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阿初,六殿下不会爱上你了吧?”
沈初吓一跳,“不可能,大师兄别乱说。”
裴渊因为三皇子的事,心中对断袖之人厌恶痛恨至极。
怎么可能会爱上此刻身为“男人”的她?
韩枫皱眉,“怎么不可能?我了解的六皇子可是放纵不羁,冷漠狠厉的飞鹰卫统帅。
可你看他刚才对你关怀备至,寸步不舍的样子,跟情根深种有什么两样?”
“那是因为我们一同经历了许多事,又几次携手闯过生死关口,他对我....”
沈初认真想了想,“嗯,大概是一种兄弟之情吧。”
“兄弟之情?”韩枫捻着银针,“我可不觉得兄弟之情是他这样的。
阿初,我说真的,如果他对你真的很好,你不妨考虑一下。”
沈初心头有些乱糟糟的,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她摇头苦笑,“大师兄别乱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韩枫叹了口气,“也是,你一旦恢复女儿身,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事就捂不住了。
即便你假死,再以女子的身份回京,只要有人见到你,还是会猜疑你的身份,进而早晚扒出你的过去。
更何况......”
他顿了顿,没敢将裴渊说自己不喜欢孩子的话说出来。
却不知沈初早就暗中听到了这话。
只听韩枫一个话音,她就猜到了他后面想说什么,眼中不由闪过一抹黯然。
女扮男装和孩子是横亘在她和裴渊之间最大的障碍。
当初入朝为官是为了替爹爹,替家族申冤,如今眼看就要成功了,她也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考虑死遁的事了。
至于和裴渊那一夜的纠缠,就当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深吸一口气,她轻声道:“我家的案子已经开始审了,我估摸着用不上一个月,我家的案子就能水落石出。
大师兄,咱们现在可以考虑死遁计划了。”
韩枫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
“再过一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五个半月了,现在都已经开始显形了。
照我说,反正案子都已经在审了,不如现在就死遁,咱们回药王谷好生调养去。”
沈初不同意。
“这十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件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我必须得亲眼见证那一刻。
到时候我要把我家人所有的骸骨全都重新安葬,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可你这肚子.....虽然你的官服十分宽大,能遮得住肚形,但遇到特殊情况,还是容易让人发现你官服下有个大肚子的。”
沈初咬咬牙,“不如我先借口感染风寒,少出门,督察员那边也请假,实在要出门,我就用绷带缠住肚子。”
韩枫知道劝不住她,只能无奈叹气。
“装病倒是一条可行之策,病的时间长了,正好死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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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和韩枫正在商量死遁的时候,长宁侯府门外的角落里蹲着两个探头探脑的人。
正是那一高一瘦两个道士。
瘦道士盯着长宁侯府的方向两眼冒着绿油油的光。
“师兄,幸好我脑子机灵,想起你那人是谁,他根本就不是沈初,咱们俩今儿中午是不是就能吃上饱饭了?
我想吃羊蝎子,肚包肉,拌牛肚,还要喝人参鸡汤。”
咕咚。
高道士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抬手拍了下瘦道士。
“快盯着点,等下沈初一出来,咱们就冲上去拦住他,他只要不想让我们叫破他的身份,以后就得供着咱们。”
瘦道士脸上闪过贪婪的笑。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蹲在角落里,死死盯着长宁侯府的大门。
一上午过去了。
两人被毒辣辣的太阳晒冒油了,头晕脑涨又饿得浑身无力。
瘦道士舔着干裂的嘴唇,“师兄,你确定沈初今儿出门?”
“当然,我打听过了,沈初考中状元后就在督察院做官,每日都要出门的。”
“可咱们都等一上午了啊。”
高道士瞪了他一眼,“急什么,好饭不怕晚。”
话音一落,一辆青帷马车从长宁侯府驶出。
高道士激动地倏然站了起来,“快,出来了,冲!”
两人踉踉跄跄地冲出去,奔着马车就扑了上去。
“沈初,你出来,故人来看你了。”
“沈初,你还记得白云观里的师兄弟吗?”
