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关山笑着从烧烤架下的小桌子上拿出一盘已经烤好的食物递给他,应该是趁大家准备端已经烤好的食物上桌时偷偷拿出来的一部分。
席盏桥也没有客气,接过来那盘烧烤就拿起来一串吃了起来。
招待所后院的灯光不太亮,但是足够看清食物。
他就站在关山身边,灯光照着关山认真的侧脸,烧烤架上的烟雾不断的往外飘着,他无法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至少这是从他从高中以来到现在为止他再一次真实感觉到踏实。
等旁边一次性烧烤架上的食物上桌,关山这边就不用再急着烤完上桌了。
但是由于那边烤完食物有些多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的,席盏桥再次被使唤去旁边帮忙端东西去了。
就空这一会儿,就有人找上关山了。
来的几个人是下午那几个站在远处盯着他们的那几个人。
有个人上来就搂住关山的肩膀,动作语气像是和关山认识了很久一样,那人给关山散了根烟,“哎,兄弟,不是我说你跟那小子走那么近干嘛。”
关山挣开这个胳膊,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关山,接过那根烟放在旁边桌子上说了声谢谢,接着低头继续烤着手里的食物,“怎么?你们有过节啊?”
听关山这么问,周围围上来的几个男生开始唏嘘起来。
“我叫徐牧,你有什么事儿可以叫我,我劝你还是少跟席盏桥走那么近。”那个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介绍了自己,但是关山压根没有用心听因为恰好那边正吃着的那群人正大叫着闹了起来。
“你们关系差成这样吗?让他一个人在山上待着?”关山直接问出来了。
这个时候没等徐牧开口,周围有个男生抢先回答道:“什么让他一个人,谁愿意跟他一起走啊!”
那边突然有人叫周围这几个人的名字,有几个人就过去了。
徐牧也打算跟着一起走,准备抬脚走的时候又回头神秘的低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山没回答,徐牧贴近关山的身侧,用几乎只有他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接着说:“他喜欢男的。”
徐牧说完别有深意的对着关山笑了一下,拍了关山的肩膀一下转身就走了。
这炉烧烤烤的不是很好,肉质烤的老了,调料也加多了。
有几个女生吃好后搬着椅子过来替关山,几个女孩围着烧烤架坐着,关山还没走就听见几个女孩因为不知道谁讲了好笑的事情闹作一团。
关山和席盏桥坐在刚才离开那几个女孩坐的位置上,他们俩周围都没什么人,很多人吃好就去烤烧烤闹着玩去了。
关山开了罐啤酒问席盏桥喝不喝,席盏桥点了点头他递给席盏桥之后自己又开了一罐。
两个人边吃边喝,期间有几个会喝酒的男生女生也过来跟他们两个喝了几轮。
其中有个女生似乎是喝起兴了,端来一壶刚才他们一群人接力调的酒给关山倒了一杯,“教练,你喝这个,这个我们自己调的,结果他们没一个人喝,我刚才喝了一杯感觉还真不错。”
关山也没客气拿过来就尝了一口,“还行,这就是水果味儿。”
他准备再喝一大口好好品一品,被席盏桥拦住了,“别喝了,混酒很容易醉。”
关山不愿意扫人女孩子的兴,“没事儿,再喝一口,没什么事儿,再说咱俩有一个清醒的就行了。”
等这一批人闹完,就只剩关山和席盏桥还在桌上吃着。
“我说你能不能少拘着自己,我有时候看着你我都难受。”关山也是趁着酒兴说出来自己想说的,席盏桥总跟他斗嘴但是也总疏远他,不该跟人客气的时候总客气。
“是吗,我以后尽量不这样。”
“别以后了,也别尽量了,你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在意别人想什么说什么很累的。”关山说着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还有就是你能不能少跟我客气来客气去的,我们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吧。”
“你不会觉得我很没边界感吗?”席盏桥也问出来自己想问的。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我就跟你这些同学一样?”关山记得席盏桥之前说过他们大学同学之间都很有边界感,大家互相之间都不是很了解,连对方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都不知道。
席盏桥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好歹咱俩也认识有好几天了。”关山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算算不过也就几天的时间,为什么他总觉得和席盏桥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感觉你今天说话怪怪的。”席盏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哪儿怪,关山说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细想好像确实能跟他联系起来。
"怎么怪?给你讲讲大道理就怪了?"
