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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渊看起来并未多想,“可能看我在京都太闲了吧。”她说的轻松,眼睛四下打量着军营,营帐、士兵、战马,武器,好像什么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除了苏寒。
  苏寒发现,自她方才于营帐外迎接到离渊后,离渊就再没正眼瞧过她。她有些想问问离渊,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自己,又想问她为什么不看自己。只是现在周围还有军士,离渊是来视察的,公务在身,她不方便问出口。
  仿佛感应到了苏寒的心声,离渊忽然转过身,一双眸子正对上苏寒看过来的眼睛。“苏将军,你将兵士们训练的很好。”
  “多谢。”苏寒沉声道谢,离渊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探究不解,似乎还有些委屈。离渊一见到苏寒就感觉到了,苏寒好像有点受委屈了。她确信不是军营里的谁让苏寒受委屈,那就只能是自己,因为那个委屈的眼神只一瞬,是离渊的心思都被苏寒牵引,才没有错过这稍纵即逝。
  离渊心口有点发堵。不知何时起,她见不得苏寒有一点不高兴。但想到也许那一丝委屈是和自己有关,她又有些欢喜。再想到自己此行目的以及这所有一切的源头,她又愧疚难受。种种复杂的情绪砸的一心向道自认平和的离师措手不及。
  离渊忽然想抱抱苏寒。
  “我们去你的军帐说吧。”离渊示意她们俩要单独说话,苏寒便让其他人退下。
  离渊先进的军帐,苏寒反而跟在她后面,帐帘关合,苏寒回过身,迎接她的是离渊整个人。
  离渊抱住了苏寒。
  苏寒穿着的盔甲坚硬冰冷,抱起来并不舒服,她整个人都木在那,和她的盔甲一样硬邦邦的。离渊放纵了情绪的倾泄,她和苏寒差不多高,这样拥抱时,正好可以将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
  “你怎么了?”或许感知到了她的不对,苏寒月余来的气闷无措或许还有一点想念,夹杂在一起的情绪顷刻消散,她伸手抚上离渊的背。
  离渊没有回答,苏寒觉得脖子有点酥麻的痒,她五感向来灵敏,这次却不知是何。一直到离渊松开她站直,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离渊刚才是吻了自己的脖子。
  离渊看到苏寒的脸腾的红了。
  “我不想去监军,累了。”离渊确实不想去监军,但又十分庆幸是自己去,起码是她,苏寒就是安全的。
  苏寒觉得这几个月也许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那你同皇上说说,换个人,监军更换不是阵前换帅,不会动摇军心,没事的。”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离渊自己也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可她又想和苏寒闹。
  “不是,是你说累不想去,行军打仗确实幸苦,虽然你不用上阵,但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你一个姑娘家我怕你吃不消。”
  “你也是姑娘家。”
  “我不一样,我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早就习惯了。”
  “我也不一样,我从小四处游历,跋山涉水,最不怕舟车劳顿,起码出行还有舟车。”
  苏寒不说话了。她有些不懂离渊的情绪和脾气,就只默默望着她。
  不见面的时候自己忙忙碌碌的还好,可一见面,尤其被苏寒这双深潭如墨的眼睛盯着,离渊就觉得心猿意马。同苏寒对视片刻,离渊败下阵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参观一下熟悉的军帐。只是转身的时候,心中想的就不知不觉呢喃出口:“乱我道心。”
  “谁乱你道心?”苏寒难得没有沉默避开,直接抓住离渊的话头。
  离渊瞥了她一眼就快速的移开目光,苏寒这个样子这张脸,再看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出征在即,不能让苏寒分心。幸亏,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日的告白。离渊没有追问苏寒是否也喜欢她,苏寒,她更不会主动提。
  “这次出征你要务必当心。”生硬的转移开话题,好在这个话题,是此次公差的主旨,苏寒也没法回避。
  “好。”
  “你要打赢,你一定会赢。”
  “你给我卜卦了?”苏寒看她信誓旦旦的,以为卦象显示自此出征大捷。
  离渊摇摇头,她相信苏寒,不用占卜,只凭直觉。
  “但你要保重自己,不能受伤。”她还想说,不要管除了打仗之外的事,对上苏寒的眼睛,话却说不出口。苏寒的眼睛太干净了。以离渊对苏寒的了解,她一定想知道那些话是否为真,即使知道真相后苏寒可能不会轻举妄动做任何事,但她就是知道,苏寒是会查真相的人。
  苏家的忠心纯粹,苏信如此苏寒亦是如此,这份纯粹里还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因着这份慈悲,他们愿意世代守护和平,用安稳和生命铸就的纯粹何其重,因此这份真相对苏寒来说格外重要。
  “行军打仗有个伤碰在所……”苏寒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到离渊红了眼睛。苏寒慌了,今天的离渊不像苏寒过去认识的离渊,她没时间去思考原因,只赶忙应下,“好,我不受伤。”
  两日之后,即出征之日。皇帝率百官于城门亲自送行,这还是第一次,女将军作主帅出征,女国师为监军同行。全城百姓恨不得都围过来一睹风采,可距离太远能看到的只有白马上一袭银甲的冠华朝气。
  “这是女将军?这气派不输男人啊。”人群中的议论声嗡鸣散开。“这是镇国公苏将军,那是一般女子吗?苏家出来的哪个不是英雄。”
  “旁边骑黑马的就是国师吗?”
