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门的过程也不顺利,甘川像是有瘾一样抱着柳之杨后颈亲。柳之杨手抖了几下,才把门打开。
  房间里,华国女孩端坐在床上,震惊地看着门口两个缠在一起的男人。
  柳之杨:……怎么把这事忘了。
  甘川张口就是国粹:“哎呦妈的老子今天真的要……”
  柳之杨转身捂住他的嘴。
  女孩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三分钟后,女孩还是坐在床上,柳之杨坐在沙发上,甘川坐在一个没有靠背的椅子上。
  “诶这不对吧,我才是大哥,”甘川起身,对女孩说,“你去坐那个凳子。”
  女孩看向柳之杨。
  柳之杨起身,说:“她腿上有伤,我和你换。”
  甘川“啧”了一声,默默转身坐回没有靠背的凳子上,问柳之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柳之杨:“你觉得呢。”
  甘川知道自己在说废话,换了一副劝告的口气:“之杨,你又不是圣人,干嘛救她?要是老大没死,现在死的就是你们俩了。”
  女生又被吓到,害怕地往柳之杨那么靠了靠。
  柳之杨说:“她是我同胞。”
  “你救了她又能怎么办?她护照肯定被烧了,回不去,只能留在穆雅马。”
  “烧了!!”女孩激动起来,用华国语说,“可,可他们说的是,只要我听话,会把护照还给我的!怎么办,没有护照,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一边说,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几滴眼泪无助地落下。
  柳之杨瞪了甘川一眼。
  甘川努努嘴,不说话了。
  柳之杨给女孩递上纸,说:“我会帮你找到护照的。”
  出了房间,船已经快到岸。
  甘川点了一根烟,带起墨镜,直视初升的太阳,说:“亲爱的,你帮那姑娘,到底是为什么?”
  柳之杨很快地答道:“她和我是同胞。”
  甘川笑了一声,吐出烟,说:“帮一两个可以,多了可不好。容易让别人怀疑,你来穆雅马,是不是就是为了救你的同胞。”
  柳之杨压了下眉。
  甘川经常说这样没头没尾的话,所以他分不出,甘川是随口一说,还是在点自己。
  船身摇晃了一下,终于到岸。
  甘川灭了烟,拍了下柳之杨的腰,说:“走吧亲爱的,战争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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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要想俏,一身孝
  寂灭堂,乌云密布。
  秋天提前到了,但天气依然闷热。由于穆雅马的树叶不会掉,于是被人强行拔完,只留下张牙舞爪的枝丫,像一个个诡异的怪兽守在灵堂外。
  黑色的屋顶上拉了一朵朵白色灵花,白屋棚从两侧一直延伸到中间灵堂。
  来祭拜的人全都穿着黑衣,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
  一排黑色车队驶入,停在灵堂下,手下上前打开第二张车的车门。
  甘川穿得极其低调,进集团来,这是他第一次穿平驳领的西装、打纯黑领带,连头发都用发胶体面地梳在脑后。
  “柳之杨呢?”甘川问。
  小弟答:“柳理事说他有点儿事,让您先进去。”
  甘川往后面车内看了一眼,柳之杨眉头紧皱,正打电话。
  他没有过多表示,带着一行人先进了灵堂。
  说是先,但有人比他们早到。
  陈颂坐在灵堂左边的桌上,埋头吃面。
  甘川看着言老板的遗照,接过香火,一边拜一边念叨:“老大,你安息吧,真主安拉菩萨保佑阿门。”
  陈颂嗦完最后一口面,擦了擦嘴,把纸丢到甘川脚下,站起身去后堂守灵。
  甘川捡起脏纸,揣进包里,对着他背影不满道:“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儿素质,这是公共场合。”
  陈颂冷笑:“面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甘川在僧人的指引下拜祭完,来到后堂。
  集团高层们一群一群地聚在一起,好像这不是灵堂而是酒会。
  甘川和其中一群人说了会儿话,外面传来骚动,有人喊:“东区执政官来了!”
  ……
  柳之杨在下车前接到一个电话,来电人是警局穆警长。
  他只问了柳之杨两个问题:第一,男警察的尸体在哪里?第二,愿不愿意合作?
