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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宣衡凭什么这么笃定我现在单身。
  我的话音落下,空气里安静了几秒。
  宣衡看着我。他的气场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至少我以前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这种可以称之为阴郁的气质。
  阴郁,却因为骨子里自小的教养而依然斯文克制。
  然后他淡淡地说:“那你们马上会分手。”
  【作者有话说】
  [吃瓜]
  第11章
  邓少爷来上班的时候我在酒吧的二楼练琴。
  练琴的主要原因不是我好学,是因为我实在没什么事干,并且我不想面对宣衡。
  他看到我来的时候很惊讶,然后又变成了那种傲娇的样子。
  只不过他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了旁边放着的签名专。
  god night曾经大卖30张的第一张专辑是签名专,限量且有唯一编号,后来就绝版了。
  就算是宣衡我都没法给他弄原始版本的,只能把我自己的送给他,在上面写了个浮夸的特签,上面写了老公宝宝我爱你啾咪之类的……
  但是邓清云这张居然是初版。
  他的脸色风云变幻,只憋出一句:“你怎么翻我东西。”
  我说:“你哥给我的。”
  于是他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了。
  我低头继续弹琴,弹的是专辑里一首很冷门的曲子。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坐到我旁边。
  “《慢河》。”他说,“第一张专辑里我最喜欢这首。”
  我怔了怔:“那你很有品味。”
  我是纯然的野路子,乐队里的人也是。
  那个时候我的终极梦想只有写出好听的歌,让人能跪下唱《征服》的那种,所以也为此做了很多尝试,前后期写的歌可以说是风格迥异,但现在看内核很相似。
  内核可能就是情绪的宣泄。
  《小孩》是,《慢河》也是。
  我始终觉得摇滚乐是另一种独特的自我表达。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在城里念书的乡下孩子,叛逆又有点儿孤独,所以第一张专辑中我的大部分歌都在写故乡的我,写故乡。
  写的不是真实的故乡,而是幻想乡。
  《慢河》就是我模糊的记忆里始终陪伴着我的那条河,河水波光粼粼,流淌温柔,比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和人要干净纯粹。
  可是这首歌太慢了,好像也不太摇滚,是这张冷门专里最冷门的歌之一。
  所以我想邓清云的喜欢应该是真的喜欢。
  他听了我的这句话,脸色很明显地转好了。
  那是一种矜持又有点控制不住的得意。
  我也不觉得他幼稚了,这个年龄段的小少爷不幼稚天真理想还能怎么样。
  于是我心平气和地问他:“你是真的想组乐队吗?”
  “……嗯。”邓清云说,“我很喜欢你们,你们之中最喜欢你。”
  他顿了顿,“知道你们之前我没接触过乐队,这张专是后来从二手市场高价收的,当时我哥跟我说……”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突兀地没了声。
  我也停顿了下。
  然后我一边低头调整姿势,一边不经意地问:“你不是一直在x市吗?他跟你提过我?”
  我问这话真的是随口,毕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
  虽然这也挺令人意外的,到底他们俩不在一个城市。
  邓清云犹豫了两秒:“嗯。”
  “我哥跟我关系不错,我俩小的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的。”他说,“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告诉我,我嫂子……呃就是你,也是做乐队的。你应该知道吧,我哥在你之前从来没交过男朋友。所以当时我还挺惊讶的。”
  ……神他妈嫂子。
  不过我懒得纠结措辞了,我说:“所以你知道你哥想干嘛吗?”
  “不知道啊。”邓清云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说,“我猜是和你复合吧。”
  这两个惊悚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带着理所当然的天真。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
  我问他:“你知道我们当初的分手原因吗?”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知道的话。”我说,“我保证你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的眼中有些讶异。
  我以为他是真的天真。
  天真有的时候会害人害己,比如现在。
  邓清云最应该做的是抽醒宣衡让他哥停止做恋爱脑,而不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助纣为虐。
  我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正欲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恋爱脑的危害,就听他说:“可是你们分手之后,我从没听他说你哪里不好。”
  他看着我:“如果他恨你,应该不会这样吧。”
  *
  我回雷哥民宿的时候雷哥正在前台办理入住。
  作为老板亲力亲为听起来很励志,但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的事六神无主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干。
  我回来之后他马上把手里的活还给了前台小姑娘。
  他问我:“怎么样?”
