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这孩子?
阙子真斟酌了一下措辞:他刚学会御剑不久,文道院教的东西比较基础,正适合他。
不是小魔头?
裴天和略放心了一些,兴许是子真路上遇到个有天分的孩子也说不准。
他一口答应下来。
元栖尘一听便知道那名额是为元霄要的,但他元栖尘的儿子,去文道院旁听算怎么回事。
你想让元霄去文道院?经过我同意了吗?他没好气道。
阙子真认错认得倒快: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
他明白阙子真的好意,但文道院那群老头子最是迂腐,让他们教还不如留在这里让阙子真亲自教。
怎么说阙子真也是孩子他爹,还能害了元霄不成。
我同那些老头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元霄跟他们学成了老古板可怎么办。元栖尘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我不同意。
对此,阙子真有不同看法,并试图和元栖尘讲道理:元霄在修炼灵力这条路上还是个初学者,文道院教授的东西是最适合他的,何况元霄需要的不仅仅是学习,还有朋友。
而文道院恰好有元霄认识的人。
元栖尘已经有些被说动了,但他不习惯轻易低头:魔族不需要朋友。
阙子真:但是元霄需要。
他们各执一词,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道理,元霄一颗脑袋忙碌非常,一会儿看他爹,一会儿看玉山仙君,心里想着:他们是不是在吵架?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元霄。
正出神思考要不要躲起来,忽然听他爹叫了一声。
你自己说,愿不愿去文道院?
元霄忽然立于风暴中心,有些左右为难。
玉山仙君很为他考虑,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不大美好,对自己一直都很不错。
可那是他爹。
我就不去了吧。
我们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阙子真道。
元霄下意识看向他爹,元栖尘默了默,也道:不必顾虑我的看法。
元霄眼睛光芒闪烁,问:宸姐姐,山山还有唐霖,他们都在文道院吗?
阙子真点头表示肯定。
那那我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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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处这座山峰,不负清净之名,常常唯有风声作伴。
晚上,阙子真将卧房让了出来,自己去书房将就,顺手整理了这些年积攒的手稿。
闭关的这些年,阙子真养成了抄书的习惯,只因写字须心无杂念,能叫人平心静气。
抄写完成的,便装订成册送去藏书阁,至于抄错的,阙子真也没舍得扔,放在角落里一张张累计起来,竟也攒了好几箱。
那些抄错的书稿上,无一例外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元栖尘。
阙子真拿起一张书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唤我作甚?元栖尘本就是来找他的,经过窗边听到自己的名字,扭头看到角落里的阙子真,发现他并不是因为看到自己才叫他的。
不仅如此,听到他的声音后,阙子真甚至有些慌乱,做贼心虚似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盖了起来。
如此紧张,叫元栖尘不由好奇起来:那是何物?
没什么。阙子真转过身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其挡住,你怎么过来了?
更在意那是什么东西了。
元栖尘收回视线,终于又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想来问问仙君,我如今到底是不是自由身,还是只能待在这里,别处都去不得?
他问这话,是基于二人先前的交易。
在元栖尘看来,阙子真带自己回天枢宫的目的,不是论罪就是坐牢。
现在看起来,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虽说清净峰山清水秀,雅致清新,他住的甚至是阙子真的房间,但若不能出去,于他而言,这里也就和牢笼无甚区别。
阙子真倒是愣了一下:清净峰的结界,是为了知道是否有人过来才设的,并没有阻挡出入的效果。
就是说,天枢宫其他地方我都能去?
只要不被人瞧见。这对元栖尘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按元栖尘的性子,能想到来问一问,已经很将阙子真放在心上了。
要知道,当年他装成天枢宫弟子,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招摇过境,将天枢宫当成自家后花园一般的存在,何曾问过旁人的意见。
元栖尘虽问过了他,人却在清净峰待得极安稳。
两天后,裴天和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和文道院的长老们打好了招呼,阙子真可以随时让人过去。
阙子真也不耽搁,问过元栖尘后,当天便带元霄去找了文道院的聂长东长老。
子真来了?聂长东扫了一眼跟在阙子真身后的孩子,院长已经同我说过了,旁听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这孩子有何过人之处?
元霄用了换颜符,还是同唐霖他们认识时那副样貌,只看外表,确实平平无奇。
他眨眨眼,冲聂长东笑了一下。
聂长东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还算乖巧。
阙子真谦虚道:聂师叔高看,这孩子倒没什么过人之处,于术法之上也无甚基础,恐怕要请师叔多费心。
聂长东只觉这些话莫名耳熟,像极了那些学生初来乍到时,父母长辈不放心,托人请他多加照拂的样子。
子真难得求人,这个忙自然是要帮的,你就放心好了。
他答应得十分爽快,哪里想到阙子真口中的无甚基础,实则是一窍不通。
阙子真将元霄往前推了推:还不快谢过聂长老。
元霄:多谢聂长老。
阙子真放心走了。
去文道院的路上,聂长东问了他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元霄。
怎么又是个姓元的?
聂长东和善的笑容顿时一僵。
不过此元非彼元,他为人师表,岂能迁怒于一个无辜孩子。
想到这里,聂长东心情平复下来,又问:修为如何?
元霄不是很确定:呃金丹期?
金丹期就金丹期,吞吞吐吐作甚?聂长东道,多大了?
十三。
才十三啊,难怪能得子真另眼相看。
说话间,文道院便到了。
准确的说,他们来的只是文道院授课的地方,实际上,途中经过的所有亭台楼阁,皆隶属于文道院。
或是用作炼丹,或是用于切磋,还包括后头元霄不曾去到,给每位弟子居住的地方。
聂长东进门前先站了一会儿,随后假咳两声,抬脚走了进去,目光锐利地扫过所有人。
闹哄哄的屋子骤然安静,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只听聂长东中气十足,怒道:裘山山!带着同袍聚众赌博,像什么样子!
这是他常用的杀鸡儆猴的手段。
裘山山通常就是那只鸡。
他忍痛上交了第二十七副筛盅,鸦雀无声的屋子里,忽然传来压抑不住的噗嗤笑声。
裘山山怒从心起,想看看是哪个幸灾乐祸的,循声望去,却见到了元霄那张熟悉的天真面容。
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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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他就不该问!
你什么你, 这是即日起来文道院旁听的新弟子,你作为师兄可否有些表率作用,免得在这里被人看笑话!聂长东恨铁不成钢。
这些老生常谈,裘山山一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今日却是完完全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没想到会在文道院里见到元霄。
他爹不是那个谁吗?
哦哦。
裘山山云游一般回到了位置上。
同样如梦似幻的还有余辛宸, 她身子微微后仰,扭头冲他挤眉弄眼。
什么情况?
业境之中, 他们敬而远之的西木前辈成了魔尊元栖尘, 元霄是他儿子, 不就是魔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