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她垂着长睫,遮住了眼里所有情绪,不让白挽发现她的颤抖。可她却不曾发觉,她眉眼含着的细细的春|情,揉开了、漫开了,遮都遮不住,和她泛红的肌肤一样。
她有些后悔,又说不出这股情绪是后悔还是什么。
……算了,白挽能缓解,就好。
白挽抬起湿漉漉的含情眉眼,心头翻涌的恨意在这个瞬间被另一种情绪盖了过去,近乎扭曲的愉悦,那点恶意连她自己都不肯承认,似乎是如愿以偿侵占的满足又似乎是未知的欢愉。她的面上却是冷冰冰,抿着染血的唇,讥嘲着开口。
嗓音断断续续。
“你背叛你的白月光了,晏总。”
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怨鬼伏在晏南雀耳边幽幽说着,像是在宣告让眼前人痛苦的事实。
白挽颤抖的身子拥住晏南雀。
你回不去那个人身边了,临时标记也好,永久标记也好,你的信息素留在了别的omega身体里。
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被锁门外打电话还被挂的小陈小季:?
第93章
雨变小了。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屋檐上,冰凉的冷雨被隔绝在外,室内只余馥郁的香气,空气都泛着热潮。
空调开到了最适宜人体的温度,但对晏南雀来说还是有些热了。
一直到天色将明,这场雨才有了要停的趋势。
晏南雀睡着了。
她的手无意识搭在白挽光洁的后腰上,多情的眉眼平稳,含着几分未尽的情|欲和酣然。她身子微侧,脸靠近白挽肩侧,鼻腔中呼出的气息尽数洒在了被咬出红痕的锁骨上,每一次呼吸都卷起一片雪色肌肤的颤栗,像是微小的雪崩。
白挽半趴在她怀里,尖细的下颔抵着alpha的前胸。
她被荔枝酒的信息素浇透了,眼尾泛出的红久久没有散去,那点冷意化成了温软的水。唇色泛出樱桃似的红,眉眼都是餍足,像吸饱了精气的艳鬼,画皮舒展,冷戾的眉眼化成春色,淡然中透出的艳。
一室缱绻,盖在信息素底下的气味是乌糟的。
白挽垂眸看着,目光一寸寸扫过眼前人,像在巡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荔枝酒里腌渍的果肉已经熟透了,散发出的香甜气味近乎醉人,艳红的外皮裹着雪白的果肉,轻轻咬一下都能蹭破皮,尝到里头香甜的气味。
她伸手,指腹跟着目光一下一下点了过去,所过之处尽是咬痕。
她咬的。
都是她的痕迹。
她身上也是。
晏南雀不会咬人,被她咬疼了也只是冷脸蹙着眉,眉眼却都湿淋淋的,报复似的吻过来,似乎是想咬的,又拿捏不住轻重,唯一用力的也只有手。
瞥见什么,白挽的目光移过去,落到晏南雀下颔处。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眸子,舌|尖轻卷,像尾游走的灵蛇,舔干净了那点雪水。
没什么味道,时间久了,有点发涩。
融化的雪水里都含着果肉醉烂的气息,花的气味漾开了,两者混合在一起,相辅相成,酿出一方甜滋滋的酒。
怎么这里也沾上了。
她的腿抬过这么高吗?
