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总不能突然走到阙子真面前,说元霄其实是他们一起生的孩子。
他找不到开口的理由,不开口的理由却有很多。
十四年前,元栖尘离开唐家后便在南北二境遭到了数次围杀,虽不成气候,却实在麻烦。
想要他命的这些人里,并不全是光明正大报上姓名后再动手的,也有阴沟里的老鼠,净使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
阿尘!
他昨晚才丢下阙子真从唐家离开,阙子真后脚就追了过来。
元栖尘心情不好,见到他便撒气:你来做什么?抓我这个杀人凶手归案吗?
阙子真急忙摇头:当然不是,我知道那不是你。
元栖尘脸色稍霁,可接着便听他说:我虽信你,但其他人不会,阿尘,跟我回天枢宫吧,我一定会替你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元栖尘靠近。
在仙门百家眼里,他何曾有过清白。
彼时元栖尘已经察觉到了不对,阙子真什么时候会说这种无用的漂亮话了?
可惜为时已晚,眼前的阙子真甫一近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剑刺向了他。
真疼啊。
左肩被一剑刺穿,鲜血淋漓,元栖尘仰头大叫了一声,全力将那人一掌拍飞。
变幻之术很快失去了效果,露出另一张元栖尘格外眼熟的脸。
他冷笑说道:阙子真知道自己素日里尊敬有加的师长是这种人吗?
知道他与阙子真并不像传闻里那样你死我活,知道阙子真如何唤他,对他们有如此了解之人,只能是天枢宫藏书阁的守阁长老盛一鸣。
他素来装作毫不在意,原来也恨透了他这个蛊惑人心的魔族。
哪种人?盛一鸣冷笑不已,我一心除魔卫道,何错之有?反倒是你,哄得子真死心塌地,不惜违反师命,如今又做了屠人满门的事,简直罪不容诛!
元栖尘徒手拔出长剑,魔气缠上盛一鸣的双腿,手一捏,便听得一声惨叫。
啊
这话你留着跟裴天和说去吧。
盛一鸣捧着双腿,极其狼狈地在地上疼到打滚。
哈哈哈哈他疯狂大笑,你杀人灭门之事人人亲眼得见,如今又废我双腿,要子真如何信你!
元栖尘红了双眼,身上魔气翻涌:本座乃是魔尊,岂会稀罕他的信任!
他拖着伤躯在南境的一座无人深山落脚。
阿尘。
听到这个声音,元栖尘一个激灵,不假思索,拔剑转身,果然又见到了熟悉的面庞。
盛怒之下,他甚至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阙子真。
你也要来杀我?
阙子真:我来带你回去。
别过来!
阙子真刚跨出半只脚,就被元栖尘喝止了。
见他乖乖停下,元栖尘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些。
这是货真价实的阙子真。
可阙子真下一句话一下就将他点着了。
他说:阿尘,过来,我带你回天枢宫,师尊他已经
回哪里去?天枢宫三个字踩在了元栖尘理智边缘,他厉声质问,阙子真,我该回的是魔域才对,去了天枢宫,我还有离开的机会吗?
同样一句话,由阙子真说出来要比经盛一鸣之口更能刺激元栖尘的情绪。
骗子,都是骗子!
他若真信自己,怎么会想着带他回天枢宫。
那些老不死的恨不得将他这个蛊惑人心的万恶魔族剥皮抽筋,又怎会心甘情愿帮他查明真相。
真相?清白?
除了阙子真,有人在乎这些吗?
阙子真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只好许他以承诺:你跟我回天枢宫,就住在清静峰,没人可以伤害你。只要你愿意,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什么都答应你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几近哄骗。
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元栖尘已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阙子真,不必再惺惺作态了,要杀还是要抓,直接动手便是。
他让阙子真动手,自己反倒是先下手的那一个。
如同发泄一般,倾尽全力,毫不留手,令阙子真不得不全心应对。
元栖尘骨子里是有一股疯劲的,这一点,在他主动迎上渊鱼剑刃的那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剑刃穿胸而过,元栖尘倏地笑了起来:你的那些师叔们生怕你上当受骗,被我这个大魔头带坏了,今日我便要看看,玉山仙君是不是当真光风霁月,不染尘埃。
说罢,以最快的速度铺开魔气,将阙子真拉入了他的心魔幻境之中。
事实证明,阙子真终究是个常人。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角挂着若有若无浅浅的笑,元栖尘平日里需使劲浑身解数才能看到的情绪变幻,阙子真在幻境的影响下展示了个遍。
过分的执念让他在幻境中挣扎沉沦,不得清醒。
让人不禁开始好奇,阙子真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究竟有什么求而不得,不愿舍弃。
但若放任他沉沦下去,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雾气消散的那一刻,阙子真睁开双眼,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眼中是全然陌生的情绪。
他做了一个平日绝不会做的动作,捏着元栖尘的下颚将人往胸前一带。
喂,阙子真你
元栖尘话没说完,唇瓣便叫另外两片柔软衔住。
凶狠有余,却不得章法。
被夺走呼吸的一瞬间,元栖尘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
到底是谁觉得这人是个无欲无求的。
从拾一那里走出来后,元栖尘下意识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完全忘了可以重新再要一间。
回首阖上房门时,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亲密而自然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问道:那人是谁?
什么人?
元栖尘强硬转过身去,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
见鬼,他怎么又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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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要是敢跑就完了
阙子真的心魔有多难缠,没有人比元栖尘更清楚。
若说平日里的阙子真是明月清风,正人君子,那他的心魔可称得上是衣冠禽兽,欲望的化身。
元栖尘严重怀疑,是因为阙子真平常憋狠了,才会憋出这么一个心魔来。
你在问谁?元栖尘故意逗他。
被心魔控制的阙子真果然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手掌覆在他疤痕所在的位置,语气泛酸:当然是那个让你甘愿受孕育之苦的人。
元栖尘:
敢情这心魔是一次性的,每次出现都不记得上一任干了什么。
也幸好是这样,否则元栖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点什么,一雪当年雾泉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耻辱。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元栖尘看着他心急如焚迫切想知道这个人是谁的样子,心情十分愉悦,可我就是不说你待如何?
逗弄他的心魔比逗弄阙子真要有成就感多了,前者一激就上当,后者油盐不进。
自然,这其中的风险也相差极大。
阙子真说不过便动手,同他小范围过了几招。
奈何元栖尘伤势未愈,只能无奈被按在墙上,双手举过头顶。
你这是趁人之危。元栖尘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而且,就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又怎么样,杀了他?
现在动手拔剑自刎,立刻就能实现。
万一这个人已经死了呢?
他一张嘴说个不停,还净挑阙子真不爱听的话说,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阙子真两只手都用来按住元栖尘了,要想堵住他的嘴,只剩下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阙子真践行起来毫不犹豫,凑上前去衔住那两瓣喋喋不休的唇,狠狠碾磨了一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
元栖尘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唔唔挣扎的闷哼从嘴边溢出。
不甘落后的元栖尘迎头报复回去,张口咬了一下,阙子真趁机撬开齿关,攻城略地。
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逐渐变质,二人扭打着靠近床榻,一起摔了上去。
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总之箭在弦上,元栖尘说不出到此为止的话,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矫情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阙子真将手伸进他衣服里的时候,他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