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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见钟情后! 第12节

  而他,甚至连辩解和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对方是“匿名”,是“反映”,他连抗争的对象都找不到!
  “赵老师,”方星河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他不甘心地追问,“那些反映……有具体的证据吗?是谁反映的?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
  赵老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星河,按照规定,对于匿名的反映,我们无法透露来源,主要是起到提醒和警示的作用。老师是相信你的为人的,也理解你的难处。但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我们需要更加谨言慎行。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影响了你的大好前途。”
  相信?方星河在心里苦涩地、无声地笑了。如果真的事先相信他,又何必有这次正式的谈话和这个看似温和实则沉重的“口头警告”?这看似善意的提醒,实则是一把涂抹了蜜糖的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却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防线。
  他知道,再多的争论和辩解,在既成事实和所谓的“规定”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辅导员赵老师,或许有他的同情,但他终究只是规则的执行者,无法对抗那只隐藏在幕后的、更强大的手。真正的矛头,精准而恶毒地指向了那个他无法抗衡的男人。
  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寒冬的河水,彻底淹没了他。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
  他低下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干涩的字:“我……明白了,赵老师。谢谢您的……提醒。”
  “嗯,明白就好。回去好好准备期末考试,别让这件事影响了你的心情和复习。”赵老师似乎松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的严肃只是一场幻觉,“生活上如果还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随时来找老师沟通。”
  方星河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出了辅导员办公室。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却无法隔绝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屈辱和寒意。
  第27章 无声的诋毁
  走出经管学院那栋庄重却令人窒息的办公楼,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刺得方星河几乎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但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寒气。
  辅导员赵老师那些看似温和、实则字字诛心的话语,像无数只嗡嗡作响的毒蜂,在他脑海中盘旋、回荡,挥之不去——
  “不正当社交活动”、“夜间活动频繁”、“影响学风校誉”、“口头警告”……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淬了毒的软刀子,精准地切割着他最敏感、最珍视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当众剥光了衣服的人,赤裸裸地暴露在无形的审判之下,羞耻和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沿着校园里那条熟悉的梧桐小径,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脚步虚浮,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游魂。
  周围是抱着书本、谈笑风生、匆匆赶往图书馆或食堂的同学,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属于这个年纪特有的、无忧无虑的朝气和活力。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点。
  这一切,曾经也属于他。他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是那个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在图书馆奋笔疾书、对未来充满希望和信心的方星河。
  可如今,他却感觉自己像个被剥离出去的异类,一个被贴上了看不见的、却沉重无比的“问题学生”标签的人。他与周围这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氛围,格格不入。阳光越是明媚,他心中的阴影就越是浓重。
  匿名反映……多么阴险、多么恶毒的手段!不需要任何确凿的证据,不需要当面对质,只需要在暗处,用最含糊、最具有暗示性的语言,将一盆脏水悄无声息地泼过来,就能让他沾上一身难以洗刷的腥臊。
  霍昭甚至不需要亲自露面,不需要留下任何把柄,就能轻易地调动学校的行政力量,以一种“合规”的、看似“关心”的方式,对他施加沉重的压力,在他原本相对干净的校园履历上,刻下一道不深不浅、却足以影响未来的污痕。
  这种打击,比直接的经济压迫更让方星河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
  经济上的困难,虽然痛苦,但他还可以凭借着一股狠劲,靠透支体力、放下尊严去硬扛,去换取最基础的生存资料。
  那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对抗,虽然艰难,但至少知道敌人在哪里,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挣扎。
  但这种对名誉的无声诋毁,却像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剧毒。它无形无质,却无孔不入。它会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的人际关系,影响老师和同学对他的看法。如果这件事被有意无意地扩散开来,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他在同学们眼中,还会是那个品学兼优的学霸吗?在老师们心中,还会是那个值得信赖和培养的好学生吗?他辛辛苦苦、小心翼翼维护了这么多年的清白和优秀形象,会不会在顷刻间崩塌?他在校园这个最后的避风港里,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对社交环境可能被污染的恐惧,比任何直接的打击都更让他感到无助和绝望。
  “嘿!星河!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喊你两声都没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
  方星河猛地一惊,从混乱的思绪中被拽回现实。他转过头,看到林浩那张带着爽朗笑容的脸。但林浩的笑容在看到方星河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色和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时,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我靠!星河,你怎么了?!”林浩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跟见了鬼似的!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了?”说着,还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方星河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没……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没睡好。”
  “你少来!”林浩皱紧了眉头,根本不信,“你这哪是没睡好的样子?你这脸色,白得吓人!我刚才远远看见你从办公楼那边出来,走路都晃晃悠悠的。是不是赵老师找你谈话,说什么了?是不是奖学金的事还有麻烦?”
