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裴玄琰一退再退,若是再不就此讨要利息,岂非是血亏。
  显然裴玄琰是急不可耐的,上手褪衣时,甚至直接粗暴的将衣衫都给撕碎了。
  他的行为粗鲁,动作亦是。
  便是为了让闻析说不出话来,说不出他不想听到的话。
  闻析先是抓着锦被,但很快又因为支撑不住,胡乱的抓住了飘飞的帷幔。
  但他依旧,断断续续的,带着跟不上的喘息:“裴子逾尚、尚且年幼,重新册立为太子,当、当是该延请名师,教导学问。”
  裴玄琰的双眼,一边是欲望的篝火,一边是嫉妒的狠辣。
  所以他发狠,不给机会。
  “你想亲自教导裴子逾,做他的老师?”
  “不许,朕绝对不许!”
  哪怕闻析此刻是他的,他们已经是这世上最为亲密之人。
  可裴玄琰依旧是嫉妒。
  嫉妒闻析陪在裴子逾身边将近十年的光景。
  十年,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因为这十年,所以闻析才会裴子逾那样的执着?
  因为这十年,所以闻析的心里,才装不下多一个的他?
  裴玄琰一遍遍的,用实际行动来发问。
  抓着帷幔的手,还是不由脱力,如此也不过是在生与死之间,反反复复,却又始终吊着一口气。
  “不、不是我,我兄长学富五车,当以太子少傅相配。”
  裴玄琰以尖锐的齿尖,咬着他的耳垂,“连你兄长都算上了,闻析,你当真是为了裴子逾,煞费苦心。”
  骤然的坠落,让闻析险些出声。
  他已经没什么精力说话。
  偏生裴玄琰的精力却充沛的很:“何时你也能将这份用心,放在朕的身上,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储君之位,便算是朕的皇位,哪怕是整个天下,朕都心甘情愿的,捧到你的面前。”
  闻析想说,他要这天下做什么。
  但后面是何时失去意识,又是何时停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甚至,他都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外头的天,又是何时黑,何时暗的。
  虽说裴玄琰口上说着,要吃个痛快,到到底也是顾念着闻析的身子。
  在他失去意识昏睡过去时,裴玄琰便停了,只是将人抱在怀中,亲吻着他的额前的汗水,久久也不肯分开,也不肯松手。
  似乎只有如此亲密的,彻底的接触,才能让裴玄琰感觉到一种充实。
  不仅是身上的,更是心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闻析无意识,发出了难受的呓语,裴玄琰才仿若恍然般。
  先将人抱去沐浴,回来后再亲自且耐心的上药。
  但裴玄琰心中到底是有不放心,所以这一夜他反反复复的醒来,反反复复的摸闻析的额头。
  确定并不烫,没有发烧的迹象。
  直至天蒙蒙亮,该是到了上朝时。
  裴玄琰在起身时,第一件事做的,便是先探闻析的体温。
  一切如常。
  原本是想动作轻柔的起身,但闻析还是醒了。
  “朕吵醒你了?”
  闻析意识还是有些昏沉的,但他还是醒了,只摇了摇头。
  开口的嗓音,是如纸磨般的沙哑:“是不是该到上朝的时辰了?”
  “没事,朕给你告病假,你且睡着。”
  但闻析坚持也要起身,从前他是太监,自不必日日上朝。
  可如今他已经是礼部郎中,是正儿八经的五品官职,自不好时不时的告假。
  何况父兄如今也都在朝中,若是他告了假,父兄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儿,反而叫他们无端担忧。
  见闻析坚持要起,裴玄琰自也劝不住他。
  忍着腰酸背痛起身,下床时,一下便脚软。
  幸而裴玄琰有所准备,扶住他的同时,便要抱他,但又被闻析给拒绝了。
  裴玄琰又无奈又怜惜:“宝贝,瞧你都腿软成什么样儿了,今日便告假,大不了朕便说指派你出城巡视了,莫要勉强自己,乖。”
  站稳了后,闻析没好气的拍掉他的爪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永远都不知节制!”
  显然,裴玄琰没皮没脸惯了:“可那是闻析你答应了朕,补偿给朕的,朕收利息,何错之有?”
