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理所当然道:“我没力气了。”
  祁倦秋闻言竟真的像个仆人一样,为她细细清洗起来……
  ……
  拉着两条狗链出门时,温野被秋日的冷风吹得直瑟索。
  祁倦秋立刻单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转了个圈,围在温野的脖子上:“让你多穿点你不听,这下知道该听谁的了吧?”
  温野梗着脖子反驳:“我都由裙子变成卫衣长裤了,这还不够多呀?谁跟你似的穿的里三层外三层。”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把围巾紧了紧:“反正怪你,是你非要带我出来遛狗的。”
  祁倦秋笑得极温柔,听她这么说,立马低头认错:“好啦,怪我。那我们现在回去?走出来毕竟不到十步。”
  温野望了望身后别墅的大门,又望了望脚下撒欢的白云黑土:“……算了,溜达溜达吧。”
  祁倦秋笑着,一手牵着两只狗,一手自然地抓住了温野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温野怔愣了一瞬,默默地,没说话。
  夜晚的后花园寂静无比,只有偶尔树叶的沙沙声。温野看到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有钱就是好,大公园也能变成后花园。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后花园”的规模都快赶上一半的碧玺公园了。
  昏黄路灯照映着脚下的小路,火红枫叶飘摇在空中,旋转着飞落,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说话时,已经能吐出雾气。
  “小时候我最喜欢来这里。”祁倦秋说,他醇厚的嗓音在静谧世界中显得格外清晰,“这里的夏天有阴凉,秋天有枫叶,在这里,我仿佛能透过高墙,感觉到四季。”
  他握着温野的手心紧了紧:“我的朋友,那只陨边,就被我埋在这个枫叶林里。”
  不知为何,明明是夜晚,幽林小路,谈到死亡的话题时,温野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一股浓浓的哀伤。
  “你看,那里有棵枯树。”他低下头,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高大而粗壮的枯树干,“那里有我的秘密。要不要去看看?”
  温野轻轻点头:“好。”
  他带她走到枯树下,接着放开她的手,转到枯树背面,从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个小本和一支笔。
  保存的很好,无论是本还是笔,都看不到一丝灰尘。
  他淡淡笑着,走到温野面前,将小本递给她。
  “这像是我的心愿树,我写下的所期待的事情,都在一点点实现。”他说。
  温野打开泛黄的纸页——
  【我不是很想活着。 】歪歪曲曲的字体,一看就是小孩的笔迹。
  【我的朋友被妈妈打死了。我还想要朋友,可是我不敢了。 】
  ……
  【我想离开。 】字迹已经好看许多,但还略带着青涩。
  【老师讲到爱。爱是什么?我也会被爱吗? 】
  ……
  【我要去南方的帕斯托夫小镇。 】
  ……
  【再见。 】
  ……
  【再见了。 】与前面截然不同的笔迹,像是最近新添的。
  温野将最后带字的一页翻过,合上小本,抬头看他。
  祁倦秋没去看她那心疼的目光,只是捧起她的一只手,将微凉的手放在掌心,轻轻呵气。
  “你想写点什么东西吗?”他一边吹着,一边说着,“许愿树很灵的。”
  温野望向这颗枯树。
  顿了两秒后,垂眸,将另一只手中的小本递给他:“你先写。”
  “我现在没……”说到一半,祁倦秋又将话收回了,接过小本,在小本的第一页写,“希望再也不会见到你。”
  温野看着这句话出神。
  对他来说,尽管说着这是许愿树,是他的心愿之地,可内心他还是害怕的。
  他害怕面对这段回忆,害怕面对这样伤痛的过往,于是才会在离开时,写上决绝的再见,却没想到一语双关,真的再次相见。
  他带她来这里,与其说是随便逛逛,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宣誓。他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告诉自己,他有了她,很幸福。
  所以他会写,希望再也不会见到你。
  他内心深处也是害怕的吧,相信许愿树,却写下那样的话。
  温野接过祁倦秋递来的本与笔,犹疑半响,刷刷落笔,在小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了一句话,接着猛地合上,递了回去。
  “你写了什么?”
