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讨好没办法啊,谁让自己突然上头本来还打算宰了护法那条老狗就回来,结果磨磨唧唧磨蹭了那么久。
要不是突然通过母蛊察觉到江衍醒了,还在院子里四处找自己她也绝对不会让护法那么简单的就死了。
入秋了,天气转凉晚上尤其的湿寒师姐就算要起来也至少披一件外袍吧。
顶着江衍那称得上无情的视线殷月蛰走上前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件颇有分量的外袍披在了江衍的身上。
你去哪了?任由殷月蛰给自己披上外袍江衍看着她语气平静到可怕。
殷月蛰顿时心冷,如同堕入地狱一般。
咬牙抬起头,直视着江衍的眸子反问:师姐觉得我去哪了?
江衍早在半个时辰前就醒了,她赶回来的时候还担心江衍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惊动了别人。
但结果却是,江衍半步都没踏出过院子,只是在院子里四处找了几圈,就回到了房间,似乎已经笃定了她会自己回来一样。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殷月蛰微微偏着头,看着乖巧疑惑的模样,眼底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了微微的红。
虽然知道会有身份暴露的那一天,但至少现在她还没做好那样的准备。
江衍看着她,没有说话。
殷月蛰知道,这是江衍在等她的答案。
可这要怎么说啊?
殷月蛰苦笑,稍稍后退了一步:师姐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须多问呢?
她从不认为江衍是傻子,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江衍没有发现什么,她也杀了护法。
那些老东西必然会派人过来追查,无论如何她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江衍垂下眉,走上前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块巾帕,悉心将殷月蛰脸上残余的一抹血色擦拭干净:猜不到,也不想去猜,月蛰总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洁白的巾帕上多出了一抹淡红,殷月蛰用力的眨了眨眼,将涌上的热意压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声音却是掩不住的沙哑:师姐,我不是好人。
嗯。江衍点头,坏点好,人善被人欺,坏点好歹可以自保。
说完,又朝着殷月蛰伸出了手,把人抱入怀里,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我只是生气,明明都已经是道侣了,你却什么都想瞒着我,哪怕就是留一张字条,告诉我你会安全的回来,我都会安心很多,知道吗?
江衍抱的很紧,平静的语气下面,是难以察觉的恐惧与颤抖。
没人知道,她从睡梦中惊醒猛然发现本该躺在她怀里的人消失不见时,心里究竟有多恐惧。
她怕是护法悄悄潜入带走了殷月蛰,她怕自己的小道侣再也回不来。
她怕再与小道侣见面的时候,那人已经变成了上辈子的那副模样,造下无可挽回的杀孽。
当她看到从墙头跃进的那道身影的时候,只感觉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
所幸,这个人还是回来了。
身体被江衍抱的有些痛了,殷月蛰却突然笑了出来,回抱住江衍将她打横抱起走入房内。
把江衍放在床上,殷月蛰捏着江衍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脖颈上:懂了,师姐的意思我全都明白,这件事是月蛰考虑不周,让师姐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手掌按在殷月蛰微微凸出的喉结上,每一个字吐出江衍都能感受到手掌下传来的震动,这不仅是殷月蛰的保证。
更是在告诉自己,哪怕是咽喉如此脆弱致命的地方,她照样能够安心的交到自己的手中,是保证更是一种宣誓。
待到殷月蛰把浑身的血腥气洗干净回来,江衍已经睡着了,侧躺着在怀里给她留下了一个位置。
唉,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走啊,想瞒住那些老东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坐在床沿,殷月蛰叹了口气,有些苦恼。
她原本都计划好了,在清涯剑宗陪着江衍到元婴期,到时候就带着江衍去那个地方,再把所有的事情和她坦白了。
等到了那个地方,江衍就算再是不愿意,也至少要等两年才能出来,而她也有把握在这两年里面把人重新追回来。
结果,好好的计划就被护法的给打破了。
虽然说等她从那个地方出来以后,想要杀护法的话也不过是多费些手脚。
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杀了他也是可惜。
而原本想好的计划,也被改成了假死遁出,恰好安霖那边也在南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去那个地方闭关几年,再出来她也就有了和那些老东西对抗的底气。
她一直认为,到时等解决了那些老东西,她再好好求着江衍认错,总能再把人追回来的。
可看今天江衍这架势,只怕是她要真的敢那么干,就无异于是亲手把江衍丢了。
殷月蛰在床边想了许久,思来想去也就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正修各大门派放出消息,是他们杀了护法,才能让那些老家伙不起疑。
第二天大清早,江衍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睁眼就看到殷月蛰熟睡的模样,心里稍稍安定一些,便下床去打开门。
敲门的人是薄初,她看到江衍后唤了声师姐,随后又踮起脚朝着可以身后张望,找着殷月蛰的身影。
月蛰昨晚睡得晚,现在还在休息。江衍微皱起眉,拦住了薄初的视线。
听到江衍这么说,薄初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也不往房间里面看了。
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江衍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那个,大师姐啊。薄初眨巴眼,犹豫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你看阿蛰其实年纪还小,大晚上的,还是应该多休息,有些事情要不还是克制些?等到阿蛰再大些也不迟啊。
薄初这一番话,说的是结结巴巴声音还越来越小,等到她说完的时候,脸上已经变得通红,躲闪着不敢去看江衍。
而江衍,脸色也变得很是古怪难看。
她算是发现了,好像在所有人的眼里无论殷月蛰发生了什么,都好像会被扭曲意思,并且只要有问题,那就是在她的身上。
就像是现在,明明她只是说了殷月蛰昨晚睡得晚还在休息,薄初竟然就马上联想到了那些事情,还煞有其事的提醒她要克制些。
却完全没想过殷月蛰或许是真的只是睡晚了呢?
而且江衍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除了第一次告白表明心意是她主动以外,其他的时间大多都是殷月蛰在撩拨她。
这究竟是谁要克制一下?
但这些事情是注定没有办法和别人说的,江衍也就只能被迫接下了这口黑锅,淡漠的声音下也藏着几分不满:薄师妹清早敲门应该不只是来看我和月蛰的吧。
薄初没有听出江衍的不满,倒是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了到这来是为什么,连忙说道:是大长老,他今日醒来突然在房门前发现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的竟然是魔宗护法的碎尸。
魔宗护法的碎尸?江衍眸光微动,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对。薄初重重点头,大长老还怕是假的,特意叫我过去卜算了一遍,然后就让我先到你们这来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薄家的卜算之法是整个修仙界闻名的,薄初身为上任薄家家主的独女,更是自幼便学习卜算。
哪怕是现在修为不高,但想要确定一个死人的身份还是轻而易举的。
昨天才知道魔宗护法重伤,今天他的尸首就出现在了大长老的门前,江衍扶着门沿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一言不发。
薄初只以为江衍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便没有多想。
只是多说了几句让江衍好好照顾殷月蛰,在某些事情克制几分后,就快速离开去找其他弟子了。
转身关上房门,江衍看到殷月蛰已经醒了,正盘膝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师姐已经知道我昨晚做什么去了吗?殷月蛰歪头,轻笑问道。
江衍斜睹了她一眼,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身弟子袍,走到床边披在殷月蛰的身上。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把殷月蛰的额带扶好,江衍回答。
殷月蛰身体一软,歪倒在江衍的怀里:师姐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从昨天到表现来看,江衍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样。
嗯。江衍抱着殷月蛰,之前就有猜测。
她没说早就知道,只是觉得这样会吓到小道侣。
殷月蛰语塞凝噎,从江衍怀里抬起头很是不解:我应该掩饰的够好了,而且师姐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进入清涯剑宗,就不怕我是要害了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