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季子意懒散道:“程怜家里有事,最晚月底之前就得回去,不然我躲你这干嘛?那还不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原来程老板叫程怜。
晏南雀斜睨她一眼,“你不怕她不回去了,留下来抓到你再回去?”
“喂……你别乌鸦嘴,她家里好像管得挺严,必须回去,我不小心听到过她跟家里人打的电话,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强迫她最晚多久之前回去。”
季子意脚步轻快,三两下越过她站到楼梯上方,“对了,明月的那个妹妹,就是上次我妈让我带的那小姑娘你还有印象吗?”
“有。”
季子意:“她之前走丢过几年,开始记事之后才被家里人找回去,胆子很小,分化成omega之后就更加胆怯了,喜欢宅在家里不出门。”
晏南雀有些疑惑,“说这个干什么?”
“你猜猜看她走丢的那几年待在哪个孤儿院?”
季子意故弄玄虚:“想不到吧,她和你的宝贝疙瘩在同一个孤儿院待了几年,这两人还认识呢,就是关系怎么样?”
晏南雀听得微顿,没及时反驳她话里的称呼。
明颜和白挽以前曾经待过一个孤儿院?原书明颜有出场吗?
她记得好像没有。
季子意跟着她上了楼才想起来自己是要下楼的,又往下蹦跶了几个台阶,“姓程的好像也要参加那个宴会,到时候碰见她你记得别说漏嘴。”
等她回神时,季子意已经走远了。
晏南雀撇开脑中的思绪,转身上楼。
。
晚宴当天。
晏南雀提前上了车,等待的时间她支着下颔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车子停在了阴凉处,窗外是满墙的香槟月季,园丁正在修建枝桠,看见半开的窗,她朝这边笑着唤道:“小姐。”
晏南雀轻轻点头,看着她剪下一朵朵开得正盛的月季,不免有些疑惑。
“开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剪下来?”
园丁温和着嗓音跟大小姐解释:“开得太茂盛会抢占别的植株的营养,也是为了控制生长不让花开得太茂盛。”
晏南雀不养花,自然不清楚这些。
闻言她恍然,目光扫向园丁侧腰竹篓里层层叠叠的花,“你过来。”
她拿走了竹篓堆叠的花瓣中,放在最上方开得正艳的一枝月季,比香槟色还要浅一些,在日光下泛出淡淡的暖金,花瓣层层叠叠笼在一块,色泽绮丽娇艳欲滴。
晏南雀捏着月季光滑的枝干轻轻转了转,重瓣的花在她指尖绽放飞旋,每一片细软的花瓣都随之颤动,抖落馨香。
“还挺好看的。”她和系统说。
开门声在此时响起。
白挽提着裙摆弯腰上车,目光落在她指尖的月季上。
车上清淡的香薰气味里掺杂进了一丝花香。
一直到车子发动,晏南雀的目光才从手中花离开,落到对面。
白挽有些走神,葱白似的指尖无意识捏着颈间的挂坠,一点剔透的蓝从她指尖漏出,璀璨清亮熠熠生辉。
……这是?
好像是晏长青上次让她拿给白挽的那条项链?
晏南雀多看了两眼,确认是那条。
形状、成色都一模一样。
白挽这一身穿搭从色彩上便很般配,她身着一条克莱因蓝的长裙,裙摆流光溢彩,似海浪起伏,抖出一层盈盈的细碎的光斑,又宛若蓝调时刻的水面。丝绸的布料贴着身躯,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极婀娜的曲线,两条丝带从手臂交织到身后,半遮半掩挡住了她的后背,随着她行走的动作露出蝴蝶骨。
深邃的蓝衬得她肌肤如堆雪般细腻,莹出了玉一般的光华,微垂的面被黑发遮了小半,朦胧如镜花水月。
……很漂亮。
像只即将振翅的蓝蝶栖息在指尖。
晏南雀指尖微动,用了些力道,指腹触到花瓣,柔软如同蝶翼。
蝴蝶被惊动了,颤巍巍朝她飞来。
晏南雀瞬时垂眸。
一双眼抬,一双眼落,眸光交错间不曾对上。
一路寂静,到地方时天色微暗,金碧辉煌的大厅灯火通明,远远便能看见直冲天际的光亮。
晏南雀抛下那支花,率先下车。
月季落在了白挽的裙摆上,深蓝中多出一块香槟色的点缀,她指尖捻动,拾起那朵花,随手放在了路边的绿叶墙上当做点缀。
夜风送来纸迷金醉的气息。
晏南雀看见了前来迎客的明月,唇角带笑,气质温婉如玉,彬彬有礼地接待着贵重来客。
她看了看明月身边,没发现明颜的痕迹。
明月朝她们这边过来,“晏总,晏太太。”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挽。
事实上,不少人都在看这边,一张漂亮的脸身后是一张更加漂亮的脸,并蒂双姝,很难不引人注目。
两个关系一般的人装模作样地寒暄了几句,明月被另一位客人叫走了。
晏南雀环顾一圈,看见了正在和人交谈的陈菀君,她微微侧身,示意白挽在休息区待好别乱走,“等下我回来的时候要是没看到你……”
她没说完后面的话,话语里的威胁几乎要溢出来。
晏南雀抬脚,朝陈菀君走去。
陈菀君不喜欢裙装和紧身的衣物,无论什么时候穿的都是宽松舒适的裤装,包括今天的宴会,她穿的也是西服裤。晏南雀印象里她似乎没怎么穿过礼服。
她走近时,陈菀君正好结束和身旁人的对话,“抱歉,失陪一下。”和她聊天的omega瞥一眼来人的冷脸,眼里闪过惊艳,对上她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后一个激灵,自觉走远了。
“人还在你那?”