晏南雀似有所觉,手臂动了动,从她后腰处滚落。
白挽的目光移了过去,看见一片泥泞的被单,被水打湿,揉乱成一团,又渐渐干涸凝固。
她视若无物,握住了晏南雀的手,目光顺势而上,看见了她手臂内侧被咬过含过许久的软肉,齿痕几乎盖过了肉色的疤。
白挽扣开她的手,看到弄湿的纱布。
她想起什么,起身下床欲要去找医药箱,足尖才刚踩到软垫上便双|腿一软,堪堪跪在了那块软垫上,她撑着床边缓了缓,腿||根软得像是要化开了,过度绷紧的小腿缓过劲来,一阵阵酸胀,要抽过去似的。
她咬住舌尖,又在舌尖上尝到了另一个人的味道。
白挽微怔。
她手臂撑着额,久久没说话。
白挽先进了盥洗室,目光直直看向镜中,指腹一寸寸拂过肌肤,绯红的痕迹像樱桃。
不比她在晏南雀身上留下的痕迹少。
不是狗,胜似狗。
狗才会这样标记自己的地盘。
她舔了下破口的唇角,披着毯子去拿了医药箱,费力地替晏南雀更换手上的纱布。
疼死算了。
伤口浸水也不怕感染。
她的倒是保护得好,被晏南雀攥着抬放在了干净的毛毯边。
白挽放回医药箱,扔掉睡袍,爬上床睡回属于她的那块空余,她把脸埋进晏南雀肩窝处,发软的腰腿都靠在alpha身侧。
那只滚下去的手臂又再度搭了上去。
白挽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和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躺在一起,身体里都是对方的信息素,又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促成的这一切。
她蜷在骗子妻子的怀里,听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思绪一点点飘散,进入到和妻子相同的梦乡中。
灵魂也追随而去,依偎她躺倒在无根之地。
骗子睡着了,所以她卸下所有攻防,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她也是从一开始就睡着了,之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
。
次日中午晏南雀才醒来。
她动了动手,察觉到什么桎梏下意识低头看去,看清眼前的景象,她大脑空白,昨夜的记忆翻卷着涌上来,冲击得她眼前一片白光。
白挽蜷在她怀里,身上不着|片|缕,面容都是疲惫,睡得很沉。
她呼吸乱了几瞬,下意识捡起一旁的薄被盖住白挽。
没用。
她和白挽贴着,细腻温热的皮肉在被|子里紧紧挨在一起,一点异样都能察觉出来。
晏南雀耳根红透了,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前胸也泛上一片绯色。
怎么会就这么……
可恶的发情期,可恶的abo世界观。
她小心抽离,不让自己的动作引起熟睡的白挽察觉。抽出手臂时格外费了些工夫,白挽无意识抱紧了她的手,软|肉微微夹住了她。
晏南雀掰她的手掰得满头大汗,余光无意间瞥到什么,斑斑点点的痕迹,是淡奶油。
她大脑冒烟了。
晏南雀心跳比一地狼藉还乱,完全不敢想昨晚发生的事,她逃也似的跑去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又僵住了,连身体都开始冒烟。
清油凝固之后就是淡奶油,打翻的食物在她手臂和身上晕开了。
会不会不好洗呀……
晏南雀毫无清洗的经验,她基本上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性格,从来没有进过厨房,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下厨之后桌上的一片狼藉。
她心虚得要命,趁着系统被屏蔽的时间胡乱洗洗涮涮,把自己洗干净了,裹着睡袍,又拿着湿热的毛巾出去,小心地帮白挽擦拭。
白挽身上是重灾区,尤其是……
晏南雀几乎不敢抬头,指尖颤得要命,她一边擦洗一边胡思乱想,自己不会是早期帕金森了吧,怎么抖成这样。
不过也没有,她手抖是心理原因。
把温水滚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片水痕,泛起一点微弱的红。
像剥了壳的荔枝肉,嫩得轻轻一吮就化了。
果子在采摘的过程中摔挤到了,果肉有点烂,淡淡的肉红色。有些可惜,本来应该是极好的果子的,现在不小心被挤烂了。
饶是如此,仍能从微微敞口的果壳中嗅到荔枝的香味,令人沉醉的、流连忘返的香气。
晏南雀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庆幸什么,她心头的情绪太复杂了,重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最终只能松口气,庆幸系统不在。
还好系统看不见。
她来来回回拧了几次毛巾,才总算把这一片狼藉擦干净,欲要收回手,手突然卡住了,被荔枝果|肉|埋了进去。
晏南雀下意识掀起眼皮,白挽被她的动静弄醒了,一双漂亮的琥珀色双瞳朝她看过来,眼里是浓浓的倦意,眉紧紧拧在一起,羽翼似的长睫堪堪含住了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
“……你干什么?”
微哑的嗓音响在耳边,晏南雀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嗓音都好像变了,比以前低了几分。
她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心跳骤然剧烈,慌得不成序曲,被问得大脑都茫然了几个瞬间。
晏南雀强壮镇定,冷着脸问:“你看不出来?”
卡住她手的地方微微分开,被湿毛巾捂得泛起水汽,湿漉漉的,从她的视角望过去能看得清清楚楚。
晏南雀一眼都没敢看。
她冷漠道:“你的手不适合碰水,这样子也洗不了澡。”
“我自己来。”
白挽撑着床坐了起来,一手抓住了软被一角,这才不至于让它从肩头滑落至腰间。
她的手举在锁骨处,蹙紧了秀气的眉,声音带嘲,“这种事就不劳晏总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