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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雨空明[破镜重圆] 第62节

  瓷杯接触到木柜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少顷,温知仪感受到床侧有轻微的凹陷,紧接着传来一声很浅的叹息。
  “我记得你之前不痛经的。”齐砚淮开口,平和的声音丝丝灌入温知仪耳中。
  温知仪静默一瞬,而后才略带不满的说:“我长这么大就疼过这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我是来找你的时候才突然生理期疼的,你看看怨谁吧。
  “想怪我直说。”齐砚淮放在床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往温知仪那边探了探。
  “本来就怪你。”
  齐砚淮没回,只伸手把温知仪凌乱的头发规矩地别在耳后。
  他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跟她说:“那会儿在开会,没听见门铃,下次想来找我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你又不是没有我微信。”
  温知仪哼了哼,“给你发消息你也只会说‘不用,’然后让我走。”
  “可你硬要来我又不会拦你。”
  温知仪回头看了眼齐砚淮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那谁刚刚在楼底下撵我走的。”
  齐砚淮无言以对。
  他又倾身靠近温知仪,看着她的白净的脸温声道:“那我不是已经在赎罪了吗,知仪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
  温知仪没理,她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要睡一会儿,你可以走了。”
  他的房间他的床,温知仪让他走。
  齐砚淮说“好。”
  “那你睡,醒了喊我。”
  齐砚淮走到门边关闭灯源,困意袭来,温知仪慢慢合上眼睛。
  可男人关上灯却也没走,反而站在那里静静看床上隆起的一团。
  齐砚淮这人很排斥不熟的人坐他的车,也很排斥不熟的人进他的房间。和颐公馆那么大,常年也只有齐砚淮一个人,很冷清,不过他习惯了,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家人和乐、齐聚一堂的温情对于齐砚淮而言是一件很遥不可及的事情,但他对此无感,更不屑于去追求。
  可面对床上突然间多出来的一人,齐砚淮内心率先升腾起的竟然一种“本该如此”的舒畅与欣慰。
  这并非破例,更谈不上纡尊降贵,而是他们二人在日久年深的相处中逐渐沉淀下来的习惯与默契。若没有那三年的波折,这本该是再自然不过的日常。
  然而齐砚淮却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温知仪离不开他,是彻底独占她的身心,是日日夜夜的缠绵缱绻,是朝朝暮暮的耳鬓厮磨。
  就像此刻——齐砚淮极力克制着,不去用亲吻、拥抱,甚至更越界的方式,来换取她对自己的依赖与渴望。
  齐砚淮内心忽然翻腾起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他慢慢走到床边,听着温知仪均匀的呼吸声,在她眼尾轻轻落下一吻。
  大约有五秒,触感消失,看着温知仪乖巧的睡颜,齐砚淮眼底染上很淡的笑意,他很慢很慢地起身,而后轻声离开。
  而男人前脚刚走,温知仪后脚就睁开了眼睛——她还没睡着。
  温知仪翻身,盯着禁闭的房门看了会儿,想了想又拿被子蒙上头。
  齐砚淮怎么这样
  –
  温知仪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她醒来时旁边放着一杯温热的红糖水,还有她那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温知仪揉揉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然晚上九点,她睡了很久。
  小腹的坠痛感也在一觉醒来后彻底消失,温知仪坐起身,喝光了那杯红糖水。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温知仪刚放下杯子,齐砚淮便推门而入。
  他看见靠在床头的温知仪还有些意外,脱口而出:“醒了?还疼不疼了?”
  温知仪摇头,揉了揉肚子,跟齐砚淮说:“我有点饿。”
  齐砚淮走近,瞥见床头柜上见底的瓷杯,眉梢渡上一层柔波。
  “想吃什么。”他问。
  温知仪想了想,看着齐砚淮说:“我想吃糖炒栗子。”
  偌大的卧室,一人站,一人坐,二人彼此静默数秒后,齐砚淮上前几步,弯腰,脸贴近温知仪,又问:“那正餐呢,想吃什么。”
  温知仪不知道,她摇头。
  “就想吃糖炒栗子?”
