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薇诺娜:“有些古怪。”她制止了想要走进去一步的普怜和雪狼王,“让我先进去探探。”
薇诺娜点亮了随身携带的油灯,先在城堡的大堂内环绕了一圈,发现一片空旷,正常该有的家具没有,仆人也没有。
俨然一座死堡。
她回到了普怜身边,说:“祭司真的会住在这种地方吗?”
普怜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城堡之中,传来一阵有样而妖异的身音,魅惑非常。
“是谁未经我的同意来到了我的领域?”
声音说不上友好,但也并非充满敌意。
薇诺娜朝着空气拱手,“后辈那花星王之女,来此为护送歌咏殿现任首席来此赴约。”
“赴约?”
“我怎么不知道我和歌咏殿首席有一个约会——”
薇诺娜斟酌着说:“大祭司这话,后辈不知道如何接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大祭司是怎样的为人,万一说错话得罪她,影响普怜了该怎么办。
“又没有让你接。那个歌咏殿的那个店小辈呢,怎么不说话,不是专门来赴我的约呢,为何不置一词。”
“嗯?”大祭司这一句嗯得有霸道总裁那个味道了,但薇诺娜没有笑,因为,她看到,普怜仿佛隔空受到了什么威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普怜还是忍住没有闷哼一声,要是薇诺娜不去看她,想来发现不了她被人施压的事实。
薇诺娜顿时担心了起来,“大祭司,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祭司悠悠的声音响起,“没做什么,就是在试探我弟子的实力而已,没想到,这么弱。”
普怜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薇诺娜关心则乱,连忙把她扶稳,替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罢了,你们二人来找我吧。”
“至于那只混进来的不知道什么生物,不要试着在我的城堡里搞什么破坏,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雪狼王正准备跟上的脚步一顿,然后,耷拉着尾巴,在这大厅找了一处角落趴下,“不跟就不跟,我就在这里睡觉,你能奈我怎么样!”
大祭司轻笑一声,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雪狼王这番言语,她再次催促两人,我就住在最顶上的房间,你们上了顶层就能找到我,记住,不要让我久等,否则——”
大祭司幽幽的声音隐没在空寂的城堡中。
“走吧。”薇诺娜牵起普怜的手,登上了城堡的最高层。
“竟然只有一间房间,那应该就是这里了。”薇诺娜推开这道门。
门后,是薇诺娜从未想到过的一番景致。
肆意生长的绿色藻类爬满了房屋的墙壁,交织成网络,好似将这一间房子牢牢围住。
藤蔓围栏之下,洁白的绒毛床上,草绿色的长发扑满了整个床檐,床上之人阖紧双眼,俨然是一副已经进入了梦香的样子。
薇诺娜的嘴角抽了抽,“这是大祭司?”
不是薇诺娜大惊小怪,而是眼前之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并且,这刚刚让她们过来见她,现在就能睡着的性子,薇诺娜实在看不出,她是一个和索罗亚一样的同辈人。
虽然,索罗亚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一旁的普怜抓住薇诺娜的手,“小薇,祭司大人怎么了?”
薇诺娜:“她在睡觉,我这就把她叫醒——”
“等一下——”普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薇诺娜已经将爪子伸向了正在熟睡的大祭司。
完了。
普怜心想。
比薇诺娜反应更加迅速的是来自大祭司的音波攻击。
“—————”如海妖一般尖锐的叫声响起。
薇诺娜率先从这剧烈的尖叫声中回过神来,替普怜捂住了她的耳朵。
床上的大祭司在尖叫过后睁开眼,满眼猩红,让人看不出她原本的眸色。
“你们竟敢叨扰我睡觉,给我滚!”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莫名其妙之间,薇诺娜和普怜就被脾气古怪的大祭司轰出了房间。
直到她们处于门外,直到她们眼前的那扇门被大祭司亲手关上,直到她们俩面面相觑,她们都一头雾水。
不就是吵了她小睡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薇诺娜透过窗户看着堡外渐晚的天色,那既然这般,这位大祭司下次醒来,又得是什莫时候?
