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另外,一旦占领靖安州,他们就要和陆清月直接接触了,这也不好。
  宇文霁自然是同意了熊爹和吕墨襟的缓缓图之和渗透——把靖安州放几个月,等能够空出手来了,就占几个周边村镇,以这些村镇的安逸太平,来吸引百姓。
  就在宇文霁等不住要出手的时候,使者终于回来了。
  其中领头的人道:“大王的话,我等都答应。此时我们已陆续释放奴隶,大王可以派兵接受,且我等于四杰城备下酒宴,还请大王赏光。”
  众将:“……”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宇文霁:“好。”
  众将:“!!!”不是!大王!您真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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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大趾:[愤怒]都嘎了!
  第116章 单车赴会
  116
  宇文霁既应了赴宴, 双方定下宴会的时辰,托博使者们便都离去了。
  急脾气的马蜂头一个道:“大王,这明摆着是鸿门宴啊。真心归附摆个什么宴席?直接开城门投降就完了。”
  “我知道, 但值得一试。”宇文霁敲敲桌面,“你们也都知道各城的状况,早点解决对谁都好。”
  众将也都默然了, 他们明白, 宇文霁说的是瘟疫,他们没见过瘟疫,但都听父亲说过,一旦军中出现瘟疫,绝对不能手软, 该杀就杀,该烧就烧。
  “但是您去赴宴, 总不能穿全甲, 拿着铁骨朵去吧?”刘去疾道。
  “是不能拿着, 但能藏着。”
  托博人招待宇文霁的地方, 是四夷城, 就是托博人说的四杰城。四夷城是鲁州到岐阳的最后一座坚城, 都尉白亭欲死战守城, 却被郡守谢熨诓骗至郡守府杀害。白亭一家老小也皆被捆绑起来, 欲于谢熨大开城门之际, 交给了托博人。
  白亭的下属有的被谢熨收买,却也有在听闻白亭的打算后,奋起反抗的。两方明明都是守城方的士卒,却在城墙上大打出手。最终谢熨虽然得胜,但坚守的士卒也摧毁了包括床弩在内的守城利器, 以防落入托博人之手。
  ——鲁州沦陷的大城,全部毁于自己人之手,但城内的守城利器也全部毁于士卒之手。剩下两座未曾沦陷的,达耶奇便围而不管了,没有亲自前往,以至于他到了岐阳城下才见识到了床弩的厉害。
  谢熨开城门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道:“若坚守,托博人必定屠城,我这是保护一城百姓的性命!”
  托博人是没屠城,却也只是没大规模屠城,该有的劫掠,一样没少。这在宇文霁看起来,跟屠城也不差什么了。可是,谢家大体上是存活下来了。谢熨该是成了托博主子的谋臣了。
  “以托博人的装备,我必胜。”
  托博人入关后,抢劫了鲁州的府库,但超过八成的武器铠甲达耶奇都分配给了自己的心腹了,其主力被宇文霁击溃后,他们逃跑的路上扔得到处都是兵器甲胄。
  “大王……”
  宇文霁依旧是那个在军事上要多冒进有多冒进的宇文霁,吕墨襟在或许能劝一劝,他不在,其他人说的话,完全是左耳听右耳入的状态了。隔日,宇文霁率万骑前往四夷城,待距离差不多了,便脱离大队,单人独车,前往四夷城。
  四夷城如今的“郡守”名为嘉坦托,他率领着盟友,以及四夷城的“文武”,出城十里迎接宇文霁。探子很快传回消息:“小平王来了,好大的马车,好大的人。”
  嘉坦托已听说小平王极为高大了,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只追问:“真的只他一人到了?”
  “是,只他一人赶着车到了,其卫队近万人停在五里之外。”
  宇文霁赶车的技术还行,能让车顺着道路小跑——古代车夫地位不低,毕竟苛待车夫,让他赶车冲进敌军,除非车上坐着宇文大趾,否则其他人就只剩嘎掉一条路了。
  亲眼见到宇文霁的战车,嘉坦托便想:好马,可不能伤了马,都要留下做种。
  战车再近些,嘉坦托能看清车了,也看清驾车的小平王没穿甲胄:这小平王真富裕,车都披着铁甲,大张牛皮,怪不得大单于败在战车下?不过,这车是我的了。
  车停了,宇文霁从车上跳了下来,从坐在车上,到站在众人面前,拉长了的宇文霁这个庞然大物让众人例行一怔。
  嘉坦托见过托博的第一猛将(就那位比宇文霁还高大,让他两下砸死的),很快就稳住了:没事儿,他比我第一猛将还要矮小得多!