  温知仪点头。
  “行。”齐砚淮起身,“我让人去买,过会儿叫你下来吃饭。”
  “等等!”温知仪却叫住齐砚淮,“我的裤子,我的裤子干了吗。”
  齐砚淮摇头:“天冷,不好干。”稍一思忖,又接了句:“你穿我的。”
  反正也不是没有穿过。
  能在大晚上毫无怨言地去出去给老板跑腿买东西的除了首席秘书叶锦年也没有别人了,只是他很意外,他觉得齐砚淮不像是那种会喜欢吃“糖炒栗子”的人,但是老板既然让他买,肯定有老板的道理。
  于是晚九点四十五分,叶锦年带着打包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糖炒栗子按响了齐砚淮家的门铃。
  叶锦年把东西交给齐砚淮,又捎带提了两句公司里的事情,齐砚淮说等他明天去公司再处理。
  拿着东西来到客厅,齐砚淮摆好饭菜,然后叫温知仪下来吃饭。
  齐砚淮选的是一家略清淡的私房菜,两荤两素还有一道汤,很可口。考虑到温知仪的身体状况,齐砚淮还给她点了碗红豆薏米粥。
  两人无言对坐吃饭,温知仪一边吃一边看着齐砚淮,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平常在家都是这么吃饭吗?”
  “我不怎么在家吃饭。”齐砚淮答,“平常都是在公司吃,偶尔晚上会有饭局。”
  “那你要在家吃饭是自己做吗?”温知仪又问。
  齐砚淮抿了口酒,撩起薄薄的眼睑盯着温知仪。
  “偶尔会。”他答。
  “那你怎么不考虑请个阿姨,还能打扫卫生什么的。”
  齐砚淮放下酒杯:“我不喜欢家里来外人,太吵。”
  “那我来你家里,你不觉得很吵吗?”温知仪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齐砚淮,很认真地问。
  齐砚淮静了一秒,还是决定不出声。
  他觉得温知仪明知故问。
  “吃饱了吗?”这次问问题的人换成了齐砚淮。
  温知仪连忙喝了两口红豆粥,然后说她还没吃饱。
  齐砚淮点头,选择提起那个皱巴巴的纸袋,开始剥栗子。
  温知仪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吃饭,但是心思却全然放在对面的齐砚淮身上。
  男人神色静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微弯曲,指甲也修剪的干净整齐。温知仪就看着男人剥一个、剥两个、剥三个......最后把剥好的栗子全部放在一个小碗里,推给了对面坐着的她。
  “给我的?”温知仪状似一副惊讶的神情。
  “你不要那我自己吃了。”齐砚淮说着就要伸手。
  “别!”温知仪一把把碗夺过来,“我吃。”
  不吃白不吃。
  半个钟头过后,一顿饭完毕,温知仪擦擦嘴,试探性地开口:“我......吃完饭要回去了。”
  齐砚淮头也没抬地说:“你裤子还没干。”
  温知仪纠结了会儿:“可是你明天还有工作吧,我起床比较晚,等你走了估计我还没起。”
  “不耽误。”齐砚淮回。
  “那行。”温知仪觑了眼对面的齐砚淮,声音有点小,“那我睡客房就行。”
  齐砚淮点头。
  可温知仪还是看着齐砚淮,目光牢牢钉在他身上,有些炙热。
  “还有问题吗?”齐砚淮抬头看她。
  “我还没问你......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她记得她今天是来看望齐砚淮的,结果兜兜转转,最后成了齐砚淮照顾她了。
  “半好。”齐砚淮回复,“没那么严重了。”
  “那你注意身体,今天麻烦你照顾我了。”温知仪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齐砚淮轻抬眉梢,把最后一颗栗子剥完,推给对面的温知仪。
  “担心我?”齐砚淮擦了擦手,看着她问。
  “嗯。”
  轻轻一声。
  “担心的过来吗。”他又念叨了一句。
  温知仪没听清,问齐砚淮:“你说什么?”
  “没什么。”齐砚淮起身,“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休息吧。”
  第54章 初晴 又不是没睡过
  温知仪说的是她睡客房就行, 实则齐砚淮还是让她睡自己的卧室,理由是“方便, ”虽然温知仪也不知道到底方便在哪里。
  仔细想想,温知仪发现她这是头一次十分清醒的在齐砚淮家里过夜,上一次是在四五年前,尤其那次她还在齐砚淮的诓骗下喝了不少酒,记忆断断续续的。
  而两人现在已经分手了,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她竟然能堂而皇之的留在这里,睡的还是齐砚淮的卧室。
  温知仪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她还是换上齐砚淮的睡袍, 洗漱完毕后钻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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