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用,约定而已。”
  格劳刻公主借黄金羊毛一观,阿里阿德涅当然要保障这次查看的后果。
  “她,是王后吗?是王后想要杀我?”
  阿里阿德涅点头:“你怎么打算,要是想逃,可以假扮我们的船员出城。”虽然跟着他们也危险,但总比传闻中注定被杀死的结局更好。
  格劳刻公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逃,我要为父王的遗愿留下来,亲眼看着伊阿宋守好我的故乡。”
  格劳刻公主的王国正在经受内战,整个国家四分五裂,民不聊生,这才是他们一个国王一个公主落难托孤的缘由。
  “你,并不是喜欢国王吗?”
  “……喜欢在故乡面前,不值一提。”
  阿里阿德涅愣了下:“原来如此。”
  格劳刻公主选择这条路,可谓步步惊心。
  只是传闻果然不可信。
  残忍嗜杀的邪神美狄亚是个恋爱脑,柔弱无力的小三公主却是个事业脑。
  格劳刻公主咬牙:“如果,如果我帮你们偷走黄金羊毛,你们是否可以、”
  “别再参与了,”阿里阿德涅打断她的话,“术业有专攻,我们根本不擅长夺权,也没法帮你拯救一个国家。”
  格劳刻公主目光黯淡。
  阿里阿德涅往外走了两步,还是回头:“往后吃穿用度,都注意安全。”
  美狄亚的诅咒防不胜防,她这次没弄死格劳刻公主,保不齐对方还有后手。
  阿里阿德涅的目标是黄金羊毛,还有时间限制,格劳刻公主不愿意就此离开,那只能更加小心。
  格劳刻公主定了定神:“多谢,你们也是。”
  阿里阿德涅终于走了。
  花园宫殿内,美狄亚气得开始大摔杯具:“苹苹,你真是好得很!居然指使格劳刻那个小贱人对付我!”
  “既然如此,”美狄亚眼里溢满了杀意,“你们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阿里阿德涅忽然打了两下喷嚏。
  她无奈地揉揉鼻子:“我这又是中了诅咒吗?”
  狄俄尼索斯抓起她的手,须臾放下:“没有。”
  “哦,那就是单纯被美狄亚骂了,”阿里阿德涅笑了下,“骂好啊,骂得越狠,她就越会暴露马脚了。”
  “难道不是找到你了,就不会针对刚才那个女的吗?”
  狄俄尼索斯看的明白,要只是为了不让格劳刻公主被杀,他去就可以了,阿里阿德涅根本不用出面。
  她是在尽可能地保全别人。
  阿里阿德涅无奈:“美狄亚的心思,我还真猜不透,不过她想杀我是好事,这些天对我笑才真是恶寒呢。”
  总感觉笑着笑着就要捅刀子了。
  狄俄尼索斯:……
  “她杀不了你,”狄俄尼索斯默了默,“去拿黄金羊毛吧。”
  阿里阿德涅笑了下:“对,有你在,我不怕。”
  第44章 夺走黄金羊毛
  美狄亚报复的第一步, 就是给阿里阿德涅的帆船拆了,这样她们就死活都离不开她的领域。
  还好,机灵的船员来报信, 所以没被拆完。
  潘带着工匠边骂边开始修,倒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拆他们船啊!
  阿里阿德涅面色凝重,看来她的第六感真的没错, 她们的后路有被断的风险。
  不过这更会激励她勇往直前, 毕竟“神是会飞的”啊。
  水路跑不掉, 她就更该完成系统任务, 谋求一份“天路”了。
  但比系统任务更快的是人的死亡。
  伊阿宋的忘年挚友,格劳刻公主的父王在缠绵病榻数月后,骤然离世。
  据说死前还喝了一整碗番茄牛肉汤, 下笔如有神地画下了一幅油画。
  可一句遗言都没说, 就这么忽然断气,还是让格劳刻公主泣不成声。
  国王伊阿宋也难掩泪水,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不知道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再多的英雄岁月, 也抵不过时间吗?
  格劳刻公主哭着哭着,忽然晕了过去, 伊阿宋大惊, 又赶紧让人去抢救公主。
  阿里阿德涅本来修补帆船就累得够呛, 准备随便找个旅馆睡了, 听到这个消息, 愣了一瞬, 还是强撑着去到了王宫。
  倒不是说什么医者爱人, 而是, 这位老国王寿命不止这几天啊。
  按照治愈术的判断, 这位老国王还有小半年好活呢。
  当然了,因为医生从不夸大,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外科手术措施,再加上王宫里处处都是阴损的邪气,所以她们没把判断说出口,只是这么一来,应该是美狄亚提前动手了。
  她图什么啊?
