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没想到余叡倒站在元栖尘那头说了句难得的公道话:大乘期又如何,再高的修为,防得住君子,也防不住小人。若是亲近信任之人背后下手
说着朝某人看了一眼,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是余辛泽干的了。
余辛泽面色不改:三叔说话可有凭证?
被指认为凶手的元栖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专心在一旁逗孩子。
受他魔气影响,余辛澜毫无惧意,十分配合地冲他咯咯笑。
元栖尘因此联想到他家元霄小时候的模样,竟破天荒生出时间过得真快这样的感慨。
好像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元霄便从襁褓里那么点大的小豆丁长成了少年。
不是元栖尘自吹自擂,臭小子的皮相可以说集他和阙子真之大成,等过两年长开了,哄起人来必定易如反掌。
眼见兄长和三叔剑拔弩张,余辛宸赶紧向阙子真求助意图打破僵局:仙君,您怎么看?
阙子真神色并不算轻松,他沉吟片刻,照实说道:你父亲的死因,确如赵掌门所言。
余辛宸心顿时沉了下去。
难道元栖尘真有缩地成寸之法,星夜往返余家与天枢宫之间,了无痕迹地杀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现场,甚至找到她这个死者的女儿,出谋划策。
这未免太荒唐了。
阙子真此话,令许多人认为真相便如唐霖所言那样。
一时间,我就知道、果然如此之类的话层出不穷,仿佛各个都有先见之明。
岂料阙子真再度开口,十分笃定地说:但他的死,和元栖尘无关。
唐霖唰地抬起头,难以置信:仙君何出此言?
此时此刻,不仅是在场的仙门百家,就连元栖尘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阙子真神色未变,自然而然像是说出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只因余家主遇害之时,元栖尘与我在一起。
-----------------------
作者有话说:久等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谁能比玉山仙君更能担当
深更半夜, 玉山仙君同大魔头在一起做甚?
此二人不睦已久,众人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曾往别处去想。
反倒是裘山山一心维护阙子真的名声,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仙君与魔尊大战了一夜却不贪功大肆宣扬, 不愧是我辈楷模啊哈哈哈
元栖尘分出一丝余光给他, 不知该说他聪明还是聪明得过了头。
亏得玉山仙君多年来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根深蒂固,在场竟无一人有异议。
只是
若非元栖尘所为, 还有哪位魔君近日在南北二境现过身?
天心剑宗的纪剑屏横眉竖目:魔族做事之前难道还要先知会我等一声不成?
既然是魔族所为, 不从魔族大能查起又当如何?还是说, 纪宗主另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 就算余老家主之死与元栖尘无关,但十四年前的唐家惨案证据确凿,何况元栖尘乃九幽境魔尊,号令一方魔君替他杀人又有何难。
你的意思是, 去把元栖尘抓来审问?阁下若有这样的本事, 我岂有不赞同之理。
被戳中痛处的纪剑屏:你
今日来此的,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七嘴八舌争论起来竟同闹市的泼皮没什么两样。
元栖尘嫌弃地离远了些, 又用巧劲将怀里的孩子向上颠了颠:别急,慢点吃。
阙子真远远瞧着他娴熟的动作, 仿佛依稀看见他闭门不出那些年元栖尘独自带着元霄生活的情形。
元栖尘是最怕麻烦的, 身边骤然多了一个新鲜脆弱的生命, 不知该有多棘手。
一面抱怨嫌弃, 一面手忙脚乱, 生完气又不服输般继续做着不熟悉的事。
阙子真不加掩饰的目光很快被元栖尘所察觉,匆匆一瞥,又一次转头避开。
想想又觉得不对。
他在阙子真面前一向如此做派, 心虚个什么劲?
念此,元栖尘底气足了些,回头乜他一眼,以示自己并未过多在意。
何须去寻魔尊,问我这位好侄儿也是一样的。余叡不认为余辛宸一个小姑娘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因此抓住一切机会,一心要将余辛泽拉下水,再者,谁说只有魔族才能用魔气。
纪剑屏眉头紧锁:余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连方才同纪剑屏争论的那位门主也附和道:寻常人魔气入体用不了多久就会受煞气折磨而死,遑论使用?诌谎也该诌个可信些的。
余叡何曾受过这般瞩目,看着这些个宗主门主无知的模样,心下嘲弄。
一派之主又如何,还不是固步自封,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偏偏是他这个一向被人瞧不起的余三,知道了仙门百家都不得而知的秘密。
余叡越想越是畅快,仰着下巴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难道三叔见过?余辛宸问。
余叡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似乎有所顾虑,可此刻若不赌一把,来日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自是亲眼所见。
众人见他信誓旦旦,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疑虑,只是他的话实在闻所未闻,叫人难以相信。
裴天和却刹那间抓住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不动声色道:今日既是为余兄断案,定然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不妨听上一听。
得到裴院长的首肯,余叡说话便容易多了。
-
此事还要从余观身体出状况开始说起。
余观能步入大乘期极为不易,早年为家族操劳更是呕心沥血,三年前将暂行家主之职的权利交给余辛泽时,名义上是说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合该历练历练,实际上旧伤新病前仆后继,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可家主不能轻易倒下。
于是又断断续续撑了许久,撑不下去时,便让一向靠谱的侄子暂行家主之职,自己得以喘息片刻。
余叡得以知晓此事,全凭他没规矩惯了,大大咧咧闯进他二哥房间要东西,却偶然撞见余观旧伤复发咯血不止的样子。
吓着你了吧,没什么要紧,血咯出来也就无碍了。
余观这样说着,那日给他银钱时却极为痛快,只盼着他快些离开。
余叡行事荒唐,人却不傻,再迟钝也该明白不对。
只是他二哥后来看他看得紧,时间一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就在他大侄女欢欢喜喜考入天枢宫后不久,余叡意外抓住了余辛泽身上最大的把柄。
那是个圆月之夜,余叡饮了几杯酒,壮着胆子又来找他二哥讨钱,行至半路,却见近来意气风发的余辛泽垂丧着脸从余观院里出来,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这小子越过他替余观行家主之责,正叫余叡憋闷得慌,忙提起精神不远不近坠在后头,只等个机会好上前奚落对方。
余辛泽好似发现了他,三两下便甩开他没了身影。
低估这臭小子了。
余叡酒醒了大半,咬咬牙用上了从他二哥那儿顺来的唯一一张上品符篆,隐匿身形,再次跟了上去。
如此诱人的条件,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余辛泽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人,戴着兜帽与夜色融为一体,声音充满蛊惑。
奇怪的是,明明遮遮掩掩不愿露脸,身上的魔气却肆无忌惮不加收敛。
那毫无疑问是个魔族。
他继续循循善诱,献计献策:只要你照此修炼,不出三月便能突破,届时杀了余观,你便是余观之后,余家的又一位大乘期,家主之位唾手可得。
杀了余观和成为大乘期之间有何关联余叡不甚清楚,但这样的条件,他听着也是心动不已。
余辛泽不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道:我凭什么信你?何况你所谓的魔族秘法,只怕对修真之人无用。
你不试试,又怎知道无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