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程渊也回他:“谁让你招惹我的。”
  楚见山又开始耍无赖:“我是师尊,我说什么是什么。”
  “好,”程渊应下:“我什么都听师尊的。”
  他猛地把楚见山抱了起来,把手放在他大腿之上,让他用双腿环着自己的腰,这个姿势,楚见山比程渊高了不少。
  程渊仰头看他,说道:“我们继续。”
  楚见山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去吻他,这一次程渊温柔了不少,右手搂着他的腰,左手不停在他发丝处抚摸,两个人都溺在了这个吻里。
  扣扣扣,有人敲响了门。
  两个人都立马一个激灵,方才美好的梦境碎了一地。
  程渊轻轻把楚见山放下来,楚见山缓了缓,开口冲门口问道:“谁啊?”
  “是我,”白千帆答道:“青天白日关着门干什么啊,你房里还有别人?”
  白千帆一脸惊不可遏:“这大白天的就……哎呦~”
  “想什么呢你!”楚见山气得不行,刚想要打开门让他好好看看,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
  “师尊……先别开门。”程渊声音有些沙哑。
  经历过了几次,楚见山也瞬间反应过来了,突然有些心虚,他自己是得逞了,只是可怜了程渊。
  楚见山对着门口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白千帆眉梢微挑,也大概猜到了现在怎么个情况,所以也没也为难他们,如是说道:“掌门让我过来传个话,说夫人这两天精神头好了些,让你有时间过去瞧瞧。”
  楚见山心下了然,刚回来那一天他就去过,只不过那时候楚清澜犯了病,怎么都认不出来他,如今看来是能认人了,所以姜檐才着急让他过去一趟。
  打发走了白千帆,楚见山转身看看程渊,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程渊笑道:“一会就好了。”
  楚见山终究也是没能忍心丢下他,等他缓好了这一会才跟他同去了汀兰轩。
  汀兰轩里还挺热闹,姜檐,白千帆,季时他们都在。
  看到楚见山和程渊同时进门,白千帆的眼神就不对了,面上含笑一直在他们两个身上打量。
  所以路过白千帆的时候,楚见山踢了他小腿一脚,用的力气不小,白千帆差点跳起来,但由于心虚也没敢说什么。
  楚见山又里走了几步,转眼便看见了季时,刚想打个招呼,就见他弯腰规规矩矩给自己行了个礼,蚊子声般道了一句:“小师叔。”
  楚见山憋着笑,点头道:“起来吧,你这样叫我我还突然有些不习惯呢。”
  季时嘟囔着:“以前……那是我不懂事,小师叔莫怪。”
  说着他又要行礼了,楚见山及时抬住了他的手,笑道:“还是叫我楚见山吧,在你们这里,我永远都是楚见山。”
  “真的!”季时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楚见山眉梢微扬,随意给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以为什么,以为我要跟你算账?”
  季时点点头,心虚道:“毕竟我以前,还偷偷骂过你呢……”
  “是吗?”楚见山来了兴趣,问道:“都骂过我什么?”
  “很多啊!”季时一一列举出来:“小气鬼、自大狂、王八蛋、欠钱不还天打雷劈、还有……!”
  “行了行了!”楚见山及时打住他:“倒也不必说这么仔细。”
  眼见姜檐在一旁轻笑,楚见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现在急需喝口水来缓解尴尬,程渊会意,站旁边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师尊,喝茶。”
  楚见山心安理得地接过,虽说他不想与程渊太过生分,但偶尔师尊的架子还是要摆摆的。
  这时下人从里间出来,对众人道:“夫人醒了。”
  楚见山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起身慢慢向里间走去,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纱帘,楚见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楚清澜。
  他嗓子有些发紧,走到她身边把手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楚清澜这才有反应,抬头看着他。
  楚见山紧张起来,轻声问她:“阿姐,认识我是谁吗?”
  楚清澜张了张嘴,像是在尽力描绘着他的名字,楚见山没有催促,就这么等待着。
  “阿元……”她叫出了声。
  楚见山瞬间激动起来,按耐住高兴慢慢引导着她:“我没听清,再叫一声好不好?我是谁?”
