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她总觉得丈夫也算个明星,实际上无人在意,周思尔都吐槽过好几次。
等周希蓝去安检了,祝悦才吐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她这些天准备了很多次,依然无法面对一些突如其来的问询,“应该能顺利登机吧?”
这时候钟语电话来了,问周思尔:“要我来接你吗?”
周思尔开了扩音,祝悦咦了一声:“不是申请了轮椅服务吗?”
“当然是钟语给我服务了,如果是机场的,工作人员穿那种很亮的马甲,我怕被发现。”
现在也算春运期,机场人很多,有些嘈杂。
祝悦哦了一声,“还是你想得周到。”
钟语不耐烦地说:“快点,你又不是瘫痪了,坐什么轮椅,拐杖也能走啊。”
周思尔啧了一声:“拐杖多难看。”
钟语戳穿她的诡计:“你就是想装病弱,让庄加文疼你是吧。”
周思尔:“不行吗?”
钟语:“我管得着吗?”
周思尔:“快滚过来接本宫。”
祝悦都听笑了。
她目送周思尔过特殊安检,确认钟语把她接走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手机响了,是庄加文的微信电话。
祝悦的心跳又加快了,手表提示她心率过高,要去医院看看。
“祝悦,周思尔今天飞三亚是吗?”
庄加文没收到周思尔的回复,怕她和家里人吵架不去了,特地来问祝悦。
“对,现在已经过安检了。”
不知道庄加文在哪里,周围很安静,衬得祝悦这边的环境音纷杂无比,庄加文听到了机场的特殊声音,“那就好。”
祝悦心想:你最好几个小时后也能这么说。
大概是之前被庄加文威胁过,祝悦也攒着一口气,这会压抑着雀跃,想看周思尔千里追寻后庄加文的反应。
“谢谢你这段时间陪她。”
庄加文很少和祝悦通话,她发微信也言简意赅。
周思尔没资格检查庄加文的手机,祝悦倒是给她看过自己和庄加文的聊天记录。
相处得很像同事,钟语说如果是古代,是侍卫和丫鬟,现代是保安和保姆。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周思尔那天把一堆果皮都扔钟语脸上了,下一秒周希蓝忽然来了,钟语狼狈地躲进了洗手间,藏了整整两个小时。
“我和思尔是朋友,陪她是应该的。”
祝悦寒假也没什么事情,她家不让她去兼职,零花钱也不拮据,基本纯玩,但不能在这么传统的日子去旅游。
她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做周思尔的同党。
周思尔自由,好像她的一部分也能自由。
“还好她还有你。”
庄加文之前嘲笑周思尔只有一个朋友,其实她也差不多。
人越长大,朋友很难纯粹,很多本来关系不错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默契地不联系了。
如果忽然联系,又怕对方借钱,那一瞬间才意识到,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最需要你。”
祝悦看向安检那边,钟语推着轮椅,轮椅上的周思尔和她挥手。
机场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人飞往天南海北,就像故事的无数个分支。
一个人遇见谁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很大程度取决于性格。
周思尔性格里有周希蓝稀缺的那部分,一意孤行是一种孤勇,褒义贬义全看主观能动性。
她就是认定了就不会松手的人,哪怕手断了,也要拼命咬住。
有些相遇仅此一次,错过也就算了。
周思尔擅长无中生有,才造就了她的绝无仅有。
“不一定。”
“她只是想要我而已。”
那边的声音一如初见那样没什么情绪,但祝悦忘不了温泉山庄第二天早上,庄加文坐在窗边看雪的落寞。
有些绝情不代表无情,可能太在意了,又实在一无所有,才宁愿放手。
“姐,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祝悦叹了口气,“得亏你遇见的是周思尔,换别人,早就知难而退了。”
“不像她,被车撞飞也会踉跄爬起来拖着腿奔向你。”庄加文:……
毫无疑问这又是周思尔美化的版本。
周思尔没被撞飞,也不用踉跄爬起来,更何况拖着腿奔向。
明明是庄加文把她抱起来的,也有救护车到场。
周思尔还是那个周思尔,浪漫化一切。
惹人发笑,惹人爱怜。
结束通话后,祝悦盯着庄加文的微信嘀咕:“我的提示就到这里了。”……
“前往三亚的旅客请注意:您搭乘的宁航fm9537现在开始登机。”
“请带好您的随……”
“思尔呢,怎么还没来?”周希蓝皱着眉给周思尔打电话,无人接听。
公务舱已经开始检票了,周思茉带着孩子往前走,“她还在卫生间,说来月经了,马上就来。”
周希蓝无言半晌,“这都登机了。”
“我去看看。”
“妈,我们先登机,反正她有工作人员送到这里的。”
周希蓝问:“上厕所人家也送?”