第82章 大祭司晕倒
薇诺娜和普怜这一等,又等到了第二天。
昨日天色渐晚,隔着房门,她们没有感觉到大祭司有动静,索性让她继续睡下去,她们自己则是在城堡内的众多房间中挑了一间,安心住下。
然后通知等候在一旁的雪狼王,询问他要不要回去。
雪狼王好像想要贯彻看热闹看到底的想法,得知了薇诺娜和普怜今日见不到大祭司了,决定和她们一起等。
薇诺娜便和普怜也找了一个靠近她们的房间让其住下。
毕竟也是客人,让他住在客厅成什么体统。
第二天之际,薇诺娜和普怜二人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大祭司在床前叫醒的。
大祭司在床前叫醒的。
谁又能想象到,长发如海藻一般颜色并且垂到地上遮住眼眸的妖怪站在眼前的惊悚感。
普怜和薇诺娜昨晚住在了一处,因为是在陌生的地方,住到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但绝对不该是被主人恐吓后相互安慰的照应。
看到大祭司女鬼模样的第一秒,饶是薇诺娜,都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更别说,胆子小的普怜了。
普怜也被吓得开始尖叫起来,薇诺娜则是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过于害怕。
也许是很快就识别出了祭司的身份,也许薇诺娜的拍背起了作用,普怜很快就不尖叫了,她闭上嘴巴,想要摒弃胸中刚刚惊恐的情绪,却发现,情绪的余韵让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打嗝。
此情此景,薇诺娜自然是继续拍她的背,希望把这种倾向给她止住了。
从刚刚普怜尖叫的时候一直都没应的大祭司突然之间又有了反应,迎着薇诺娜和普怜二人看着她略微戒备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笑声之爽朗,响彻整个空堡。
薇诺娜目瞪口呆,普怜瞠目结舌,她们都不知道,为何眼前大祭司的一番行为都不像一个正常人。
下一秒,大祭司对自己的犯病行为做出了解释。
“叫你们在我睡觉的时候叨扰我,一报还一报,我也在你们睡觉的时候吓你们——”
“现在知道错了吧。”
“下次不敢了吧?”
薇诺娜同普怜一起抽了抽嘴角,“是,下次不敢了。”
这一茬就这么过去了。
大祭司除了这一方面不正经之外,其它的还好。
她很快就把普怜一个人带走,说要教授她东西,她让薇诺娜在一旁候着,口上说可以把这里当着自己家一样,练习剑术或者锻炼体能什么的。
薇诺娜本要拒绝,她本身和大祭司不是很熟,再者,在陌生地方练习,她实在是不是很习惯。
薇诺娜摸了摸自己的剑,发现它像是感受到自己的心绪一样,抖了一下。
你在抗议吗?
她的剑早已在日复一日的随身携带中生出了灵智,在大决定上它不会参与,在小决定上它可能会表现自己的想法。
她的剑想让自己在这里练习,那不如就顺遂它的意思。
左右,她也好久没有练剑了。
薇诺娜这般想着,就投入到沉浸的剑术练习中。
这一沉浸,又到了傍晚。
薇诺娜站在城堡外的阳台上,比阳而立,剑影飘飞,挥汗如雨。
她感觉到有一点点疲惫了,但她能感觉自己正在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
冰冷的空气和厚重的衣装让她一开始有些不便,但练到深处,薇诺娜才发现,这些都是最表面的东西,只要能体会用剑之精髓,然后以之化解外物之桎梏,必将能更上一层楼。
薇诺娜点点头,在心里赞同自己的观点,又更卖力地开始舞剑。
她太过于沉溺其中,连一旁的大祭司不知何时来的都没有发现。
大祭司已经在门口看了好一会了。
不是她不想去打扰她。
而是她已经看入迷了,没有办法去打扰。
是故人之子,难怪有故人之姿。
薇诺娜此时的风姿,和曾经的索罗亚真是像啊。
以至于在这么多年后,在这么多年的刻意遗忘,这么多年的有心忽视后,有关她的记忆还能于她早已冰封的心破土重生,卷起曾经满天的爱意,直穿她的胸膛。
让她看到此情此景,就想到她,就想到和她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她,无法呼吸。
大祭司闭上眼,双手合十,想要平息自己心底的躁动。
与此同时,泛起的情绪依旧紧紧占据着她这么多年空洞的心脏,大祭司很明白,或许经历这一次,她很难再度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