  柳之杨说:“我是集团合法合规的理事,没有义务合作。”
  警长笑说:“柳先生,你是警察的资料都传真到我手上了。”
  柳之杨说:“男警察的尸体在我手上。对了,警察亲口承认,言老大的死是你们策划的,我有录音。”
  电话那头传来持久的沉默。
  柳之杨挂了电话,刚下车,就见后面又来了辆车。
  白色劳斯莱斯缓缓停下,打开车门,下来了一个五十左右、穿着穆雅马传统服饰的人。
  所有人低下头,负手而立。
  柳之杨皱了皱眉,是东区执政官——达耳。
  不等他反应,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哎呦执政官,您怎么来了!早说啊我派人在外面迎你。”
  甘川笑着,走到达耳面前,和他拥抱了一下。
  达耳同样笑着,甚至比甘川的笑容还要真挚些,说:“阿甘,好些天没见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当然得来看一下。”
  甘川大笑,把达耳请进去。陈颂也出来迎接,同样和达耳有说有笑。
  柳之杨觉得诡异,他们在葬礼上笑得比婚礼还开心。
  达耳先祭拜了言老大,看着三根香被插入香炉,他叹了口气,说:“老朋友,你这么多年也累了,既然躺下了就别想太多,好好睡吧。你的生前身后事,还有我们给你撑着。”
  集团其他高官们出来和达耳打招呼,客气至极——这些人在言老大生前,是骂执政官骂得最厉害的一批。
  达耳笑着一一回应,等寒暄过后,才和甘川、陈颂坐下,喝了口热茶,问他们道:“所以,是意外还是人为?”
  甘川说:“我查了监控,问了当时和老大在一起的歌女。应该是老大自己喝多,不小心失足滑了下去。”
  达耳听着,“唉”了一声,“这就是命啊,命啊。”
  陈颂思考片刻,说:“但还有几个疑点,我查了上船人员名单,有一个非公司职员混上来了。开船前,就有可疑人员,虽然被抓到,但事情终归不明朗。”
  达耳皱起眉,惊讶地说:“是吗?陈副总,你们一定要严肃地查,不然言老板死不瞑目!!”
  陈颂看向站在甘川身后的柳之杨,说:“老大落水那么紧急的时候,柳理事倒是不见人影了。老大平时虽然和你交流不多,但你这样,也太伤人心了。”
  “哎呦,”甘川放下茶水,“陈副总有所不知,理事他胆小,见到有人落水吓坏了,我才让他回房间的。”
  陈颂冷笑:“你那么着急解释干嘛?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甘川也笑,“你他妈的,自己有没有别的意思自己清楚。”
  “各位,”达耳发话道,“现在言老大走了,集团就要你们撑着了,怎么可以内讧呢?不好,不好。”
  他说着不好,实则脸都要笑烂了。
  毕竟建工集团内部吵得越厉害,他越能得利。
  达耳又喝了口茶水,说:“这次来找大家,其实还有个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商量。”
  甘川和陈颂坐直,达耳说了那么多废话,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你们也知道,穆雅马是个复杂的国家。可不管怎样,每年都有无数人来这边旅游,有些不好的习俗还是要管一下,不然破坏咱们的旅游业和名声啊!你们说,对吗?”
  甘川笑笑,没说话。
  陈颂问:“您说的,是哪些习俗?”
  “黄赌du都应该坚决抵制!这三个中,赌是最好解决的。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在我们东区坚决禁赌。”
  陈颂的表情一变,他刚刚得了万豪赌场。
  达耳拿起茶,又喝了一口:“凉了,凉了啊。”说完,离席走人。
  ……
  甘川吃完最后一口面,长叹道:“确实好吃啊,不是,殡仪馆的面做那么好吃干什么?亲爱的,你快尝尝。”
  柳之杨眉头紧皱,甘川喊了他好多声才回过神。
  甘川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有心事啊亲爱的?”
  柳之杨眨了眨眼,掩住多余感情,说:“没有,我在想白天执政官来的事情。”
  甘川又要了一碗面,边吃边说:“有什么好想的,达耳是要把这些事情收回自己手里,自己赚钱,这回有他们斗了。哎呦这面真好吃啊!是为了宽慰生人所以做那么好吃吗……”
  柳之杨说:“你要帮陈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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