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怎么说?阿帕基,展开说说。”
  “桐弥你也说过他是爹不疼娘不爱弟弟还总是欺负他对吧?他自己还总是受到黑手党的胁迫。”阿帕基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既然这样的话,让他感受再多的爱也没用。不如让他自己有了力量,能够自己主动地去反抗那些对他不好的人或事。这样才是有用的。”
  我眼前一亮:“所以你想……?”
  “让他感受一下「热情」吧。”
  -
  我忙起来了。或许事情有了一个开头之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边中原中也其实是港口黑手党高级成员给我的震撼还没有消下去,那边kaze就开始频繁给我发消息外出任务了。其实港口黑手党身为横滨的龙头势力,也能从中窥得一些事情——比如说,横滨最近并不是很太平。
  我的生活倒是回归了正常。正常上学下学,正常逃课去执行任务,正常回教室休息补觉。唯独和太宰独自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就连他昨天约我放学一起回家,都被我狠心拒绝了。
  今天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执行完任务回来,虽然错过了第一节数学课,但是体育课居然神奇地被我赶上了。
  “桐弥,一起来玩球。”吉竹招呼我,“你接球最准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输了。”
  “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再玩吧。”我摇头拒绝,顶着吉竹遗憾的眼神坐到了体育场的边缘。
  不过我刚坐下喝了两口水,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我抬头看去,太宰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诶?太宰。”我挪了个位置,拍拍旁边的石阶,“来坐。”
  穿着一身深蓝色运动服的太宰没有坐,他拿着一根棒球棒站到我面前,眼神中带着令人感觉危险的审视:“桐弥,你最近很忙吗?”
  “嗯?!”我身体一凛,快速摇头,“没有。”
  “哦懂了,那你是找到新的好玩的事情了,所以不想玩谈恋爱的游戏了。”太宰恍然大悟。
  “不对,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不知道太宰从哪来的这么奇怪的脑回路。
  “昨天,你没有帮我便当,害我饿了半天肚子。并且在美术课的时候直接翘课离开了。”太宰居高临下,细数着我的罪行,“今天中午,我找你去天台,你直接拒绝离开了教室,直到刚才才回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利落地滑跪道歉。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起身的力气。
  中午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一颗子弹擦伤了手臂。本来并没有多大事情,黒帮火拼受伤是常有的事,因此我只是简单包扎之后就回了学校。反正校服一遮,这些高中生们看不出来什么。
  “对不起嘛,来坐来坐。”我伸手去扯太宰的胳膊,“你别举着那个球棒,我害怕。”
  “害怕什么?”太宰问。
  “害怕你打我。”我说。
  “好了,别气了,来坐一会。”我硬是把太宰扯得坐了下来,“明天一定给你带便当。你说想吃什么,我今天晚上就提前准备好。”
  太宰没说话,挨着我坐了下来。
  其实他时常是很懒散的样子,坐着会盘腿,或者曲起一条腿。站着的时候又会随时随地倚着一切能让他倚着的东西。现在他也这样,坐下之后盘起了腿。
  膝盖屈起,蹭到了我垂在身侧的胳膊。那一刻的撞击说实话力道并不重,但是我胳膊本就有擦伤的缘故,还是让我没忍住“嘶”了一声。
  太宰好奇侧目。
  我把胳膊挪到身前,假装无事发生。
  他戳了戳我:“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没事。”
  太宰:“真的没事?没把你撞疼?”
