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还是……神明降下、因为他的贪婪而生出的惩罚呢?
  此刻,奎克帝国的老国王抬手抚上那跳动过于快速的心脏。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其余光的位置忽然闪过一抹哑光的乌黑。
  还不等他张嘴呼唤守卫,下一秒这位从16岁就把控整个奎克帝国,在位时长超过百年的掌权者便轰然倒地,在急促的喘息声后,他的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
  奎克帝国历1143年,人均寿命150年的星际时代,这位在位时间长达129年的高寿国王卡托·卡当斯因突发急症死亡。
  他在位期间功绩斐然,一手将奎克帝国的综合实力推上星盟前三,更是在近些年稳居第二,仅次于那尔迦虫巢意志帝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宇宙第二大帝国。
  这位成就显著的老国王因急性病去世后,奎克帝国高层召开特别会议商讨继位事宜,并通过法律程序进行最后的确认,最终由卡托的长子贝因·卡当斯继位。
  很快,属于奎克帝国的另一个新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但众人猜测纷纭,他们并不认为新王贝因·卡当斯,能够超越他的父亲卡托·卡当斯这些年来的卓越贡献与领导能力。
  或许,属于奎克帝国长达一百多年的盛世,也将进入落幕阶段。
  ……
  相似的情景也同样发生在赫贡王室——
  被架空了权力、又一次受基因病侵蚀的老国王躺在病床上,他浑身插满管子,颤抖着手想要碰触窗外那没了触须的乌贼烟花。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最终无力跌倒在地上,被满脸嫌弃的护工重新抬上病床。
  失了势的国王不如桥洞下的流浪汉。
  尤其这位老国王干得缺德事不少,属实算不上是英明的君主。
  此刻,两个护工窃窃私语,正猜测着下一任掌权者会出在哪一位王子或者公主的身上,也同样猜测着老国王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咽气,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工作……
  短暂的闲聊后,两个护工一前一后离开这过于空寂的病房,而在那扇刚刚关上的门缝间,则闪过一抹极为迅速的阴影。
  遥远星域中奎克帝国悼念英勇先王的同时,赫贡帝国这位早已经失去民心的老国王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在恐惧与精神的刺激之下,因基因病而死在了自己的病房内。
  他那长久以来受基因病摧残的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就连专业医疗团队都数次摇头叹息,因而此刻老国王的死亡,也变成了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待老国王那已经冷掉的尸体被消遣回来的护工发现后,他们对此仅做上报,不曾惊起任何水花。
  赫贡帝国的臣民并不在意老国王的生死,就连悼念活动也草草了结,显然比追思老国王,他们更期待新王能够带来的改革与福利。
  毕竟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民众会惦记昏君吧?
  ……
  另一片星域内的联合星域帝国,数个古老贵族世家的掌权者夜不能寐,他们深深为某些尚不曾发生的事情而担忧着。
  于是,一部分人选择静观其变,一部分选择暗中离开,还有一部分人……已经被家族中的年轻者取代,成为权力交替之下的战败者,只能等待无法避免的结局到来。
  ……
  身处自由星域,正陪同情人在外消遣的星际大商会当家,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惴惴不安。
  他尝试暗中联络旧部,却在长久的忙音后暴躁摔烂了光脑,忍不住在奢华的厅堂内来回踱步,并开了一瓶酒,对着口就灌了进去。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他想到了自己那位悲伤、病重,被看管在阁楼里的发妻;想到了那个喊着“罪恶”、“黑暗”,对神圣追求一无所知、愚蠢又天真的亲生儿子艾伦。
  想到了当初被艾伦牵在手里,长着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人心腌臜的人造人瑕疵品;还想到了那场直播上,轻声道出“我接受”的那尔迦新王……
  各种乱七八糟的回忆堆叠着,但在最后的最后,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初次窥见14号人造人诞生时的狂热与激动。
  明明这场“造神”计划……是成功的啊……
  神明都已经诞生了,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就可以……
  这个想法断在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地步。
  当他的情人洗澡沐浴之后,端着红酒款步而来,只看到了一个因碰倒酒瓶,又踩着潮湿痕迹滑倒,将脑袋重重磕在茶几角的中年男人。
  黏腻的血液洇湿了大片地毯,几乎晕染出宛若地图一般的痕迹。
  这是一个完全的,因为当事人大意而引发的致命意外。
  情人惊惧靠近,摸了摸对方早已经停止的鼻息,在片刻的怔然后,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解脱一般。
  在联系过对方的律师后,这位看起来很是年轻的情人兀自将那杯红酒喝尽,然后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灿烂十足、满是憧憬的笑容——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
  星盟与燃血组的行动很快,蝎组成员同样不甘落后。
  这场有关于那尔迦人对红乌贼的报复在明面和阴影之中同步进行,而身处于中央帝星太阳宫内的白银种战神阿斯兰,则已经在洞窟内部开启了第二天的“人体温床”体验。
  意识迷蒙、浑身潮热,正待脊背处腺体发芽的小虫母变成了离不得人的黏豆包,是咬一口能粘掉满嘴牙的地步——
  那双细白的手臂搭着阿斯兰的肩膀,双腿环于对方腰侧;柔软的胸膛、小腹渴肤似的,非要紧贴到阿斯兰的躯干才罢休,完全就是个小赖皮鬼的架势。
  甚至阿斯兰稍有异动,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虫母便委屈吭叽,本就对其宠溺至极的白银种战神便只能继续纵着,任由对方把自己当成蜕变期的新温床。
  这一次,游荡、蜿蜒在旁侧的菌丝很不高兴了。
  菌丝:有的人烦死了!!!