  闻析不想和这无耻之徒多费口舌。
  去奉天殿时,裴玄琰要与他一道,被闻析果断拒绝,他可不想与皇帝同进同出。
  纠缠了一夜,本便看到他就很烦了。
  刚到奉天殿外,闻松越一眼便瞧见了他,快步走来。
  “小析,昨夜为何又留在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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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谢恋1癖、御魂笑光辉、二月雪、青梅绿茶、世界怎么还不毁灭小可爱们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有一句话叫不疯魔不成活,用来形容皇帝最合适,啾咪~
  第87章
  闻析早已想好了理由:“昨夜我与陛下促膝长谈, 商定了一件事,也与大哥有关,等上朝时, 大哥便知怎么回事了。”
  而当皇帝在朝堂上, 当众宣布, 要册立裴子逾为太子,并由闻松越来担任太子少傅时,满朝哗然。
  其实在裴玄琰要重新册立裴子逾为太子的消息,昨日便已经传出了,所以对这件事,朝堂上下倒不是特别的震惊。
  但他们更震惊的是, 皇帝竟然晋封闻松越为太子少傅, 他们以为这事儿必然会落到闻析的头上。
  毕竟昨日, 可是闻析冒死觐见, 提议裴玄琰册封裴子逾为储君。
  更何况,陪伴在裴子逾身边十载的, 也是闻析,按理而言,这太子少傅的位置, 自也是非他莫属。
  当然, 作为被晋封对象的闻松越,亦是十分意外。
  但他想到方才在入殿前,弟弟的那一番神秘的话, 如今看来, 便是关于小太子的老师一事。
  闻松越很快便接受,上前叩拜:“微臣,领旨谢恩。”
  而对于裴子逾被重新册立为太子一事, 朝堂上下反对的声音倒是不多。
  别看如今朝堂分为了四派,但到底,为臣者,当是为朝廷社稷着想。
  裴玄琰膝下一直无子嗣,这意味着储君之位空悬,长此以往必不利于朝堂稳定。
  虽说裴子逾是承光帝之子,但裴玄琰既然敢立裴子逾为太子,远在西戎为质的承光帝,想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没了承光帝这个威胁,裴子逾如今虽复立为太子,但到底还年幼。
  只要好生的教导,将他一点点的掰过来,倒也不是不可以成器。
  何况自古以来,继任的储君,并非是皇帝的亲子,而是堂弟、堂哥、侄子,乃至于旁系亲王血脉的,也不在少数。
  裴子逾虽然年幼,但也是聪慧过人,并且还是皇室的嫡系血脉,自来立嫡不立长,裴子逾是唯一的嫡出皇子。
  储君之位,自是名正言顺。
  散朝后,闻析便带着闻松越,直接去了交泰殿。
  原本偏僻的交泰殿,今日可是热闹非凡。
  只因皇帝前脚下了册封储君的圣旨,再次恢复了储君身份的小太子,自然该是回到东宫。
  而前头原本对小太子十分敷衍的宫人们,一个个的,变脸那叫一个快,上赶着讨好巴结。
  但小太子却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更加的惴惴不安。
  虽然他还年幼,但是他又不傻。
  如今这皇位,是他的堂哥,趁着他父皇战败被西戎所俘,发动兵变夺来的。
  裴玄琰最忌惮的,便是承光帝的一众党羽,尤其是作为唯一嫡子的他。
  他被囚禁冷宫一年,便是最好的说明。
  可是如今,裴玄琰却忽然改了主意,竟是下令复立他的储君之位。
  难道这是要将他捧杀,然后再趁机寻到合适的由头,将他给杀了?
  一想到这个极大的可能性,小太子便越发的不安。
  以至于在宫人们收拾东西,原本小太子便过得凄凉,根本也就没几件东西可以收拾的。
  等宫人们收拾妥帖,打算叫小太子启程前往东宫时,一扭头,却发现原本在殿内的小跳太子不见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去哪儿了?”
  一番寻找,才有宫人在桌案底下,找到了蜷缩在底下,抱着双膝,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眸,满是不安的小太子。
  “太子殿下,您怎么躲到桌子底下去了,东西都已收拾好,您该回东宫了。”
  但小太子却尖叫起来:“走开!你们都走开!你们都是坏人,都是想要杀我,走开走开!”
  宫人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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