  我:“真的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哦~”太宰拉长了尾音,一副“我懂了”的模样。然后又趁我没注意,伸出食指快速戳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没忍住又“嘶”了一声。
  是的忍不住疼是很正常的,毕竟我是黒帮不是忍者。
  这次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当然,太宰也没有再给我狡辩的机会。他大力捏住我的胳膊挪到他那边去,又翻开了我的校服袖子。
  只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经过体育课活动以及刚才太宰的不小心撞击现在正在往外渗着血。血将纱布染成了一种浅粉色,还散发出了微微的血腥味。
  “受伤了。”太宰轻戳那个伤口,“原来这叫没事。”
  “真的没事,不是很严重。”我想把胳膊扯回来,但是被太宰强硬地箍在了怀里。
  “走吧。”太宰起身。
  “去哪里?”我不明所以跟着他站起身。
  “去校医室啊。”太宰盯着血渗得越来越多的纱布,“不然你想失血过多而亡吗?也行,你失血过多成了干尸,也好提供一个校园恐怖传说素材。”
  “真的没事啊。”我心虚地小声说道,“其实放它自己在那里,它也可以自愈的。”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在太宰的监视下来到了校医室。这个时间是上课时间,所以比起真正身体不舒服的学生,更多的是不想上课的逃学学生。
  校医给我解开纱布,又重新清洗和处理了伤口之后,才再次缠上了新的纱布。在这期间,太宰就一直斜倚着一旁的办公桌看着校医为我处理伤口。
  “桐弥。”趁着校医去给一个学生做紧急处理,太宰突然开口道,“你不是之前被指甲划了一下还说疼吗?现在怎么突然又不疼了?”
  “之前那是……”我挠头,“现在这是……总之不一样的。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担心我吗?”
  “担心不担心的先不说。”太宰凑到单人医疗床旁边,按住我的肩膀,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这个伤口倒是很少见。像是擦伤,又像是烧伤。”
  像是擦伤。
  又像是烧伤。
  被子弹擦过是这样的。如果是枪伤,那会更恐怖。进入人体是一个小弹孔,但皮肤下的组织,全都会被破坏掉。
  我惊讶于太宰的细心和敏锐,他居然能注意到这些。甚至还能分辨伤口的不同形状。也对,在我被纳兰迦划伤脸颊那次,他就精准辨别出了刀伤。
  一时间我在大脑中迅速找寻着和子弹擦伤能造成类似状况的原因。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太宰,头就被他强硬地抬了起来。
  “桐弥,你在瞒着我一些事情哦。”
  太宰的鸢瞳像是镜子一般,能轻易照出我心底所有的想法。我在瞒着他什么?我瞒着他加入了迫害他的黑手党组织。太宰说过不喜欢黑手党的。
  “对,瞒了。”我干脆承认了。
  太宰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有点断线地眨了眨眼睛。
  我顺手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又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一直压到距离我的脸不足十厘米处,我在太宰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太宰,你要不要猜一下,我瞒了你什么。”我轻声诱他,“你猜对了,我给你带一周的清蒸甜蟹。”
  他撑着我的肩膀起身,舔了舔唇:“猜不出来。”
  “好吧,那我只能告诉你答案了。”我说,“其实我给乔鲁诺他们说了你是我男朋友,虽然也许你不太喜欢我的自作主张,不过我还是这样做了。”
  我垂下眼睑故作可怜:“你会原谅我吗?”
  太宰慢吞吞地说道:“桐弥,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在别人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一愣。
  太宰继续说道:“分明是你,考虑太多。”
  “是这样吗?”我突然有些开心起来了,“太宰,我告诉乔鲁诺他们你是我男朋友,他们都表示你很好。所以明天周末,我可以和你玩吗?”
  “可以。”太宰点头。
  是“可以”,而不是“看情况吧,没有事情就可以”。这似乎是太宰第一次对我用了肯定句式,而不是把其他事情排在之前,把我的邀约排在次位。
  “那我们明天先去找乔鲁诺他们,这也可以吗?”我问。
  “为什么先找他们?”太宰不解。
  “因为……”我思索片刻说道,“他们很喜欢你,在知道你的集装箱塌了之后,一致决定想要给你家的温暖,因此给你特别安排了一场仪式。”
  太宰:“……?”
  太宰:“我可以知道是哪方面的仪式吗?”
  我摇摇头故作神秘:“是热情的仪式。”
  -
  虽然太宰再三追问,我也没有告诉他“热情的仪式”究竟是什么仪式。这是由纳兰迦一手操办的,连我都不知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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