周思茉睁眼说瞎话,“那肯定,思尔现在算特殊客户。”
可舱门都关了,周思尔还没来,周希蓝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怒视周思茉,“怎么回事?”
和她坐在一排的傅平烜说:“她要飞到小庄那去。”
周希蓝震惊地看向周思茉,长女颔首,“您当年放走她最喜欢的那只小鸟,就应该知道的。”
“她迟早有一天和小鸟一样飞走。”
飞机起飞,周思尔终于松了一口气,钟语第一次坐飞机的公务舱,感慨道,“和我之前坐得完全不一样啊。”
周思尔和她的位置有间隔,独立的空间也不妨碍她和钟语说话,“那当然了,有些飞机的商务舱也当成头等卖,一点也不好坐。”
钟语沉默几秒:“你应该没飞过十几个小时的经济舱吧?”
周思尔对留学没兴趣,但她去留学也不会坐经济舱,“那不是我需要体验的生活。”钟语:……
有时候真的很想打她。
但想到周思尔上了飞机还要她扶着坐下,又觉得算了。
每个人都有报应在周思尔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钟语问:“你真不怕你妈追杀你和庄加文到大西北啊?”
她不知道周思尔的家底,问:“万一她断绝你所有经济来源呢?”
“庄加文养不起你吧?”
周思尔看她的目光像看白痴:“我又不傻,没钱的恋爱谁要谈。”
“我已经成年了,妈妈没办法冻我的存款。”
“爸爸还多给我打了十几万。”
“姐姐也给我钱了。”
她倒在柔软的躺椅上,三个半小时,一趟飞海南,一趟飞西北,周思尔心如磐石,铁了心要把庄加文拴在身边。
钟语无言以对,只能哦了一声。
“谢谢。”
周思尔忽然说,钟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
周思尔道歉也不扭捏,“虽然说你说欠我,你又不欠我,我妈当年对你不好,钱也买不了你的自尊心。”
“那是最宝贵的东西。”
钟语没想到周思尔会这么说,差点以为周思尔被夺舍了,“你是周思尔本人?不会车祸后被孤魂野鬼穿越了吧?”
周思尔瞪她一眼:“你才孤魂野鬼。”
“我本来就很有魅力好不好,别又爱上我。”
“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别太自恋,”钟语佩服她超厚的脸皮,“不过你这点真的很讨厌。”
“我怎么又讨厌了?”周思尔生气地问。
“夸人的时候太真心实意,说得像真的一样。”
喜欢或者讨厌周思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漂亮、有钱是外在的,很夺人好感,她同时傲慢又自恋,令人嫉妒。
这样的人却很会发现一个人的优点。
例如钟语当年写在草稿纸上的曲谱,她一个人值日哼的歌。
周思尔是她的第一个听众,是钟语困境里自作主张选择的救赎。
她骂周思尔蠢,更多的是掩饰自己的病急乱投医,造神又毁灭,极端又失智。
“你说我夸你很适合做歌手吗?”周思尔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确实很适合,现在的发展也符合我的评价,不是吗?”
她的点评早在学生时代就初见端倪,钟语想起她也曾经苦恼自己没有继承父亲的天赋,母亲的失望和我只要美美地虚度光阴的幸福。
周思尔也有自己的优点,根本不是一无是处的刁蛮大小姐。
“别这么看我,要是庄加文知道了,又吃醋了。”
提到庄加文她苦恼又羞涩,爱也如此自然。
钟语为她感到开心,想了想说:“周思尔,你以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