晏南雀轻轻一点头。
陈菀君抚着耳边的流速吊坠,漫不经意道:“程怜来了,我刚才看见明月接待的人里有她。”
她顿了顿,补充道:“听说她这几天一直在找某人,几次三番来找我,想逼问我人在哪,我说我前段时间不在国内,我也不知情才罢休。”
晏南雀心想:这发展真是……她逃她追她们都插翅难飞。
与此同时,白挽正在休息厅。
她对这种聚会一向没什么兴趣。
大部分时候她都顶着晏太太的名称当一个漂亮的花瓶,这也是晏南雀想要的。
休息厅用长到拖地的布帘隔开了,她这一间靠最里面,白挽又坐在半拉的帘后,身形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外面挂着的告示牌,还真看不出里面有人。
隔壁的卡座是几个beta和omega在聊天。
白挽无意听见几句,发现她们在聊陈菀君,言辞难掩激动。
a市上流圈子里,陈菀君的人气很高,甚至一度超过了花心风流的季子意,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只可惜她性子清冷,从不和谁走得太近,也正是这一点让她蝉联了多届高岭之花榜首,甚至有人打赌她最后会栽在什么样的人身上。
这一点上陈菀君和季子意完全相反。季子意和谁都走得太近,分寸感薄弱,喜欢贴着人站。
比如上次在餐厅,她远远瞥见的那一幕,季子意伸手去抱晏南雀,态度亲昵又自然,笑意盈满了整张脸。
白挽走神间,一个熟悉的名字闯入她耳中。
隔壁讨论的对象从陈菀君变成了晏南雀,谈论她的长相,又谈论她的性格。
“……只可惜晏总英年早婚了,她要是和季少一样,算了还是别和季少一样了,她前女友能绕a市一圈,我打个麻将都能遇到俩,两个人一见面就吵起来了,最后害得我二缺二。”
“不可惜啊,晏太太很漂亮,单看外貌她们很般配不是吗?”
有意味不明的哼笑透过布帘传来白挽耳中,“也只有外貌般配了。——谁不知道她是从贫民窟攀高枝飞上来的啊?看那清高样,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啊?贫民窟的omega?”
“是咯,还是个孤儿,除了一张脸没别的看头了,脸这东西,再漂亮又能怎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敢说不出五年她们就得离婚。”
“运气好嫁入豪门又怎么样?能稳住这个位置才是本事。”
“晏太太这个位置她绝对坐不稳,不说别的,就单洛二小姐,她追了晏总这么多年,她肯轻易罢休、把晏太太的位置拱手相让?这两个人私下撕得不知道有多激烈。”
“确实,洛书晴的家世更衬晏南雀。”
“什么呀,我还以为她是苏家那位大小姐呢,毕竟这么漂亮的omega可不多见。”
“什么苏家那位,她也配蹭那位?”
“你们说话有点太难听了吧……”
“我说的是实话啊,圈子里谁不知道这一点,她们不敢说,我可不怕。”
“你小点声,这里到处都是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她的事,本来就是人尽皆知,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了。”
“不管你们怎么说,晏太太确实很漂亮啊,这点不能否认,而且她的眼睛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