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就那么肯定断缘在剑谷?
嗯。
云蜃没再多说。
如果真的在,我会给你。
要是不在叶宁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停下来想,云蜃也没有催促。
半晌后叶宁再次开口:要是不在,我陪你找。
找不到呢?
云蜃听了这话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脸上的笑里透着一股逗弄的意味。
我陪你,找到为止。
第5章 黄龙府
黄龙府的城门照常在太阳升起时打开,进出城的人群自觉地等着登记,守卫的士兵仔细地检查着往来车辆。
两个牵马的江湖客前一后地走上前来,其中一人与正当值的守卫似乎很熟,走近了与其说了些话才离开。
你同他说了什么?
两人牵着马走在街上,叶宁压着头上的兜帽低声地问道。
同他说我接下来要在城里闹事,让他到时候别抓我。
云蜃回道。
如果不是她笑得太过狡猾叶宁肯定会信。
不说算了。
叶宁也不深究,话锋一转又问:咱们在哪里落脚?你说你是身无分文的,不会要睡大街吧。
云蜃一本正经:那怎么行,还带着马呢。
怎么也得睡在马厩的。
叶宁轻哼一声,这人总喜欢说些混话,她算是摸清了。
睡哪家的马厩?这里客栈可不少。
边说着边看向四周。
城门刚开不少商贩才刚开门,一些小摊也才刚支好。
二人天还未亮便下了山,只因云蜃说若是等师母起来少不得又要哭一场。
刚走出没多会,应长风便追了出来,赠予叶宁一把细剑,叫她等一切事了再回来看看,又取出一个小瓷瓶,说是季年给的,叫云蜃收好。
沉默一阵后,他只是抬手拍了一下云蜃的头说了句,好好的。
叶宁有些饿,她看来看去只寻到一个刚架起锅的面摊,正想过去吃却被云蜃一把抓住,不急,等落了脚再说。
不是说睡马厩?
叶宁没好气道。
对啊,都要睡马厩了,哪里来的钱吃面。
云蜃继续逗她,却也没放开手,带着叶宁往城西走。
两个人穿行半晌,云蜃拉着她走进了一间小院。
谁的院子?
叶宁打量着问道。
惘然置办的落脚点,这些年我也不是只在山上的。
这次云蜃倒是老实地回答了。
刚才怎么不说?
叶宁拴好马匹。
哄你呗,可惜你不吃这套。
云蜃拿着行囊进了屋子,语气里带着点失落。
对,我不吃这套,下次要坦诚一些。
叶宁跟着进来。
放好东西的云蜃回过头来看着叶宁。
你不是饿了吗?东西放下我带你去吃饭。
她岔开了话题。
等两人收拾好再出门,叶宁发现云蜃换了一身男装打扮。
各种摊子都已经出好了,云蜃还是带着叶宁去了刚才那家面摊,叫了两碗最便宜的素面。
叶宁看着碗里浮着的菜叶子很是头疼地问:所以,我们是真的没钱是么?
云蜃取了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回:是的。
你身手好么?
叶宁还没从是的的打击了恢复过来,又听她突然问自己身手怎么样,思绪一下被带歪。
好歹是剑谷的大小姐,自幼习武是肯定的,身手好不好?想起娘亲的死,大约是不好的,要不是自己拖后腿,也许娘亲不会死。
想到这些便心里难受,本就吃不下的面更觉得难以入口。
许是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云蜃招手让老板给她加了点肉片。
叶宁吃着肉片觉得心里的悲伤有被抚平一点。
吃完面后,叶宁才开口道:我的武学是家传的,还有一些门客会传个一招半式,我没怎么和人交过手。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可有擅长的?
剑谷出身,自然是剑术最好。
提起剑谷的剑术叶宁眼里便闪着光亮。
声音也透着骄傲的情绪,昔年剑谷强盛时期,江湖上提起使剑的人都是剑谷门下,没关系也要扯上关系,不然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用剑的。
可惜十二年前剑谷谷主突然宣布要封谷,不再授武,江湖上剑谷的门人越来越少,近几年更是再也未见。
提起此事各江湖人也只能叹一声谷主糊涂。
云蜃看着她脸上的骄傲还有眼里的光也笑了起来。
那太惹眼,你还会别的吗?
眼里的光不由得黯淡几分,但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个会使剑谷剑法的女子,简直就是昭告天下快来抓我。
泉宝山庄的剑术我也会的。
那几分骄傲消散而去,云蜃看着,觉得有一丝心疼。
别在人多的时候用就好。
走,我带你去赚钱。
云蜃轻揉了一下她的头说道。
而后又抓起叶宁的手,领着她穿行在小巷里。
不多时便到了一个挂着酒字旗的店门口。
叶宁看着这地方心里想着来这地方做甚?莫不是喝酒也能赚钱?云蜃牵着叶宁进去,店里的小二正擦着桌子,看见两人便走了过来。
声音粗哑地说道:今日太早了,我们店酒水还不多。
客官有什么需要?
云蜃将叶宁护在身后回应道:要两坛陈年酒。
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块铜牌丢在桌上。
那伙计看了一眼顿时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原来是熟客,您这边请。
那人领头带路走在前面,叶宁压低声音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就是熟客了?
云蜃也学着她的声音回:赌坊,以前惘然经常带我来。
你你你怎么.唔叶宁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她接受的教育里赌坊就是邪教的代名词。
一时间激动得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
还好云蜃一把捂住她的嘴,同她小声说:你莫要激动,这里来钱快。
待会你进去之后只要跟着我,然后要多观察里面的环境。
具体的问题等我们出去我再同你说。
酒馆后是一间小院,有个两层的小楼立在其中。
门口站着两名壮汉,其中一人见过云蜃,开口道:云公子又没钱了?这次打算玩多久啊。
哟,这妹妹看着眼生得很。
从哪里带来的?
云蜃见他眯着眼睛看着叶宁,脸色一变:怎么,我太久没来,你连我的东西都敢盯着看?上次断手这么快就好了?
嗓音低沉确实很像男声。
那壮汉听了顿觉右手生疼。
云蜃和惘然是这里的常客,对守门的自然是相熟。
平时一起说些浑话打趣很正常。
最开始觉着云蜃看着小,会时不时逗她。
云蜃也不恼,同他们打趣,有时候还会打赏点银钱给他们。
时间久了他们便觉得云蜃是个好脾气,好欺负。
直到有一天,他不当守,同朋友一起在里头赌钱,输地急了正好看到赢钱的云蜃。
心里一股火气上了,竟直接要去抢云蜃的赌金。
他们当看守的自然也是习武的,但是那天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右手还被云蜃硬生生掰断。
那天云蜃在他耳边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
我不同你计较,你倒是蹬鼻子上脸,我的东西你也敢抢?真当我好欺负?
想到这里他浑身发麻,连忙换上讨好的嘴里:不敢不敢,小弟这里还有些散碎银子,您拿去玩,权当赔罪。
双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云蜃拿在手里掂了掂,嘴里轻哼一声。
将布包又交给叶宁拿着,再没去看那人领着叶宁进了屋子。
屋子里好不热闹。
骰子,牌九,比大小,各式各样的都有。
叶宁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眼里布满血丝,脸上无比兴奋。
一看就是熬了一整晚。
赢了的人满脸欢喜,输了的人满脸悲痛。
但是不论是哪一种,都会兴奋地再次投入进去。
整张脸写满了疯魔二字。
云蜃轻轻摆了一下叶宁的手,她怕这里杂乱的环境吓到她。
叶宁以为她是提醒自己她刚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