  “这看着不像妖言惑众的啊,这周身多英气啊,能惑主媚上……”
  “嘘!你不想活了!什么都说。”
  嘈杂议论远去,苏寒辞别皇帝,率军出定安门,西征平叛。离渊没坐马车,也穿上了玄甲,骑马慢苏寒一个身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意气风发。可惜皇帝没看到离渊现在的眼神,不然这次行动肯定不会让离渊去。他从来以为离渊接近苏寒是为了拉拢同盟,毕竟朝中只二人女子为官,苏家的权势,想要拉拢依附的人不在少数。换做其他人皇帝还不放心,但对于离渊他是放心的,同为女子总不会让苏寒动心以至于兵权不稳,且离渊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他,这点皇帝还是很相信的。
  “今日天气不错。”皇帝似乎心情很好,他见识过离渊的本事,相信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帮他达成目的。他们早已是利益共同体,他不怕离渊会有二心。
  内侍官只当皇帝是对平叛军的放心,跟着附和,“老天爷也保佑陛下,此战定会大获全胜。”他伺候皇帝多年最知道皇帝喜欢听什么话。最近这些年皇上被国师忽悠的格外信奉天命,说天佑陛下,自然深得帝心。果然,听到这话的皇帝少见的喜形于色。
  “自然,朕是天子,当得天佑。”
  离渊说过他是天命所归。他也相信自己会是千古帝王流芳百世,走上这条路必然要付出代价,上天是不会责怪他的,至于这些风波小事,定会有人替他承担因果。
  第18章 献计
  苏寒是西翼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武将。她勇武善谋,冷静机敏又不失细腻,离渊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历练,她会是整个西翼甚至东陆最优秀的将军。
  此刻,年轻的主帅正于军营大帐中,和将军们沙盘推排演练战事。静远伯,现在的静远伯已经自行恢复了秦王的尊号,他也不攻城京都,只占据秦地,看起来似乎想要分庭抗礼自成一国。
  “秦地本就不算富庶,长此以往粮草补给不足,静远伯还是会出城,到时候我们再一举拿下。”有副将提议道。
  “秦地虽不算富饶,但以耕养兵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这里本就是他的封地,经营多年,我们一味等待恐怕没个几年静远伯都不会妄动。”苏寒否决只等的提议,“如果他同蛮班勾结,到时候我们的等待只怕会给对方势力壮大提供时间和机会。”
  这话一出,众将军表情几变,静远伯几乎将皇帝勾结蛮班的流言遍传大翼,他们当然也有所耳闻。站在最右侧的先锋郎将几次张口,想问问苏寒如何看待。这事就像一根软刺,浅埋进每个军将的心里。
  他们的皇帝真的置他们的性命不顾,勾结外敌里应外合演了那场戏,以此夺得了皇位?
  “主帅,皇上他……”栾于方在周副将说出皇上二字时,连忙截下话头,“周将军。”他顿了顿,才继续圆道:“皇上的意思也是让我们速战速决,不会想要一味拖延时间。”视线扫过坐在一旁喝茶的离渊,众人虽是武将但擅用兵法者,怎会这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当下会意各个噤声。这里还有个皇上派来的“监军”盯着他们呢。
  苏寒站在众人上首,自然没错过栾于方那饱含深意的一眼,她看向离渊,对方只悠悠地喝着茶,仿佛并不在意这边的商讨。
  “秦地水源不丰,不若先断了秦河的水源,不出几日,不怕他不开城门。”短暂的沉默过后,栾于方率先开口。
  “秦地百姓都赖以秦河水过活,擅断水流怕是不妥。”苏寒并不赞成,在路上她就想过怎么逼静远伯出城,这个方法她不是没想到过,只是太有伤人和。她的任务是活捉平叛,至于秦州其他的兵将,擒贼擒王,秦王和一干主谋伏法,他们自然不会太受过。内战不同御外,苏寒不想同袍操戈,她要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战役。兵士她都不想大肆斩杀,何况去折腾秦地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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