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裴渊不置可否,“咱们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沈初抬头往上看,上面是黑漆漆的石板顶,完美隔绝了上面的一切动静。
也就是说除非有人在上面发现密道入口,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从上面出去。
“这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临时躲藏的密道一般,这种密道通常都是从上面打开。
但是看密道的高度差不多有两丈,按理说临时躲藏的密道不会这么深,不容易进出。”
她站起身来,朝着密道一头走去。
“我觉得这里一定有其他出口,殿下去看看另外一头。”
沈初在密道一端仔细研究起来,将每一块青砖都敲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再看向另一头的裴渊,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她不由拧眉。
“难道我推测错了?还是说出口不在两端?”
她的目光落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
墙同样是青砖所砌,她举着火折子靠近仔细观察,突然间眸光微亮。
她发现墙上似乎画了一副浅浅的太极八卦图。
沈初兴奋地对裴渊说:“墙上好像画了一幅太极八卦图,这是一个阵图,有生门和死门。”
裴渊挑眉,“生门和死门?”
“对,生门对应的就是出口,死门里我不知道藏了什么,但一般来说都是毒气啊,毒箭之类的东西。”
她将火折子递给裴渊,一边念着太极八卦图的口诀,一边用手指丈量着尺寸。
终于找到了生门的位置。
她用手推了推生门所在的青砖。
青砖是可以活动的,被她往里一推,墙上立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墙上一整排青砖竟然齐刷刷移动起来。
露出了一扇门的形状,门后隐隐有亮光。
沈初大喜过望。
“殿下,找到出口了。”
她一手接过火折子。
“殿下跟我来。”
再转身,手却被紧紧抓住了。
沈初一愣,转头看去。
裴渊神色镇定,“太黑了,我害怕摔倒。”
沈初垂眸,男人掌心温热而又干燥,带着不许她挣脱的强势。
她抿了抿嘴唇,到底没有将手抽出来。
“殿下跟紧我。”
黑暗中,裴渊的嘴角高高扬了起来。
刚转过青砖墙上出现的门,砖墙瞬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仿佛它只是一堵平平无奇的墙而已。
裴渊不由啧啧称奇,“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吗?没想到阿初竟然也懂这些东西。”
沈初笑了笑。
“偶尔看过几本杂书而已。”
真正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是她的三师兄。
“走吧,咱们看看前面是什么。”
两人穿过一条黑暗的小道,转入另外一条密道。
不同的是,这条密道又宽又长,每隔不远竟然还有火把燃着。
显然时常还有人从地下通行。
密道很长,两人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前方有隐隐的亮光透过来。
走过去推开密道口的门,沈初看到外面的情形,不由愣住了。
“天啊,这里是.....”
话音未落,身边响起扑通一声。
她转头,看到裴渊闭着眼直直地倒下来。
第257章 你是女人,我娶你
“殿下。”
沈初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了裴渊。
触手却摸到一片黏腻,抬手一看,手上竟然全都是血。
她这才注意到裴渊的后背竟然一片血肉模糊。
是了,在火场里,房顶砸下来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扑在了自己身上。
那么大的火,定然灼伤了他的后背。
等摔入密道的时候,他在半空中又生生翻转位置,做了自己的人肉垫子。
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路上竟然一声不吭,还跟着他走了一个多时辰。
沈初懊恼又自责,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裴渊的异样。
她顾不得再对周围的环境发出感慨,连忙找了个房间进去。
这是一处废弃许久的宅院。
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落满了灰尘。
好在床还是能用的。
她简单收拾一下,将裴渊扶坐在床榻上。
院子里的水井还能用,沈初打了水进来,帮裴渊脱掉上衣,为他清理后背的伤口。
摔下来的时候只有摩擦的皮外伤,烧伤更为严重一些。
皮肤裂开了,血肉外露。
好在她随身带了金疮药,沈初仔细地为裴渊上了药。
天气炎热,伤口不能包扎,免得化脓,只能先让他光着上身趴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这才发觉裴渊脸色潮红,额头滚烫。
竟然起了高热。
大师兄说人在高热的时候,可以用湿帕子擦拭额头,脖子,腋下,腿窝等几处,可以帮助退热。
沈初按照韩枫说得方法,不停地用湿帕子擦拭这些地方。
裴渊烧得有些迷糊,意识不清醒,不停地呢喃着胡话。
“母妃,不要离开我。”
“爹,娘,你们在哪儿?”
“楚楚,我好冷。”
沈初听清最后一句,惊得倏然抬头。
裴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确信自己小时候没有见过裴渊。
裴渊是湛哥哥的表弟,难道是湛哥哥告诉他的。
可是湛哥哥也只见过裴渊一次啊。
“楚楚,我难受。”
沈初压下眼底突然翻涌的泪意,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泛起。
她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裴渊的手臂。
她记得陆湛的手臂上有个月牙形印记,在靠近肘窝的地方,是她小时候咬的。
因为咬得太深出了血,她吓哭了,陆湛还反过来哄她。
然而裴渊的手臂上却一片光滑,只靠近肘窝的地方有一处凹凸不平的疤痕。
看起来像是刀伤。
其余什么也没有。
她有些失落的瘫坐在床边,暗嘲自己真是疯了。
裴渊怎么可能是是他的湛哥哥啊。
他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皇家血脉岂能混淆?
再说若是湛哥哥活着,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沈初怔愣许久,直到听见裴渊呢喃好热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大师兄说感觉热就代表体温不会再往上升了。
她探头摸了摸裴渊的额头,果然开始出汗了。
她长出一口气,靠坐在床边,望着裴渊怔怔发起呆来。
裴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金乌西坠。
他眨眨眼,入目就看到沈初的小脸近在眼前。
她坐在脚踏上,胳膊搭在床上,脑袋枕着胳膊,正睡得香甜。
落日的余晖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映得趴在跟前的人儿脸上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裴渊不觉一时看呆了。
两人又是火场,又是密道的。
此刻沈初头发散乱,甚至还有一缕碎发落下来,贴在了脸颊上。
一向光洁的额头上还沾染了些许黑灰,估计是火场里沾上的。
但看在裴渊眼里却无比的鲜活。
这种一睁开眼就看到沈初的感觉真好。
冲进火场里,找不到沈初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疯了。
那一刻,沈初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沈初活着,鲜活地活在这个世上,活在他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事。
那一瞬间,他才惊觉,沈初对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那种骨子里叫嚣着的需要,逾越生命的需要。
裴渊抬手,动作轻柔地将沈初鬓边的碎发顺到了脑后。
又轻轻地擦掉她额头的黑灰,恢复她原本的光洁瓷白。
沈初睡得很沉,甚至还吸了吸鼻子,又沉沉睡去。
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裴渊看得唇角上扬,无意识地靠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几乎都要贴上沈初的唇角了。
他顿了顿,这一次,他不再迟疑。
他低下头,轻轻印在了沈初的嘴唇上。
一个吻。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再抬起头,裴渊眸光湛湛,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沈初,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了。”
你是男人也好。
是女人也罢。
总之,我爱你,只是爱你这个人。
你是女人,我娶你,疼你爱你一生一世。
你是男人,我也要让你爱上我,即便你拘泥世俗的眼光,不肯爱我。
我也要守着你一世。
裴渊轻轻捻着唇畔,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沈初唇上的香甜。
突然,沈初动了动。
他浑身一僵,倏然趴了回去,整张脸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