  方星河看着林浩那双充满真诚关切的眼睛,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他该怎么开口?难道要告诉林浩,自己被辅导员叫去,因为接到“匿名反映”,说他可能在校外参与“不正当社交活动”,被给予了“口头警告”?这让他如何启齿?这不仅仅是难以启齿的羞耻,更是一种……他无法言说的、对朋友可能因此受到牵连的恐惧。霍昭的力量如此无孔不入,他不敢保证林浩知道真相后,会不会也受到某种无形的压力。
  他只能再次摇头,将翻涌到嘴边的苦涩和委屈强行咽了回去,岔开了话题:“真的不是奖学金的事。就是……就是赵老师例行谈话,问问最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鼓励我好好准备期末考。可能是我自己最近太紧张了,有点胡思乱想。你别担心。”
  他的声音虚弱,眼神躲闪,任谁都能看出他在隐瞒着什么。
  林浩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眼神里充满了不信和担忧,但他看得出方星河此刻情绪极不稳定,似乎不想多说。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而是用力搂住方星河消瘦的肩膀,试图传递一些力量:“行吧,你不想说就不说。但哥们儿告诉你,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走走走,先去食堂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看看你现在瘦的,风一吹就能倒!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朋友的体温和毫无保留的关心,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短暂地驱散了方星河心头的些许寒意,让他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得到了一丝喘息。他感激地看了林浩一眼,低声道:“嗯,好。”
  但心底那片巨大的、冰冷的阴影,却始终挥之不去。他知道,霍昭的警告已经像一颗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生活。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无声的、却极具威慑力的下马威。
  如果他继续“不识抬举”,拒绝屈服,那么,更猛烈的、更残酷的风暴,可能还在后面酝酿着,随时准备将他彻底吞噬。
  第28章 孤立无援
  辅导员谈话之后的日子,方星河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无声的鱼缸。周围的一切看似照旧,阳光、课堂、图书馆、食堂……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而冰冷的氛围,却开始悄无声息地包裹着他,渗透进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某种微妙而令人不安的变化。
  走在校园里,偶尔会有不熟悉的、或许是同院系其他班级的同学,在他经过时,投来异样的目光,伴随着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当他猛地转头看过去时,那些人又立刻像受惊的鸟雀一样,迅速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那瞬间的慌乱和躲闪,却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那些目光,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羡慕或敬佩的眼神,而是混杂着好奇、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课堂上,以前对他颇为欣赏、经常在课间与他讨论问题的几位任课老师,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复杂了许多。提问时,目光会在他脸上多停留一两秒,那眼神里除了对知识的探讨,似乎还多了一丝审慎的观察和欲言又止的疑虑。
  有一次,他在课后去向《财政学》老师请教一个模型问题,那位一向和蔼的老教授在解答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星河啊,学习很重要,但个人的品行修养,更是立身之本啊。要珍惜学校的声誉,也珍惜自己的羽毛。” 方星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只能僵硬地点头:“谢谢老师,我明白。”
  最让他感到刺骨寒意的一次,发生在图书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时间,躲进图书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想抓紧时间复习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刚翻开书没多久,隔壁桌两个女生的低声议论,就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耳朵里。
  尽管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哎,你听说了吗?经管院那个,就是总考专业第一的那个,叫方星河的……”
  “方星河?知道啊,挺有名的学霸嘛,长得也挺清秀的。怎么了?”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说他在外面……有点不太检点。”
  “啊?不会吧?他看着挺正经、挺刻苦的一个人啊?是不是搞错了?”
  “谁知道呢?好像有人看到他在那种……嗯,就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娱乐场所打工,深更半夜的。你想啊,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事?”