马车倏然停下。
车帘子挑开,露出一张不耐烦的娇艳脸蛋。
两个道士面面相觑。
太猛了,马车里坐的怎么是个女人?
两人眼前一黑,直直晕倒在了马车前。
沈清霜满脸嫌弃,吩咐车夫,“哪里来的腌臜货,找沈初来侯府做什么?
不知道他已经搬走了吗?还故人呢,快将他们拖.......”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了。
白云观?
那不是沈初寄养的道观吗?
沈清霜灵光一闪,连忙叫住车夫。
“等等,把这两个人带进府里,弄醒他们,我有话问。”
第274章 沈初是假的,要揭穿吗?
哗哗!
两盆水泼下去,高瘦两位道士惊叫着坐起身来。
瘦道士一脸懵地抹了把脸,“啊?下雨了吗?”
高道士比他反应快多了,一眼就看到了上首坐着的沈清霜。
“姑娘,不知小道哪里得罪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道一命。”
沈清霜用帕子掩着口鼻,满脸嫌弃地打量着二人。
“你们两个道士是湖州白云观的?”
高道士点头,“正是。”
“你们认识沈初?”
高瘦二道士互相对视一眼。
高道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道:“沈初,哦,小沈大人自幼养在我们道观,我们自然是认识的。
今儿小道们来找小沈大人,就是想来叙旧的,不知姑娘是.....”
沈清霜没回答二人的问题,有些倨傲的吩咐。
“既然认识,你们不妨说说沈初在道观里的情形。”
瘦道士松了口气,“原来姑娘想听小沈大人在道观里的事啊,姑娘想听哪方面的?”
沈清霜:“比如沈初在道观里有没有什么怪癖?有没有什么仇敌?或者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哦,这些啊,那姑娘问我们就对了,我.....”
高道士连忙打断瘦道士,“姑娘问话,我们师兄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吧.....我们已经连着两日没吃饭了,这肚子饿得咕咕直响,脑子一时转不动,什么也想不出来。”
沈清霜蹙眉,吩咐婢女去厨房找些吃的。
婢女去厨房提了一只烧鸡,两个小菜,一壶酒过来。
两个道士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不过片刻就把所有东西吃完了,盘子都添干净了。
沈清霜不耐烦地问:“这回可以说了吧?”
瘦道士说:“要问小沈大人的怪癖,还真有一个,他跟道观里的师兄弟们都不亲近。
平日里只在自己的院子,跟照顾他的嬷嬷和婢女生活,就连大殿都很少来。”
沈清霜的脸倏然拉了下来。
“这么说你们根本就不熟?骗子!”
高道士连忙摆手,“姑娘误会了,我们虽然见面次数少,但却知道关于小沈大人的一个秘密。”
沈清霜眼前一亮,“什么秘密?”
高道士搓搓手,“就是我们两个一路从湖州到京城来,身上的盘缠都花完了,姑娘你看.....”
沈清霜顿时大怒,“你耍我?”
“不敢不敢。”高道士嘿嘿笑,“姑娘是金尊玉贵的人,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耍姑娘啊。
真的是个惊天大秘密,姑娘买了我们这个秘密,绝对不吃亏。”
沈清霜迟疑片刻,还是令人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他们。
“快说,什么秘密?”
高道士虽然觉得少,但也不敢再拿乔,往前凑了凑,低声说:
“如今的小沈大人根本就不是寄养在白云观的沈初,而是沈初的好朋友!”
“什么?”
沈清霜脸色大变,倏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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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晌,外面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吵得人心烦。
冯皇后气得扫落地上的茶盏,“去,叫人把外面的蝉都粘了去。”
心腹嬷嬷掀帘子进来禀报,“娘娘,长宁侯府沈姑娘递了帖子进来求见。”
“不见。”冯皇后不耐烦地摆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来添什么乱?
若不是长宁侯突然发疯,太子和冯家也不会陷入如今这般被动的境地。找个借口随便打发她走。”
冯皇后先前对沈清霜倒是有几分疼爱,那是看在陈氏这个表妹的面子上。
如今陈氏死了,长宁侯又害得太子与冯家如此被动,她心中对沈清霜便多了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