  “诸位还请头前带路。”宇文霁面带微笑道,“可有哪位愿与我共乘?”
  自然都不想共乘,可没等他们想到如何拒绝,宇文霁已又道:“听闻四杰城有一位英杰,姓谢名熨,我可否邀其共乘?”
  迎接的队伍里,前排都是托博人的族长,他们的衣裳半汉半胡,不伦不类。和疾勒人不同,托博人目前根本无意汉化,看见汉人的好东西,即便拿来用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归附的汉人狗腿子于是也只能学习胡人的穿着,同样衣着杂乱搞笑,甚至还有人髡发的。
  宇文霁话一出口,众人便都转头,看向一位中年人,他是极少数还穿着完整汉人衣裳的。
  他竟然是一位老帅哥,可真是长得人模狗样,但满肚子脏心烂肺。
  谢熨竟然很坦然地走出来了,对着宇文霁拱手道:“自然从命。”
  谢熨上了车,对宇文霁道了一声失礼,便揣着手坐在车辕旁,其余众人也各自上车、骑马,队伍向着四夷城而去。
  谢熨小声对宇文霁道:“大王,我与都尉白亭私交甚笃,其自愿献头于我,以护四夷城太平。其小儿正在我府中,如今太平无恙。”
  宇文霁:“……”我信了你就有鬼了,这群世家的嘴,是真tm能编。
  来到了四夷城的城门下,城门口的大字都被潦草胡乱地改掉了。
  城墙上站着身着汉家装备的士卒,但其面容就是托博人。
  四夷城的城墙极其厚实,城门更厚实,中间那层金属格栅只是比岐阳的薄一点。但现在从下面看,这金属格栅像是狗啃的,参差不齐,残缺最大的地方,宇文霁都能站进去了。
  谢熨道:“托博人弄去融了,做兵刃了。”
  这老家伙察言观色的本事够强,宇文霁只快速瞥了一眼,便让他给注意到了。
  马车驶出城门,宇文霁的面前,是第二道城门——瓮城的城门。四夷城是双瓮城结构,有三层城门,其瓮城像是一个“曰”字。
  宇文霁的马车在驶过第二道城门后,发现原本在他前方的人不见了。随着“嘭!”的一声响,他身后,瓮城的第一道城门,全部放了下来。在他后方的人被隔在了第一处瓮城里,宇文霁自己一个被困在了第二瓮城里。宇文霁一个后翻,直接从车辕钻进了车里。
  “啊!”谢熨慢慢腾腾朝车里爬,一边爬一边哀叫,“大、大王!在下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说着就要去拉车宇文霁,宇文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咔!”“吧嗒。”
  谢熨的胳膊直接被捏断,他手里的一柄小匕首掉在了车上。宇文霁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谢熨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宇文霁车里带着镣铐,直接把人铐在了角落,谢熨被疼得醒了过来,又被宇文霁一巴掌扇晕了过去。
  此时,车外已经箭雨齐下,剑打在车上的声音,仿佛暴雨打在屋顶。马儿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嘶鸣不断,在马车开始左右摇晃的瞬间,宇文霁直接“举墙而出”,马车的墙,也即他的铁盾,在他冲出时,被他的左臂托举在了头顶。
  宇文霁翻开车厢的底板,他的全甲藏不了,但三分之一还是没问题的。
  铁骨朵,也已经被宇文霁拿在了手里。除此之外,宇文霁身上还挂着长长的铁链子。
  宇文霁举着铁盾在箭雨里溜达,就跟旁人举着把油纸伞在春雨里散步。这也就是在如今鲁州的大城,他敢这么溜达,他也怕床弩,毕竟变形金刚也怕导弹啊。可四夷城的床弩确实都没了,应该放置床弩的位置上,都是空的。
  随着宇文霁的靠近,城墙上的托博人和少量汉人都开始骚动。但他们还有其他的计划,而且他们坚定认为,宇文霁爬不上来!
  城墙上开始扔下燃烧的植物来,带有刺鼻辛辣气息的黑烟,张牙舞爪地在瓮城里蔓延。
  宇文霁稍稍挪开了大盾,一边用铁骨朵拨开箭矢,一边看着城墙,然后……
  某段城墙上的一名托博人,突然眼前一黑,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在他旁边两名托博人先是听见“呼”的一声,半张脸就变得热乎乎的,接着脸颊传来轻微的刺痛。两人同时伸手去摸,摸到了细小的碎屑(骨头),此时,他们看见一位同伴倒在了地上,他的头不见了,恐怖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他的头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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