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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槐枝 第36节

  酒吧门口的光影下,副驾上的沈砚周单臂撑腮,底色好像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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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姜槐车技不佳,沈砚周晚上既没有回二环的房子,也没有去静安别墅,寻了套四通八达,在新区的公寓,提前请了阿姨上门打扫。
  又叫了家里的专门照顾他餐食的谷姨,嘱咐着做了些好消化的餐食。
  一路上安静,一言不语的闭眸小憩。
  等到姜槐把车停到楼下时,才堪堪睁眼。
  已经恢复了大半的清亮,醉再装下去,就容易露馅了,干脆当做醒了酒。
  眼看着小姑娘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张口问了句,“干嘛呐?”
  “叫车,”姜槐说着,熄火,解开安全带,“我要回家了。”
  倒也不是抵触和沈砚周同处一室,当真是累的腰酸,又开了大半小时的车,人现在蔫的很,饭都不想吃,只想把自己扔到浴缸里,昏睡过去。
  “阿姨做了饭,吃了再走。”
  “没胃口,”姜槐如实说着,眼睛还落在屏幕上,放大地图想寻找一个合适的上车点。
  赵在怡的信息正好进来。
  是几张花絮照片,其中拍摄的最唯美的莫过于她和男主角的那张借位亲吻图。
  @在在:【可惜你不是女主,不然我一定发c位宣传!!!这剧稳爆的!】
  姜槐把图点开时,沈砚周恰好撑起身子,想把她叫车的计划打断。
  眼睛落在那张图上,突然轻笑着勾了唇。
  “妹妹长大了,和别人接吻,去前男友家吃火锅,独独和哥哥吃饭没有胃口,呵。”
  “姜槐,”他突然叫住她的名字,手机被拿走,欺身向前。
  小姑娘还未从刚刚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品出真实的含义来,猛地就对上了他的眼眸。
  浅色的、干净的、漂亮的、全都是她的,充满着占有欲和愠怒的眼眸。
  第26章 撕烂 把她压在身下
  姜槐最后还是跟着沈砚周上了楼。
  说不上来为什么, 许是被那双眸子怯住,又或是他那句话,带着些言语不明的意味。
  姜槐不是十六岁时, 一句话都能辗转反侧, 酿出一整个故事的懵懂年纪,却也到了知晓情爱, 辩得出虚情假意的时候。
  沈砚周,是带了情绪的。
  还是不愉快的情绪。
  只是人当真乏, 进了屋子,都未细看,就一头扎进了沙发上, 半仰着,把双手垫在了腰下。
  溢了一声轻吟出来。
  “累成这样还去拍。”他拐去厨房,倒了一杯梨糖水,给她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又返回到厨房,看着煨在灶上的热汤和温在热煲里的排骨, 取了小份的出来, 放到岛台上。
  “我哪里知道, ”姜槐辩白道,“在在说很简单。”
  “是看着男演员长得好看吧。”
  才不是,还没有你读书时一半的好看。
  姜槐心里腹诽着, 却也不能说出来,小声嘀咕着, “我进组之前都不知道男演员是谁,谁知道他是美是丑。”
  “不知道是谁就拍吻戏。”
  沈砚周一句又一句,夹枪带棒,俨然是心情不悦的样子。
  猛地让姜槐想到了在湾桐市的时候, 她因为要带着他和陈悫实吃一顿饭,那一天也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对她态度糟糕的很。
  不由得把自己撑了起来,半趴着,看着在岛台前忙碌的男人。
  她今晚都没仔细看他,宗方游那地方昏暗,看不清他眼底的血丝和酒后泛红的脸颊。
  现如今被射灯照着,勾勒出分明的弧度,以及好看中掺杂的一抹辨不清晰的脆弱。
  表情不算好,晦暗不明,绝不是温柔的底色。
  姜槐突然上了些脾气,话说的也硬,“你在吃醋吗?觉得我拍吻戏还是觉得我和前男友牵扯不清?”
  “我二十四岁了,又不是没接过吻,这些事情都很正常的。”最后一句话是她故意说的,揣着坏,想要撕破沈砚周的伪装,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若是他笑她自作多情,那她一定不再多问,若是他承认了自己吃醋……
  姜槐突然有些傻在当下,说话的时候冲动,完全不计后果,若是他真的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话,以后这面都要没法见了。
  难不成要和沈砚周谈恋爱?
