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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娘 第14节

  等馒头放凉,咬上一口的齐信眯起眼睛,慢悠悠道:“自然是被狐狸精给勾了魂。”
  许素霓瞳孔瞪圆,“山上还有狐狸精?”
  ———
  宋令仪在他转身离开时,顾不上身上的伤直接从床上摔下去。
  果不其然,在她摔下去后,原本要离开的男人在原地踟蹰了片刻,仍是选择咬紧牙根,双拳攥得青筋暴起后,转过身将她从床下抱起来。
  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秦殊眉头一皱,要不是知道他抱着的是个人,还以为是抱着块冰雕。
  “你身上怎么那么冷啊。”
  闭上眼装晕过去的宋令仪自然不会出声,她本就体质偏寒,如今又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在没有炭火的屋里坐着,要是不冷才奇怪。
  把人塞到被窝里后,秦殊的眉头皱得像是打了个死结,眼神如鹰隼般盯着她冻得发白的嘴唇,烦躁不已地起身往外走,“你先别死,我去拿几床被子过来。”
  等他出去后,即使冷得连牙齿都在齐打颤的宋令仪仍是狠心的,咬紧牙关将身上唯一能取暖的被子掀开。
  可怜,是最好让一个男人对自己产生怜悯的办法。
  秦殊去拿被子的时候并不顺利,只因住持告诉他,今夜在寺庙留宿的不止是他们几人,最多只能匀出一条不算厚的被子给他。
  他还没有独断专横到让他们把被子都拿出来的地步,要知道山上气温偏低,是真的能冻死人。
  抱着床薄被回来的秦殊见她还没醒,下意识来到床边,紧抿着唇,不安又坎坷地伸出一根手指往她鼻间下探去。
  感受到还有气,那颗高悬起来的石头才落地,生怕在他离开的短短半炷香里,她人就走了。
  只是在收回手时,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竟比前面他离开时还要冰冷几分,就好像一具彻底失去体温的尸体。
  刹那间,莫大的恐慌席卷秦殊全身,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的将人搂在怀里,伸手去掐她的人中,“醒醒,宋曼娘你给我醒过来。”
  “我命令你给我醒来,你听见了没有!”
  本就没有睡着,而是冻得连呼吸都凝成白雾的宋令仪气得在心里直骂脏话,要是她在不醒,人中都要被这莽夫给掐烂了。
  佯装被他掐醒的宋令仪悠悠转醒时,睫毛轻颤,朱唇轻吟着“冷。”
  秦殊听到她说冷,掌心下感受着她冰冷的躯体,想到他体内火气旺,直接将人用力按进身体里,好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一时之间,惊恐交加的宋令仪震惊得忘了将人推开。
  直到一只强壮有力的手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她的后背抵上男人宽厚炽热的胸膛,感受到男人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脖间,耳畔。
  她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知道在这种时候乱动并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反倒会把她推进深渊里。
  “放开!”
  “秦殊,你给我放开!”
  前面还不认为这有什么,直到她开始挣扎后,秦殊也有些尴尬,毕竟这个姿势实在是过于暧昧了些。
  只是目光下移,落到她逐渐变得红润的气色,领口在挣扎中露出的起伏雪白,又感受到她在怀里小幅度的挣扎,长臂轻而易举就能环住她纤细的腰肢,鼻间充斥着独属于她身上,淡淡的清冷梅花香。
  喉结滚动中低下头凑到她脖颈处,滚烫的呼吸如同火星燎原,“你不是我的妻子吗,妻子和身为丈夫的我睡一张床不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别说是睡一张床,就算是夫妻敦伦,你也要履行妻子的责任。”
  第14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他的话直接令宋令仪僵在原地,不敢在动半分。
  因为她感受到了身后有物什正顶着自己,她是早已成婚三年之久的妇人,同夫君房事虽不频繁但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宋令仪自认不是那种失了清白贞洁,就寻死觅活得要寻根白绫吊死的妇人,不代表她就能接受除她丈夫以外的男人。
  “你,拿开。”一字一句,全是羞愤欲死得要从宋令仪喉间艰难挤压而出。
  心生懊恼的秦殊非但没有松开,反倒将人搂得更紧,薄凉的唇凑到她圆润小巧的耳垂旁,带着循循试探,“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既是夫妻,你身为妻子就不能拒绝丈夫的要求。”
  宋令仪险些没把一口银牙咬碎,这算什么,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还要躺进这个坑里。
  “我很快就不是了,你别忘了我要的休书。”头皮发麻的宋令仪小心避开那处,正要起身坐起来时,手腕骤然被拉住,紧接着整个人重新摔了回去。
  天旋地转中,她重重地摔到并不厚实的床单上,在她头顶上方的是单手撑在左侧的男人。
  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在她面前。
  说是高山,更像是压住孙猴子不得翻身的那座五指山,纵使她在有神通广大的七十二变也逃不开如来的手掌心。
  就像她宋曼娘,终其一生都逃不开他秦殊的手掌心。
  眸光忽明忽灭的秦殊低下身抚摸着她的脸,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打量着她,
  秀发披散似水墨散开,衣衫凌乱露出大片雪肤,因惊惧而放大的瞳孔,起伏的高耸山峦,无论哪一样都完美的取悦了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是自己的妻。
  在男人的手逐渐往下时,惊怒交加的宋令仪抬手朝他扇去,“你下流!”