  祁倦秋好奇地想要打开看,却被温野抓住了手。
  温野露出了一抹笑:“一句真心话。不许看,也不许在我走的时候偷偷看,不然小心我……”
  她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比划着拳头,祁倦秋却只觉得可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温野催促着他:“快点!收起来回去了!冻死啦!”
  低头一看,脚下的白云黑土都冷得抱在了一起。
  回去时,她莫名说了一句:“我想带黑土回去。”
  “好啊。”他笑,“这样我和白云有正当理由去看你了。”
  昏黄小路,将两人两狗的背影拉长、送远。
  -
  主卧外。
  白云黑土破天荒地被祁倦秋关在了门外,此时正在门口葡萄眼瞪葡萄眼。
  白云:主人要干嘛?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黑土:新主人要干嘛?是不是爱旧主人去了?
  黑土猜对了。
  祁倦秋此时正趴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将头下枕头攥出深深褶皱,温野伏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脖子,正将尖牙刺进腺体。
  尽管刚才已经咬入过,可祁倦秋每感的腺体还是有些发紧,废了温野一些力气,才将他的腺体征服。
  尖牙全部没入的一瞬间,两人齐齐发出了一声喟叹。
  祁倦秋裸露着上身,温野穿着他的男士睡衣,接触之下,竟是祁倦秋的身体更热几分。
  室内空调开得本来就大,温野出了些汗,不由得将衣服扯了扯,领口被拉开许多,这才有些缓解。
  祁倦秋腺体内已经没什么津液了,她随便吸了两口,接着就学书中那些alpha的动作,让她的信息素液透过尖牙流进祁倦秋的腺体。
  冷冽的信息素瞬间从后颈处蔓延开来,刺激着祁倦秋的感官与神经。
  祁倦秋微妙地感觉到,后颈空虚正在被温野逐渐填满,那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从头皮蔓延到了脚趾,脚尖绷起,他难耐地喘息。
  “哼啊——”
  温野没忘在标记过程中抚摸他的头发、耳垂、,以及薄肌后背,试图以此来缓解他在链接过程中受到的痛感。
  可她不知道,祁倦秋哼哼啊啊的,并不是因为痛感。
  信息素液一点点注入,很快便将祁倦秋的腺体充满,作为标记者的温野感觉不到,而作为承受者的祁倦秋却感觉像一汪池注满了水,容器塞满了棉一样满足。
  特别是在想到,他从此以后就会带有她的信息素,他也会像其o一样搭建起自己的家,他就兴奋得不能自已。
  这是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温野一直努力缓解着他的痛感,直到他的腺体再也容不下一点信息素液。
  浓郁的鸢尾花香此时被大量的冷冽信息素覆盖之后,她才慢慢将尖牙从腺体拔出。
  后颈腺体处,留下了两个圆洞状的咬痕,此时正不断地往外冒着女乃白信息素液,让人心神恍惚。
  温野看着涓涓外流的信息素液发呆。
  她竟真的标记了o……
  看来伊戈尔说的有些可信度,下次她就可以找个a试试水。
  再次看向祁倦秋时,发现他已经完全瘫软了,努力睁着双眼,却也只是开了一条缝。
  他吐着混乱的呼吸,偏过头看向温野,断断续续地在嘴中挤出一句:“我是……你的了。”
  温野神色略有动容,她取过纸巾,为祁倦秋擦拭后颈溢出的信息素液,回道:“嗯。永久标记。你现在是我的专属omega 。”
  她侧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后悔吗?”
  他牵起一抹笑:“不后悔。”
  温野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
  她的声音像是魔咒,刚落到祁倦秋耳朵里,他就轻轻闭上了双眼。
  直到祁倦秋后颈处不再外涌信息素液,温野不断擦拭的手才停下,掀开被,躺在了他身边。
  灯火尽熄时,温野合上双眼,却觉得心像被人攥紧了一样。
  她如愿拿下了大公主的白月光,那人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专属所有物。
  他是那样虔诚地把自己交给她,又是那样认真地将心脏剖开给她看,而她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他。
  以前是,现在是,在短暂的未来内,也会是。
  可他又多无辜呢?
  温野陷入了煎熬。
  良久,她猛地睁开眼,凑近呼吸均匀的祁倦秋,在他的嘴角落下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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