  姜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恨不能一头扎回到抱枕里,只当没说过这句话。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她放大情绪,悲欢离合,都是自己的舞台。
  可恋爱,和沈砚周恋爱,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是不能发生的。
  她的哥哥,只能是哥哥,为了妈妈,也只能是哥哥。
  姜槐今天穿的是白裙。
  折腾了一天,裙摆的地方有一圈淡淡的污渍,不仔细看根本辨别不出。
  但她白,现如今陷在黑色的沙发里,衬得那抹污渍就越发的分明。
  沈砚周的眸子盯在那里,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许是积压了一天的怨气充盈心头,原本克己复礼的人,心脏燥郁。
  想把那裙子撕烂扯开,把她压在身下。
  想着,人当真起身向前,落在姜槐身前时,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垂眸看着沙发里的人儿,高扬着脖子看他。
  纤细、白皙,也脆弱,让人想要把手伸上前去,捏住它,然后收紧虎口,感受着掌心血管的跳动和可怜儿的挣扎。
  她会哭,会喊叫,会咬的唇色艳红,会让人想要去啃食她,去抚摸她,也会让人想要怜悯的亲吻她的泪珠,让她在怀里安静。
  他的所有的黑暗的心思,统统被发泄到了幻想中的姜槐身上。
  那些个被沈鹏飞鞭打的幼时岁月,长大后被他呵斥、酒后谩骂的屈辱,十八岁离开家的前夜,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和他的母亲一样,下贱且肮脏。
  他把所有的情绪吞噬、消化,然后在午夜梦回时,幻想着,他会撕咬着姜槐的脖颈,诱着她一起沉沦。
  黏腻的、湿热的、交织在一起的汗渍与泪液,放肆的冲刺和温柔的亲吻,他想在她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出来。
  可现在,他缓缓向下,单膝跪在地毯上,与她平齐,看着自己在她眼眸中的影像由虚变实,酒精和欲望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近乎疯狂的想要把所有的理智抛弃。
  于是他向前,贴着她的鼻尖,感受着她呼吸里那抹甜香的味道。
  他问她,“如果我回答是,姜姜会如何?”
  声音放低,哑声,刻意绕转的声调,勾人。
  姜槐哪里还能想得出答案,她几乎要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吓得缴械投降。
  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近到她甚至不敢呼吸,好像自己呼出的每一次气体都会喷涌到他的脸上。
  心跳早就乱的不再是自己的,呼吸静止,人呆在原地,根本说不出任何话语。
  只余着一双眸子,睁的幼圆,乌亮,满是惊讶。
  沈砚周那份想要再进一步的心,就被卡在了这样的关头,指尖剥过姜槐扣紧的手指,柔着声的诱哄她,“姜姜,呼吸。”
  呼吸是什么?
  姜槐吸了口气,上齿撕咬住下嘴,忘了呼。
  胸腔起伏,却没有半点的气息溢出。
  他忍着,想要吻上去替她呼吸的冲动,勾住她的脑后,指尖从脖颈处滑过,带了微微的力度,“吐气。”
  姜槐闻声,吐了口气。
  可他仍在她的面前,呼吸交织,辨不清是谁的气息。
  她乱的脑子都是浆糊,心脏蹦跳的即将要从喉头溢出。
  僵硬又笨拙。
  那点绯色旖旎的氛围便也荡然无存。
  沈砚周低眸轻笑,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伸手捏住姜槐的鼻翼,一只手又戳在她的侧腰上,轻轻用力,姜槐这才挣脱着,大呼了两口气。
  人趴在沙发上,一张脸因为憋气和心跳过速而涨的通红。
  缓了许久,这才端着一双又红又水的眼睛,带着嗔怒的看着沈砚周,“哥,你不能吓唬人的。”
  那副模样,像气急的小兔子。
  沈砚周本就不是什么传统意义的好人,压着欲望才把刚刚的境遇打破,现如今,胸腔内还藏匿着刚刚未露头的恶魔,长臂揉过她的头发,用了些力气的,把一头顺直的长发揉的没了章法,头顶嘭起。
  凌乱。
  “吃饭吧。”
  说着,直起身来,把手伸向她,要拉她起身。
  姜槐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干冽的,温暖的,还有常年健身,在掌心留下的硬茧,粗粝的划过她的掌心。
  那双手握住她,可以把她的整个手背包裹住。
  姜槐知道,有些东西,在过了这一刻后变了质,就像发霉的月饼和糕点。
  外表看起来再过诱人,内里也腐烂生灰,无法再咽。
  因为她刚刚看到了,那条西装裤下嘭起的,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她的哥哥,当真不只是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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