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愚蠢却实在美丽 第52节
也行,便是喜欢自己幻想出来的小情郎,也比在这宫里患得患失间,指望皇帝的什么狗屁真心强的多。
但想了想,冯贵妃还是想提醒阿杼一二,防患于未然。
“娘娘放心,阿杼明白的。”
“本来就得在这宫里待一辈子,更何况我又爬到龙床上去了,即便将来皇帝厌弃,也不会放我出宫的。”
也是,这宫里不是太监就是隔得远远的侍卫,阿杼也没可能再接触到什么人......
冯贵妃看着榻上,原本亮亮的眼睛又重新黯了下去的阿杼,轻声安稳道:“阿杼,加把劲,等你哪一日能成一宫主位就好了。”
“到时候,宫里有那么多的新人,你不用伺候皇帝。”
“十天半月也不用见他一回。”
“该有的体面也有了,又吃喝不愁,手头宽裕,闲来无事可以看戏,游园......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嘿嘿,这日子美的听得阿杼笑了起来,她又是憧憬又是有些忐忑。
“贵妃娘娘,这宫里的一宫主位,最不济也得是四品婕妤,而实际一般都是昭仪娘娘,甚至得是妃位娘娘才行。”
“我如今是罪奴,只怕将来没法......”
“你是掖庭里出来的,高祖的皇贵妃还是辛者库贱奴呢。”
“旁的人只戳着你的身份有什么用?皇帝不揪住不就行了?”
“更何况,你又不是真的姜家人。”
冯贵妃是当真见不得阿杼抱着什么狗屁偿还生恩的念头受窝囊气,一点也不喜欢阿杼背着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屎盆子”。
“阿杼,既然不想为姜府翻案,你有没有想过摆脱这个身份?”
阿杼连忙摇了摇头。
“娘娘,这事是初登基的皇上特意下旨,网开一面。”
“不然我现在应该身处教坊做官妓。”
“世人都说皇恩浩荡,要是忽然闹出什么李代桃僵的丑事,我不死都不行了。”
啧,也是,为了保全所谓的皇家颜面,这些人什么做不出来?
情绪不稳定的冯贵妃闷闷的不说话了。
阿杼回了重华殿,倒也没人来催她,只是晚膳的时候,宫人请阿杼去御前用膳。
用膳的时候,阿杼全程都低头装死,宣沛帝好像也揭过了这事。
直到撤下碗筷时,宫人端来了一碗汤药放在阿杼的面前。
宣沛帝则是一本正经的将装了蜜饯果子的八宝盒,推到了阿杼的眼前。
“这果子甜,吃了‘补身子’的药,甜甜嘴就不苦了。”
啊啊啊!!!
就知道这个小气鬼还记着呢。
阿杼端起药“咕咚咕咚”的喝完,抓起蜜饯果子就塞进了嘴里,还一连吃了好几个。
宣沛帝笑了笑。
忽的,他眼前出现了一颗琥珀色裹着糖丝的杏脯。
抬头,却见两个腮帮子都塞得满满的阿杼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认真的道:“奴婢都尝了,圣上,这个最好吃。”
宣沛帝不笑了。
他看着阿杼,又看着她塞得圆圆的脸,垂着眼,就着阿杼的手吃了那枚杏脯。
不是甜的发腻,也不是酸倒牙的捉弄。
酸甜的滋味在嘴里慢慢泛滥,宣沛帝也慢慢的笑了。
“圣上,是不是好吃。”
他点点头,“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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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来,给小可爱们挨个喂一颗甜甜的蜜饯果子,么么。
第39章 感 阿杼:我就看一眼。
坤宁宫
念琴端着盏牛乳燕窝汤从小厨房出来。
行至殿外, 她踌躇了片刻,还是没入殿,而是将汤转而想交给了身后的花姑姑。
花姑姑没有接, 反倒上前一步, 温声相劝:“念琴, 如今姜氏女......事情都过去近一个月了。”
“何况她到现在, 也不过还是个御前奉茶的宫女, 娘娘的气也消了些,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在殿外侍奉。”
念琴稍一犹豫, 还是摇了摇头。
“姑姑也说皇后娘娘好容易气顺了些,若是看见我, 只怕一时想起来心里还是膈应......姑姑去吧,我, 我且再等等。”
见垂着眼的念琴神色郁郁,花姑姑不由得轻声一叹, 最后也只能点点头。
“好吧,那就且再等等。”
接过盛着汤的白瓷碗,花姑姑转身入殿。
而内殿, 只觉万事不顺的王皇后, 果然还是很难不发脾气——
“哼,瞧瞧这上头的写的都是什么?”