“像三诚道长。”席盏桥终于想起来关山说话的感觉像谁了,两个人说话都云里雾里的,但是又像针对他本人的情况才说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起,只想到三诚道长说他今年红鸾星动,"他说我今年红鸾星动,会遇到正缘,可能会谈恋爱或者结婚。"
关山听完哈哈大笑,“你说他是不是逢人就说这句话啊,今年年初我去山上道观找他,他第一句话也是跟我这么说的,他也说我红鸾星动,让我把握住机会。”
“他不会是江湖骗子吧。”席盏桥刚开始还当真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修行之人的场面话罢了。
“那倒也不是,他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你来的前两天他还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让我这两天少跟人起冲突容易发展成肉体搏斗,我们两个当时确实差点儿打起来。”关山突然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他应该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吧,估计是他祖师爷庇佑他,他从跟着他姥姥在村子里长大,他姥姥为了供他读书一直做着算命先生,村里老人常叫她‘大仙儿’,我们小的时候他经常给我们分很多村里根本见不到买不到的零食,他姥姥可有名了,不少外地人跨好几省过来找她算命治病的,那些过来的人一来就是给他姥姥带各种特产和名贵的东西,反正他从小过的都可好了虽然爹妈不在身边,比很多爹妈在身边的都过的好。”
“那他算留守儿童?”席盏桥问道。
“当时我们小时候有几个村里孩子不是留守儿童的?特别少,几乎都是老人带大的。后面他姥姥年纪上来生病了不给人算命了,他自己也不上学了自己去城里打工,道观里出去云游的道长看上他要收他当徒弟,他以为是骗子跑了三条街,那道长也追了三条街,后面就正式拜师了又被他师父送回去继续读书了。说起来你们还是校友呢,他也你们z大的。”
“跟我一届的吗?”
“是,他平时寒暑假长假都回道观,你们不是大四马上毕业了吗他回道观写毕业论文,道观安静。”
“那你呢?你们不是发小吗?”席盏桥听那么久他讲别人的事情,他更好奇关山的事情。
“我?”关山刚才趁着自己说话期间喝了好几口那杯混酒,现在酒杯已经见底了,他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我啊爹妈离婚早,我奶奶带着我,她很早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一辈子尽心尽力的养了两个儿子,到最后病的不行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是她侄女照顾的。她病了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她是去堂姑家帮忙照顾小孩去了,我在武馆整天跟着师父学习。她走的时候我还太小了根本理解不了什么是死亡,以至于后来我长大了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她交代给我的话我都记不太清了。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不怎么好,好在武术练的还可以,拿了不少奖,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了,也参加不少市级省级比赛。后面我师父走了,武馆也出了点儿事儿,我高中还没上完就没上学了。”
关山今年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离他口中讲述的高中不过也就五六年的时间。
“你不知道,我师姐当时成绩特别好,文化课成绩也好体育成绩也好,她当时被国家龙狮协会邀请出国参加世界狮王争霸赛,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是国际武术健将级运动员了,后面她保上京市体大的研究生,毕业之后又考上龙狮比赛国际裁判。下面的师妹师弟们还特别小,我要是当时乱了阵脚,底下几个小的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所以你就不上学了?可是你以前也拿了很多奖。"席盏桥不知道该惋惜还是该夸赞,关山确实很有担当可是他不相信关山就没有一点儿遗憾。
“我舞狮舞的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从高桩上摔下来,摔伤了荒废好几年。就算我继续读书继续参加比赛我也还是会受伤,我的未来还是会受到影响不少吗。”关山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况且现在武馆回到正轨一切都非常好他也很满足。
席盏桥灌了好几口酒,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不是有个师兄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