  在她手就要扇到脸时,秦殊单手把她双手手腕握住,擎于她头顶上方,欺身压下她不安分的两条腿,“下流?你我是夫妻,夫妻敦伦怎么能叫下流。”
  “除非………”眸光冷厉的秦殊凑到她耳边,犹如恶魔的低吟,“你我根本不是夫妻,否则身为妻子的你,为何要拒绝丈夫的恩赐。”
  一个失忆后将自己错认成丈夫的女人,又怎会抗拒身为丈夫的他的亲密。
  手脚被禁锢的宋令仪惊惶地睁大了眼,她从未有像此刻狼狈过,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拒绝,那就说明她的失忆只是虚假的谎言。
  答应,往后她回到祁家,难保此等小人不会以此威胁她,毁掉她得之不易的富贵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站在悬崖中间的断桥正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摇摇欲坠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断裂,好将她给摔得个粉身碎骨。
  横竖知道自己避不开后,满心羞愤的宋令仪不在抵死抗拒,反倒主动伸出手搂向他的肩,生涩地亲上他的唇角。
  唇角贴上柔软触感的秦殊下意识就要将她推开,额间青筋跳动的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我不是按照夫君说的,履行我作为妻子的责任罢了。”
  “叩叩叩”
  “将军,你睡了没,先生有急事找你。”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对于宋令仪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忙扯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身上,伸手推了下身上的男人,“先生那么晚来找你,肯定是有急事。”
  瞳孔晦暗幽深的秦殊直逼她眸底,看得宋令仪头皮一阵发麻后,才咬着牙起身穿好衣服,“等我回来。”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来,又潇潇洒洒地落进这间不大的屋内。
  原本在城南外林子里接应夫人的沈确一行人,没想到会那么倒霉的遇到巡逻士兵,要不是他们反应及时,只怕所有人都要交代在原地。
  要是连接回夫人那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往后哪儿还有脸出现在大人面前。
  这时,有人提出了主意,“要不,我们直接去城主府把夫人带走。”
  正在包扎伤口的沈确皱起眉,“城主府戒备森严,我们进去了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损失了不少兄弟的老二烦躁得直抓头发,“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大人知道我们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吧。”
  “我认为老二的主意不错,到时候咱们还可以来一个里应外合。”
  ———
  几乎是带着落荒而逃的秦殊推开门,就见到站在不远处手持刀扇,似笑非笑的齐信。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里面那位还是他年少爱而不得之人。
  凑过来的齐信鼻间轻嗅闻到了浓郁的梅花香,神色阴翳带着恨铁不成钢,“秦拂衣,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谁的女人。”
  秦殊脚步停下,指腹摩挲着尚残留的馨香体温,“我没忘。”
  他还没有禽兽到对别人的妻子下手。
  “没有就好,你想睡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男人我都不会有意见,但那位,你最好别忘了她是谁的夫人。”齐信是真怕他将那位祁夫人给睡了,到时候传到姓祁的耳边,只怕会不死不休。
  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谁又承受得了君子放下一切,化身疯狗咬人的后果。
  君子之所以称为君子,是因为他披上了一层名为道德礼仪的皮囊束缚着自己,可当君子一旦脱下了那层皮,无疑同那冲破枷锁的野兽。
  秦殊走后,将衣服重新穿好的宋令仪也没有了睡意,只是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裹在并不算厚实的棉被里。
  许是天冷,连她的脑子转动都比以前慢上了许多。
  她记得出了虞城一直往南走,有个叫清水镇的地方,从这里过去徒步只需要两天,运气好还能搭上送货的马车。
  等到了清水镇,就可以直接找镖局护送她回建康。
  与其等着夫君安排的人马来接她,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否则,她根本不敢确定,在他下一次恶劣的说要自己履行夫妻责任时,她真的能次次避开吗?
  因着心里存了事,一夜未眠的宋令仪在天亮后就起身,并没有急着立刻下山,而是去斋堂领了一份早饭。
  早饭是一碗白粥,一碟榨菜还有个馒头。
  如此简陋的膳食以往根本不会端上她的餐桌,但对饿了一天的宋令仪来说称得上是难得的美味,把膳食吃完后,又取出一两碎银买了六个馒头,好带在路上吃。
  食物准备好了,宋令仪原本还想着在换一件保暖的衣服,又想到要是在耽误下来,难保会被发现,当下揣着匕首,头也不回地往后山扎进去。
  “夫人,你大清早的这是要去哪里?”
  身后突如其来响起的脚步声,像阴风掠过宋令仪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阵阵寒栗。
  “小姐,你在看什么。”丫鬟不明白小姐为何盯着那边看了许久,只是一男一女姿势亲密些而已,有何好看的。
  “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很像表嫂的女人。”少女说完,又绞着帕子否认,“想来应该是我看错了,这个时候表嫂正在建康忙得脚不沾地才对,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说不定,那女子只是同表嫂有几分相似罢了。
  听到身后脚步声的宋令仪惊起一身细密冷汗,手上抱着的包裹一时之间不知是要扔还是扔。
  直到脚步声快近了,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冷静的宋令仪才僵硬地转过身,“夫君,你来了。”
  “你在做什么。”秦殊长臂一伸夺过她手上的包裹,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还带着温热的馒头。
  掌心捏得馒头扁烂落地,隐含威势,“夫人带着那么多馒头,难不成是想要逃?”
  心脏狂跳的宋令仪当即否认,两只手捧着剩下的馒头递给他,“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吃早饭,所以多拿了几个馒头想去找你。”
  “夫人倒是有心了。”秦殊没有继续拆穿她的谎言,而是拿起剩下的馒头张嘴咬下,眼神凶狠得直勾勾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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