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六皇子和阿初竟然头挨头,肩并肩地躺在一起睡觉!
阿初身子微侧,看起来就像是窝在六皇子怀里一样。
李承宣的世界崩塌了,下意识发出了一声鬼哭狼嚎,“啊啊啊!”
软榻上睡得正沉的裴渊和沈初同时睁开了眼,惊坐而起。
砰。
由于起得太快,两人的额头狠狠撞在了一起。
沈初被撞得倒抽一口凉气,一头又栽回枕头上。
“你...你们!”李承宣的鬼哭狼嚎还在继续。
裴渊一个冰冷的眼神射过去,“闭嘴!”
李承宣浑身一抖,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骤然被人捏住脖子的鸡仔一般。
与此同时,飞鹰卫们听到他的声音,迅速往这边集结,“发生什么事了,小公爷?”
李承宣看看后面是逐渐靠近的飞鹰卫,前面是双双坐在软榻上的六皇子与阿初。
不能让他们看到六皇子和阿初的事。
疲惫的脑子这一刻突然间格外清醒,他一咬牙扑进屋里,反手一关,合上了大门。
他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抬头就发现六皇子与阿初正一脸无语地瞪着他。
难道他做错了么?
李承宣本来想问沈初六皇子有没有把他怎么样,碍于六皇子刀子一样的眼神,咽了下口水,小声问:
“阿初,你...你还好吗?”
沈初磨牙,“本来很好,现在不好。”
“为什么?”他一脸茫然。
裴渊冷冷撇了他一眼,“滚出去。”
李承宣脖子一缩,到了嘴边的疑问顿时憋了回去,迅速打开门溜了。
一出门就被门外的飞鹰卫们包围了。
飞鹰卫们看着他的目光,犹如蚊子看到血一般,令人瑟瑟发抖。
“小公爷,我们殿下和小沈大人在里面.....”
李承宣脱口而出,“他们在里面什么也没干。”
话音一落,飞鹰卫们互相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
“哦,什么也没干啊~”
李承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关门的动作好像太刻意了。
本来嘛,兄弟朋友之间彻夜畅谈,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
他慌慌张张把门关起来,就会令人生出无限遐想来。
“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干。”他徒劳地解释。
飞鹰卫们一副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的神情。
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我就说咱们殿下对待小沈大人与众不同吧。”
李承宣后背发凉,完了,完了,六皇子会不会拧掉他的脑袋?
门内传来裴渊冷冰冰的声音,“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都滚去云南吃毒虫。”
飞鹰卫们拖着李承宣麻溜地散了。
屋内,沈初揉着红肿的额头,小声咕哝:“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
“怎么?和本皇子纠缠不清还侮辱了你不成?”裴渊站在榻前,睨了她一眼。
沈初觉得不可思议,“殿下,你不是最厌恶断袖吗?”
不然干嘛手起刀落割了三皇子?
她惊恐得瞪圆了眼睛,“你...你不会是...我...”
裴渊听到断袖二字,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你不会觉得本皇子看上你了吧?”
“不..不是吗?”她咽了下口水,“不然你为什么和我睡在了一起?”
裴渊突然俯身靠近她,桃花眼微微上挑,泛着一抹潋滟的笑。
“这是本皇子的软榻,是你爬了本皇子的软榻,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居心?
说吧,你是不是内心早就对本皇子垂涎不已,趁机想要勾引本皇子?”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都能在裴渊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心头莫名慌一瞬,翻身从榻上滚下来,“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顿了顿,她重新找回思路反驳,“就算是我先爬上殿下的软榻,殿下后面回来为何不叫醒我,反而还躺下一起睡了呢?
谁知道是不是殿下对微臣存了别的心思?”
裴渊本想反驳,眼前却忽然闪过沈初熟睡时的模样,以及他软糯拉长的撒娇声调,眼神下意识又落在沈初脸上。
第119章 你求我陪睡的
因为刚睡醒,沈初眼中尚残留着两分慵懒,素白的手捂着额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气鼓鼓的模样像露出尖利牙齿的小狐狸一般。
嗯,想咬人的那种,看起来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可爱?