  我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雷哥果然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替你问过了,小邓同学的确是欣赏你的才华才推荐你签了音浪,并不是什么py交易。”我说,“你可以把你破碎的少男心粘起来了。”
  音浪就是雷哥签的公司,业内挺知名的,我能理解雷哥。
  对做音乐的来说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雷哥眼睛亮了一下。
  受到认可他明显挺高兴的,我这会儿却走了下神。
  因为我看到不远处还坐了一个人。
  面容清秀的男孩脚边放了个登山包,正隔着一道绿植在看我,正是我第二天中午下楼的时候遇到的一家四口中的哥哥。
  发现我也在看他之后,他就有些慌乱地眨了下眼睛,立刻扭过了头。
  我顿了顿,还是冲他笑了一下。
  雷哥这会儿醒过了神:“不是,这算什么好消息,主要是你和宣……你笑什么?”
  我收回视线:“没什么。”
  雷哥却没被我搪塞过去。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了男孩儿,那个瞬间脸色微妙。
  我察觉出了端倪:“怎么?”
  “……那小孩儿找我问过你。”雷哥道,“我跟他说你不是住客,是我的朋友。他表现得对你很感兴趣。”
  他顿了顿,“他应该是你同类吧。”
  我“嗯”了一声。
  这两件事我都不意外。
  不管是这个男孩儿是gay还是他对我有意思。
  gay达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是挺玄学的。比起这种已知的事实我更意外他会主动找雷哥打听我。
  “这话说的。”雷哥道,“是个人都看得出我跟你熟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然后我顿了顿,“他应该是个很符合刻板印象的好学生。”
  雷哥没听懂:“那咋了。”
  “好学生一般对于自己的性向认知都有一个挣扎的过程。”我叹了口气,“他们对于‘特立独行’天生有种羞耻感,潜意识就会排斥。”
  我说,“我不是说所有好学生都是这样,部分。”
  其实我跟宣衡认识之后见过不少他的朋友,很多人和我传统认知里的优等生还是有差异的。他们不是书呆子,相反很会玩,也很有主见。
  但是以我个人的观察来看,大多数人还是会比普通人更在乎外界的评价。
  这很正常。
  当一个人被某一个评价体系被认可和赞誉时,这个评价体系等于是依托他成长的温床。无论是亲近还是靠拢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相反,像我这种早早就被当成坏孩子几乎没怎么经历性向认同上的挣扎。
  因为我本来就不太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就算我和沃尔玛塑料袋结婚,只要我不追求盖了钢印的结婚证,也没人能管得着我。
  当然,也没人有那个工夫管我。
  雷哥看上去似懂非懂,但相较于过几天就要离开的客人,眼下他显然更关心我的事。
  他说:“好消息说了,坏消息呢。”
  我顿了顿。
  “坏消息就是。”我说,“我感觉我前男友好像疯了。”
  “不确定,但是多半是真的。”
  -
  雷哥试图理解我说的话,在这期间我就坐在吧台边上嗑瓜子。
  一边嗑,放在桌上的手机一边疯狂震动。
  是邓清云这小子。
  他一开始看见我明显是心虚的,这也是个好孩子,干不得一点亏心事。但是紧接着他发现我好像并没有要找他麻烦的意思,就开始浪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要了我的微信,然后就开始对我进行消息轰炸。
  :所以你和我哥的分手原因到底是什么o.o
  :我刚刚仔细想了一下,他也不是完全不生气,应该是有一点点生气的,我那段时间找他他都不怎么理我的,但我感觉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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