翻着彤史的王皇后兀自冷笑了一声。
“只半月前唐昭仪侍寝一次, 张贵妃一共侍寝三次......本宫竟不知咱们圣上竟然已经是这般清心寡欲的性情?”
“莫不是还要吃斋念佛,成仙成神不成?”
要不说王皇后生气呢, 瞧瞧这些日子,宣沛帝不过就是午膳或晚膳的时候,在后宫妃嫔的宫室里坐坐,其他时候都回含元殿。
王皇后将彤史合上, 重重的往旁边一扔,阴阳怪气的道:“是,本宫倒是记起来了。”
“圣上且修不成佛,毕竟含元殿里头还有个狐媚东西能勾住魂呢。”
负责记录彤史的两个女官,正低着头跪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走进殿的花姑姑顿了顿,她看了绘月一眼,随后上前将汤碗奉到王皇后的面前,柔声道:“娘娘。”
“小厨房里炖煮了上好的血燕配着鲜牛乳。”
“如今这天燥热,您且先润润嗓子。”
花姑姑说话的功夫,绘月轻手轻脚的捡起地上的彤史,交给了女官。
看着满屋子其他低着头不敢言语的人,满脸不虞的王皇后烦躁的一挥手。
“都滚下去!”
一听王皇后这话,除了花姑姑,其他人都忙不迭的低着头退出了殿。
花姑姑将汤碗放在桌上,随后拿起丢在榻上的白玉团扇,慢慢的给王皇后扇着风。
“到底是姜家养出的孽障,学的是通身狐媚的本事。”
“当年崇德太子就被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如今大的做了鬼,小的更是一点也不省心,活脱脱就是妖孽转世!”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本宫就该早早的处置了她,免得她如这般猖狂幸进,一意蛊惑圣心,祸乱朝纲!”
花姑姑没急着插嘴,等王皇后恨恨的发泄了一通,才摇着扇轻声道:“娘娘,到底圣上还是顾念着娘娘的体面......”
这话听得王皇后直咬牙,这天下哪个夫妻之间是靠着什么体面过日子的?
“嘭——!”她狠狠的一拍案桌,“体面体面,本宫如今就剩体面了!”
花姑姑见状又闭上了嘴,只轻轻的给王皇后摇着扇子,等她们娘娘心头的火消下去。
半晌,见王皇后冷静了些,花姑姑才继续道:“娘娘,奴婢以为近一月圣上这般......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不等王皇后发火,花姑姑继续道:“自入宫后,张贵妃倚仗家室和圣眷,素来便十分张扬跋扈......当日念琴去掖庭选人,必定是十分尽心,仔细斟酌过的。”
“奴婢也见过姜氏女。”
“她虽然性情是蠢钝愚笨了些,但姿容确实出众,又阴差阳错间在御前使足了欲擒故纵的劲儿,若一直这般吊人胃口,难免会让圣上愈发上心。”
“但她自己昏头跑去了含元殿,任由圣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意把玩......”
“这些日子圣上有意托庇,看似她一时风光得意,但实际上,她得了什么?”
“身份呢,还是御前的奉茶宫女,连个名分都没有。”
“圣上重规矩,如她这般就是坏了规矩。”
“圣上觉得新鲜的时候,她且得意。”
“可时间越长,她越是得宠,越是恃宠而骄,待这劲儿一过,圣上回过神,只怕厌憎不说,反倒还会觉得亏欠娘娘一二。”
显然贵人们是个什么秉性,花姑姑也很清楚——即便圣上一时兴起留恋贪欢......圣上也永远是不会有错的。
有错的,自然是阿杼这个蛊惑圣心的红颜祸水。
“现在她躲在含元殿只觉得意,只怕还盼着娘娘刁难她,好再次讨得圣上怜惜。”
“可明年就是大选之年,开春之后,无数品貌兼优的秀女就要入宫参选,娘娘觉得姜氏女还能坐得住?”
“在这之前,她一定是惶惶不安急着求一个名分的。”
“而她的身份,又注定她必定封不了多高的位份。”
“她这段时日这般张扬轻狂,张贵妃能咽的下这口气?都不用娘娘出手,张贵妃都能亲自刮了这层面子讨回来。”
“娘娘,如今该稳坐钓鱼台的,是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