  老国王活一天,那份托孤就有变数一天,现在老国王死了,不是正好给了情敌上位的机会吗?
  阿里阿德涅不懂美狄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让潘留在了城外。
  她总觉得王宫里有猫腻,而且,刚修好的帆船不能再破了,潘既然武术不精,那还是留在外面方便逃跑吧。
  阿里阿德涅收拾好心情,和狄俄尼索斯对视一眼,进入了王宫。
  正好见到了伊阿宋抱着格劳刻公主轻哄,美狄亚立在一旁,淡淡微笑的模样。
  阿里阿德涅缩回一只脚:有点邪门。
  按照美狄亚那说杀就杀的处事风格,她还能笑?
  难道现在不该把小三公主撕下来,宣誓主权吗?
  “两位神医来了,”美狄亚笑着看过来,“快来帮公主看看。”
  妈耶,这笑老渗人了。
  狄俄尼索斯握了下阿里阿德涅的手:“公主是什么病?”
  美狄亚还在笑:“两位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国王伊阿宋也捡起理智:“本王挚友死亡,公主也跟着昏迷,嘴里说着胡话,还请两位神医看看。”
  宫殿内很安静,只有两个侍女在端茶倒水,但国王王后和公主三人,焦点已经足够。
  狄俄尼索斯没说什么,只是带着阿里阿德涅退后几步:“药石无医,无需多言,我们决定辞行。”
  “什么?!”国王伊阿宋站了起来,“只是昏迷而已,神医,你是不是也在说胡话了?”
  阿里阿德涅一直在看美狄亚的神情,忽然道:“宫殿是假的,你也会幻境,是不是?”
  美狄亚沉默片刻,忽然嗤笑一声,宫殿也随之消散:“胆小鬼。”
  阿里阿德涅看着原先“伊阿宋”和“格劳刻公主”所在的地方,那里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口巨大的黑锅而已。
  但那口锅散发着十分不妙的气息,阿里阿德涅开口:“王后,你想杀了我们,对吗?”
  美狄亚淡淡微笑:“怎么可能,我哪有那样的本事,我只是,最近新得来一个法宝,让两位品鉴而已。”
  阿里阿德涅表示呵呵:“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是假了,王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真的只是一个玩笑,”美狄亚爱怜地摸摸黑锅,“我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这口锅有“还原本真”的效果,我看你们一直赤手空拳,就不想有个好用的武器,以后冒险途中会更加、”
  “不要相信她!”
  “伊阿宋?!”
  “不要相信她,”远处,伊阿宋一手持着宝剑,一手抱着七窍出血的格劳刻公主,“美狄亚,我们夫妻七年,我居然第一次认清你。”
  美狄亚浑身都在颤抖:“你第一次认清我?是我第一次认清你才是!”
  “是吗?就是用那口锅,你哄骗了我的妹妹杀死先王,”伊阿宋眼眶通红,“你说先王不守信用,霸占了父亲传给我的王位死不足惜,行,但是美狄亚,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挚友,还要毒死他的女儿?”
  看着格劳刻公主被“他的”披风害得一直吐血,伊阿宋就悔恨不已,更别提公主指着挚友临终前的油画一直道:“父王是被杀的,他画里暗藏的名字,是王后……”
  “为什么,”伊阿宋心头都在滴血,“美狄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美狄亚忽地笑了,“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吗?伊阿宋,你别骗人了,你看格劳刻的眼神当真清白吗?”
  伊阿宋浑身一震,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剑。
  阿里阿德涅确认了这个国王是“真的”后,上前把奄奄一息的格劳刻接过来:“我先给她止住血。”
  伊阿宋勉强恢复几分理智:“麻烦神医,让你们看笑话了。”
  “笑话?”美狄亚笑得凄厉,“伊阿宋,你才是个笑话,他们是为了黄金羊毛而来,你居然还向贼子道谢,哈哈哈哈哈哈!”
  伊阿宋愣神,狄俄尼索斯已经把阿里阿德涅护在身后:“要打架,我奉陪。”
  美狄亚伤心失意,最看不惯狄俄尼索斯这样“守护”的姿态,当即让黑锅袭来:“这可是整个国家的邪气,我才不怕你!”
  狄俄尼索斯冷笑着伸手,却出乎意料被截胡。
  伊阿宋用宝剑挡住了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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