  眼下,在已经替换为黑色衬衣、长裤后,阿斯兰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衣摆、裤料,被珀珥身上沾染的水色弄湿了多少。
  总归现在他也染了满身甜香,得到了来自虫巢物质更为偏心的优待。
  ——虫巢物质很喜欢那尔迦的虫巢之母。
  这般为小虫母充当“温床”,对于阿斯兰来说是一个甜蜜又煎熬的“折磨”。
  当他又一次无奈地揽着珀珥的腰,让对方那绵软的小腹远离衬衣内部紧缚在人鱼线两侧的束带时,原本沉溺在梦中的珀珥忽然发出很轻的呓语声。
  他迷迷糊糊地在喊疼。
  阿斯兰眉峰瞬间一凛。
  他顾不得那些可能被小虫母发现的、属于铁笼的秘密,只用手掌扣住珀珥的后颈,低声询问是哪里疼。
  “背、背上……”
  “疼……”
  “阿斯兰,我疼……”
  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虫母哼哼唧唧地回应着,语气委屈可怜,听得阿斯兰心脏皱在一起。
  正当他想要检查小虫母脊背上的具体情况时,便在这过于静谧的地底洞窟内,听到了一声近乎布帛撕裂的轻微脆响。
  很轻、很轻。
  也如种皮破裂形成幼苗时的动静。
  砰、砰、砰。
  阿斯兰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快。
  当阿斯兰的手掌还梏着珀珥轻微痉挛的腰腹时,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瞳,却落在了小虫母脊背后侧的位置——
  阿斯兰的视线里,他看见一对半透明的翅膜在菌丝营造的银白光晕中缓缓舒展着,宛若被月辉浸透的冰绡。
  它们从脊背的根部以秘银般的光泽向外延伸,勾勒出精致的树状纹路,并于主脉的末端缀连有轻微炸开的水晶簇痕迹,像碾碎的银河,隐隐在边缘透出珍珠母贝的质感。
  嘀嗒。
  嘀嗒。
  虫翼的末端,落下了几滴翅的根部因生长而分泌的蜜,莹润着淡金色的光泽,随后被下方的菌丝寸寸吞噬,不留任何痕迹。
  在阿斯兰怔愣的几秒钟里,从难耐中缓过来的小虫母贴紧他的胸膛腰腹,然后蹭着晕红的面颊,在迷迷蒙蒙中一边询问,一边下意识把手探了过去,触到一抹近似金属的鸟笼造物——
  “阿斯兰,笼子……”
  “……硌得我大腿,好痛哦。”
  那一刻,阿斯兰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
  第102章 小尾勾
  “阿斯兰,笼子……”
  “……硌得我大腿,好痛哦。”
  那一刻,阿斯兰的大脑几乎是完全空白的,他的视线还落在那对轻薄如蝉翼的翅上,可小虫母充满好奇与探究性的手,却正正好好摸索在了那只被藏匿在布料下方的鸟笼上。
  这并不亚于世界上最令人忍不住投降的酷刑。
  阿斯兰喉头重重滚动了一下。
  他抚在珀珥后颈的手轻微用力,原本缓慢注入的精神力饲喂在主人的影响之下,忽然倾泻而出,近乎如瀑布一般灌到了小虫母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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