裴渊瞳孔微缩,他竟然会把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真是疯了。
他冷哼一声,“这是本皇子的软榻,我什么时候睡,怎么睡,自然由我说了算。
再说你又怎知本皇子没叫你,是你睡得太沉了,根本叫不醒。
不仅叫不醒,你还扯着本皇子的手撒娇,求我陪你多睡一会儿。
本皇子就不该心软,当时就应该将你一把从床上丢下来。”
撒娇?求他陪自己睡一会儿?
“不可能。”沈初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撒娇提出这种要求?”
“呵,睡够了爬起来就不认账了?”裴渊轻嗤。
沈初揉着额头的手一顿,隐约好像有点印象。
她睡迷糊了,以为红袖叫她起来呢,喃喃道不想起,要再睡一会儿。
所以真的是她扯着裴渊的手撒娇求陪睡的?
这就尴尬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沈初的脸瞬间浮起一抹红晕。
她咬着嘴唇竭力压着脸上泛起的热气,小声反驳:“什么叫睡够了爬起来不认账?
殿下说的好像臣和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咱们...咱们不过就是太累了,并肩小憩了一会儿,嗯,就是这样。”
裴渊见他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一副心虚的小模样,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倒在沈初旁边睡了过去。
幸好用他撒娇遮掩过去了。
他垂眸觑了沈初一眼,见他瓷白的脸上挂着红晕,反而比平日里多了两分昳丽之色,不由多看了一眼,嘴上却仍是嫌弃地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初讷讷地嗯了一声。
“本皇子最讨厌的便是断袖,所以,沈初,你最好对我不要有别的心思。”
沈初磨牙,忍不住撇嘴,“殿下也管好自己,可别被我的聪明才智吸引,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到时候微臣恐怕只能狠心拒绝殿下了。”
裴渊深深睨了她一眼,嗤笑,“不会有那一日的。”
沈初学着他的样子,咧嘴一笑,“最好如此。”
门外响起敲门声,孙严在门外禀报,“殿下,惠民药局已经清点完毕,特来回禀。”
“进来说话。”
孙严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哈欠连天的老大夫。
沈初心头一紧,昨天夜里光线不好,老大夫没能认出她来。
但眼下天光大亮,万一老大夫通过眼睛辨认出她来就麻烦了。
她连忙躬身道:“微臣要出去找承宣吩咐点事情,殿下先忙。”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揉着额头靠袖子挡住半张脸,准备离开。
“急什么?”
裴渊长臂一伸,扯住了他的袖子,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扫过。
“额头真有那么疼?再揉恐怕要脱皮了。”
沈初讪讪一笑,只得放下袖子,“微臣先告退?”
“不用,准你一起听消息。”
可她并不想留下听啊。
沈初心里哀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他,免得引起老大夫的注意。
裴渊大马金刀地坐下,将笔墨纸砚挪过来,睨了她一眼。
“愣着干什么?还用本皇子教你如何记录?”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好心让她留下听消息的,就是想要奴役她。
沈初撇撇嘴,在他旁边坐下。
如此一来,她不可避免地与老大夫来了个面对面。
老大夫恰好在这时抬头看了过来。
她身子顿时崩紧了,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各种应对之词。
谁知道老大夫只是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就开始禀报。
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辨认了一夜药材,老大夫已经顶不住了。
“惠民药局共查获假乌头一千斤,半夏六百斤,贝母五百四十斤.....这些药都是未经炮制,或者炮制不得法的。
有的药材炮制不好,比如乌头是有毒的,其余药材药效甚微,根本起不到相应的治疗作用。”
孙严道:“属下昨夜审了在城南贩卖药材的三角眼,他说药材是他家里的亲戚种的,他不知道没炮制好。
属下觉得不是实话,但刑具都用遍了,他还是一口咬定这个说法。”
“呵,倒是块硬骨头。”裴渊点了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老大夫如遇大赦,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