  “我的天……真的假的?看着真不像啊。要真是这样,那也太……啧啧,难怪有人说他最近看起来特别憔悴,原来是……”
  后面的话,方星河已经听不清了。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了头顶,烧得他脸颊滚烫,随即又迅速褪去,留下冰窖般的寒冷。
  他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想要冲过去,揪住对方衣领大声辩解的冲动。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再次弥漫开那股熟悉的血腥味。
  辩解?有用吗?流言就像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一旦开始传播,就无法遏制。他越是激动地辩解,在别人看来,可能越是心虚的表现,只会让这污水泼得更快、更广,更加“确有其事”。
  他像一个被贴上了隐形标签的传染病人,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他默默地、动作僵硬地合上刚刚翻开的书,塞进书包,然后站起身,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那个让他窒息的位置。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孤立无援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冰原,四周是白茫茫的、望不到边的绝望。没有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也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正在经历着怎样一场无声的、却残酷无比的围剿。
  他不能告诉母亲。母亲的身体经不起任何刺激,如果让她知道儿子在学校里被人如此非议,甚至可能影响到学业,那对她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只能报喜不报忧,将所有苦水独自咽下。
  他不想连累林浩。林浩是他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他热情、仗义,但方星河不敢想象,如果林浩因为替他打抱不平而卷入这场风波,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霍昭的力量如此诡异莫测,他不能让朋友也陷入险境。
  而学校……这个他曾经视为最后净土和希望所在的地方,在所谓的“规定”和匿名的“反映”面前,选择的是“提醒”和“警告”他,让他“注意影响”。制度是冰冷的,它保护的是大多数人的“稳定”,而不是一个个体的“冤屈”。
  他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孤岛。四周是汹涌的、充满误解和恶意的黑色潮水,不断地拍打着、侵蚀着他赖以立足的根基。他只能独自承受着这一切,连一声呐喊都无法发出。
  夜晚,他更加疯狂地投入到那些繁重、肮脏、报酬低廉的体力兼职中去。
  只有在那些地方,在汗流浃背地搬运沉重的货物时,在双手被油污和洗洁精浸泡得红肿时,在忍受着工头粗鲁的呵斥时,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如影随形的流言蜚语,忘记那双在暗处窥视的、冰冷的眼睛。
  身体的极度疲惫,像一种麻醉剂,某种程度上麻痹了他心里那更深、更尖锐的痛苦。
  一天晚上,他在一家以廉价和嘈杂著称的大排档后厨做洗碗工。地上满是油污和积水,空气里弥漫着食物馊败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面前的水池里,堆积着像小山一样高的、沾满油渍和残渣的碗碟。他系着脏兮兮的围裙,袖子挽到手肘,双手浸泡在滚烫的碱水里,机械地刷洗着。
  餐厅的经理,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叼着烟走进来,巡视了一圈,然后停在方星河身后,皱着眉头看着水池,突然毫无征兆地破口大骂:
  “妈的!洗个碗都磨磨蹭蹭的!没看见前面都快没碗用了吗?眼睛长屁股上了?快点!耽误了上菜,扣你工钱!”
  污言秽语像瓢泼大雨一样浇在方星河头上。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滚烫的碱水溅到他脸上、手臂上,带来一阵刺痛。他咬着牙,忍受着。
  奇怪的是,比起霍昭那种杀人不见血、用规则和流言来慢慢凌迟他的软刀子,这种直白的、粗俗的辱骂,反而让他觉得不那么难以承受。
  至少,他知道敌人在哪里,敌意是明确的、是看得见的。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侮辱来自这个肥头大耳的经理,他可以恨他,可以在心里咒骂他。而不是像面对霍昭那样,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连敌人在哪里、下一步会出什么招都无从知晓,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的压迫感。
  在这种最底层的、赤裸裸的生存环境中,他反而找到了一种扭曲的、短暂的“真实感”。在这里,痛苦是直接的,侮辱是表面的,付出汗水就能拿到微薄的报酬。这比那个充满阴谋和伪善的上层世界,似乎要简单得多,也……干净得多。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水池升腾起的、带着油腥味的热气中,任由汗水混合着可能还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第29章 决绝的傲骨
  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冰冷潮水,从经济层面开始,无情地蔓延、渗透,最终淹没了方星河的学业和名誉。
  那张无形的大网,从四面八方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试图用全方位的打压,迫使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低头屈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种近乎绝望的困境,非但没有将方星河压垮,反而像一块被投入烈火反复锻打的生铁,将他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的、执拗的傲骨,淬炼得更加坚硬、更加纯粹,闪烁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光芒。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教学楼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大部分学生已经下课离开,校园渐渐安静下来。
  方星河刚结束一份在图书馆整理旧书的临时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出租屋。手机响了,是张教授打来的。
  “星河,你还在学校吗?如果没走远,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张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方星河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好的,张教授,我马上过去。”方星河的心微微一沉,应了下来。
  他调转方向,走向张教授所在的办公室。一路上,他心中思绪翻涌。张教授是他非常敬重的师长,不仅学术造诣深厚,为人也刚正不阿。在这个时候找他,会是什么事?
  敲开门,张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后,戴着老花镜在看一份论文。看到他进来,张教授摘下眼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星河来了,坐吧。”
  办公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台灯洒下一圈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茶叶的淡淡香气。方星河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等待着。
  张教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浮叶,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空气显得有些凝滞。
  “星河啊,”张教授终于放下茶杯,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清瘦却坐得笔直的学生,语气充满了惋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最近……老师听到了一些……嗯,一些关于你的,不太好的传闻。”
  方星河的心猛地一紧,但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沉默着,没有接话,等待着张教授的下文。
  张教授见他如此平静,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学习刻苦,品性纯良。这些传闻,很可能是一些误会,或者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恶意中伤。”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诚恳:“但是,星河啊,你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社会是复杂的。有时候,过刚易折。如果……我是说如果,在外面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或者……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张教授的话语非常含蓄,但眼神却意味深长,“或许……可以试着换一种方式?比如,主动去沟通一下?解释清楚?有时候,退一步,并不是软弱,而是为了保存实力,等待更好的时机。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方星河静静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他的心上。他完全听懂了张教授的弦外之音。连张教授这样正直、且有一定地位的学者,似乎也隐约知晓了霍昭的存在,知晓了他正在承受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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