  “阿元,”楚清澜又叫了一声:“是阿元吗?”
  “是我,是我!”楚见山握着她的手,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我是阿元,我回来了。”
  楚清澜不说话,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可眼里的泪水却是真真切切的掉了下来,她猛地起身想要抱住楚见山,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楚见山接住她,两人就这么跪在地上。
  “是阿元!是我的阿元……”
  楚清澜用手扒着他,想要清清楚楚看看他的阿元,楚见山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跟着一起洒下来。
  “不哭,”楚清澜用手擦掉他的泪水:“阿元不哭,姐姐在这,阿元不怕。”
  可是楚清澜越是这么说,楚见山就越是想哭,他在外人眼里是风光无限的南序仙尊,可在阿姐这里,他就只是个会害怕的孩子。
  楚清澜搂着他,一下一下给他顺着后背:“不怕不怕,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白千帆扯了扯程渊跟季时,示意他们先出去,屋里只留下了他们姐弟两个。
  “对不起……”楚见山跟楚清澜道了歉:“我让你记挂了这么久,你是不是怪我了?”
  “不怪你,”楚清澜眼中含泪,笑着捏捏楚见山的脸:“你小时候就喜欢跑出去玩,姐姐就在家一直等着你,只不过这次等的时间长了点,答应姐姐,下次别跑这么远了,好吗?”
  楚见山狠狠点头,抱住了他的阿姐。
  他以前只觉得自己太过冲动,知道会让亲人伤心,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想着他这样一烂个人,死了也便死了,也免得生人为他操心记挂,可是他忘了,对于亲人来说,他能活着才是最好的消息,人死了才是真正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楚见山始终重复着这句话,他亏欠了阿姐太多,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屋外,白千帆将程渊拉到了没人的地方,悄悄问他:“你和楚见山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程渊垂下眸子:“我的身份特殊,定然会给师尊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你就要跟他划清界限了?”白千帆如实猜测。
  见程渊点头,白千帆又道:“那楚见山肯定不愿意,估计有的跟你闹呢。”
  这次程渊沉默了,隔了一会才说:“我不能拖累他。”
  白千帆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程渊抬眼看他,白千帆接着说:“他以前也总觉得自己会拖累别人,所以他七年前离开了你,将你独自留在长锦山,所以他开始时一直不愿意告诉你他的身份,想着就算有一天他死了你也不会太难过,但谁能想到事情阴差阳错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这样看来,你们两个还挺像的,都这么倔。”
  “你不必劝我,”程渊看出来了白千帆的意图,说道:“我的想法不会变,现在已经有门派开始拿我的身份做文章来给掌门施压了,我的结果最终是什么样我不在乎,我只要师尊好好的。”
  白千帆摇摇头:“我不是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等错过了再后悔。”
  他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远方的练武场,突然笑了起来:“从前的时候,我狂傲不羁,难以管教,谢寅就喜欢让我在练武场罚跪。”
  “我不喜欢叫他师尊,明明他没大我多少,这样叫他,总觉得他压我一头,我不服气,于是我在私下没人的时候就只喊他谢寅,他也不恼,我叫一声他应一声,脾气好的吓人。”
  “后来,我终于闯了一次大祸,把李堂主的园子里的草药全祸害了,那看园子的老王追了我半个长锦山,那次,他终于生气了。”
  白千帆指了指演武场的位置:“就在那里,他让我跪了整整一日,可我还是不服,到时间了我也不起,没办法,他就把我绑了回去,好脾气的给我上药,看到伤口后,还给我道歉,说他不应该让我跪这么长时间。”
  程渊看不太清楚,总觉得白千帆的眼里好像有了点泪光,一闪一闪的。
  白千帆接着道:“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他不正常,怎么能有人脾气好成这样,我都这么顽劣了,他为什么还是要对我这么好?”
  他转过身来,看着程渊,眼中有遗憾,有后悔,也有思念。
  “可他死了七年了。”
  他问程渊:“你知道这七年里我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程渊猜测:“没有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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