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当时两人连手机都是情侣款,也互相录入了面部识别。
  所以有时陈宴在开车没空回信息,会由林玄代劳;同样的,林玄在洗澡没空回消息,也会由陈宴代回。
  他说的那天晚上,林玄记得并不算清楚——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只是他说自己跟江睿道晚安,她才算有一些印象。
  但她记得,那晚她说了晚安之后就没有后续了,怎么想都是陈宴擅自点了进聊天窗。
  “怎么可能自己弹出来……”她反驳陈宴的话刚说出口,福至心灵,这才恍然大悟,“你删掉了他回我的信息?”
  面前原本笑得恣意的男人突然敛了敛笑意,刻意对上她灼热的目光,话语里没有分毫愧疚,“是我删的,不行吗?”
  “你,你凭什么删我消息?”她想要寻根问底,却又害怕当初江睿真的给她发了什么不堪的消息。
  如今倒是害得她连质问的语气都弱了许多。
  “凭我是你合法丈夫。”他将林玄的整个身子都向上托了托,让她坐得稍稍高一些,好与自己对视。
  “谁允许他喊你未婚妻了?你允许的?嗯?”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臋,以示警戒。
  即使林玄完全没想到江睿会在那时候就称呼她为未婚妻,可她还是被问得有些难堪。
  她拧着眉往他身上顺势一倒,揪过他的领带,缠绕在手上,俯身在他脖颈间厮磨:“我怎么敢啊?不怕被你……”
  正在气头上的陈宴丝毫不买她的账,将她手心里的领带缓缓解开,随意地捋了捋,“少来这套。”
  林玄了然地挑了挑眉,起身从自己座位上拿来了包包,在包里翻了翻,将银色包装塑封塞到了他的手心里,故作无辜地撒下鱼饵:“那来这套。”
  男人摩挲着手里的小玩意,愣了愣,仿佛被她气笑了:“不是,你带这个出门想干什么?”
  “想用啊,不然是干嘛?”她漫不经心地应着,丝毫没在意他眼里丛生的怒火。
  握在她腰间的那双手略微缩紧,男人的腿默默挪了挪位置,直到林玄再落在他膝头上,才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
  他双手将她微微捧起,轻轻挪动着左腿,半阖着眼听她忍不住嘶,声。
  “你……”她看着黑暗中男人双眸透着的寒意欲言又止,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要借力起身却被他覆在腰后的那双手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耳根烧得厉害。
  得益于常年健身,他的大腿肌肉相当紧实,相比之下,膝盖倒是略显逊色。
  他的髌骨圆钝,此刻正正好能承接住林玄,分毫不差。
  骨缝之间仿佛有蚁在啮噬她的肌肤,蚕食着她。
  偏偏此刻陈宴还在给她加码,在她的脖颈间亲吻,烙下一片红晕。
  “想跟谁用?嗯?”他腾出一只手来摘下她左耳的耳环,失去依靠的林玄瞬间重重摔在他膝上,叫出一声响。
  而后陈宴将她整个耳垂都含在了嘴里,听着她情,动的闷哼声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怎么?敢撩不敢认?”
  他将刚刚揉皱了的银色包装袋拿起来,透着微弱的灯光又看了眼,轻声在她耳边念:“嗯,还是l的。”
  “放,放过我。”她匍匐在他肩上,活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
  林玄面色潮,红,有气无力地啐了他肩头一口,“是以前跟你用剩的,呜……”
  陈宴看了一眼她肩上已然滑落大半的肩带与针织披肩,笑着伸手替她拢了拢。
  “嗯,玄玄是诚实的好孩子。”他满意地将她抱了起来,亲吻她被汗打湿的鬓角。
  一时气不过,她又朝他肩上咬了一口,却根本用不上力。
  “但你是……”她本想再开口指摘,却被他的唇生生堵了回去。
  既是不会说什么好话,那就不要说了。
  男人捧着她的脸亲吻,她脸庞上的温度一升再升,达到了滚烫的程度。
  “都老夫老妻了,亲爱的,怎么还能害羞成这样?”他轻轻捏起林玄的双颊,捉回那个想要逃避视线的胆小鬼,“就这么喜欢我?”
  他炽热的鼻息打在她的颈窝,望向她的双眼里满是希冀。
  他做再多的事,都不如她的一句肯定来得更让他安心。
  此刻他最想听的,无非是她那一句“爱你”。
  被看透了心思的林玄,总觉得这一刻比事后的温存还要令她难堪,忙不迭地扭过脸,推开陈宴,“胡说什么啊,明明是你……犯规。”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刚才那副不堪的模样反复在她眼前浮现,便急匆匆地挣开了陈宴的双手,坐回自己的座位。
  看着落荒而逃的林玄,陈宴似笑非笑。
  他有些捉摸不透,她这样的反应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从前作为w的那些记忆一次性向他脑海涌来,他咬了咬牙,眼底那一丝星火又再熄灭。
  是啊,是他犯规。
  可即便是犯规,他也没能得到一句想要的回应。
  “所以,你没来机场?”她整理了一阵思绪,总算宁下了心神,佯装无事发生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一直阖着双眼,闭目养神的陈宴闻言怔了怔,抬眼望向身侧的林玄:“不,我觉得就算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合约丈夫,我也想要再争取一次。”
  她还记得那天,几乎等到全机乘客到齐,她才缓缓步入登机口。
  她已经尽力在给他拖延时间了,哪怕他只是在远处遥遥喊一声她的名姓,她都愿意等他。
  “可我没有见到你。”她叹了口气,仰着头不愿再回想那日的无助。
  她一个人在偌大的机场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他的身影。
  每次见到一个与他相像的背影,她都忍不住扬起嘴角望去。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承认与接受这一切。
  接受他对她只有利用的事实。
  男人沉默了一阵,还是决定说出口:“我出车祸了。”
  他本不想将林玄卷入这场争斗,说到底,这也只是他与林阳舒之间的事。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说出口,林玄或许会强烈反对并制止他。
  可是现在,他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比起复仇,更重要的是林玄愿意留在他身边。
  那些天里,林玄找不到陈宴的身影,得不到有关他的消息,她替他找过很多藉口。
  她拼了命地想要证明两人从前的爱意并非虚假,为了这个结论,她不惜做了很多荒唐的假设。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出车祸的这一可能性。
  只是事过境迁,如今想来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她没忍住笑了笑:“很拙劣的借口。”
  “我没必要骗你。”他沉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头,朝她侧了侧身子,伸手牵住她的手,“是林阳舒做的。”
  林玄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就连男人手心里的那双手也在忍不住的震颤。
  她眨了眨眼,嘴角一点点随着重力落下,霎时间却怎么都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刚刚陈宴对她说,她的父母见过他的时候,她就暗暗觉得林阳舒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她见过林阳舒狠戾的样子,绝非是会信任廖绮玉,并将这样的大事全都押在她一个人身上的人。
  她的父亲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
  在她心里,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早已烂得面目全非,做出什么样的勾当她都不觉得奇怪。
  正因如此,她如今的身子才会抖得活像个筛子。
  那些她自以为过得还算幸福的日子,原来早已被那个恶魔染指。
  她原以为她这些年受的苦,是为了自己的自由买单。
  可到头来,竟还是林阳舒一手促成的……
  “口说无凭,证据呢?”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连心脏都随着那口气坠入了地面。
  她分明知道,自己想看的并非是林阳舒的罪证。
  因为无论有或是没有,她都会相信陈宴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禽兽模样的父亲。
  一个是相爱多年的恋人,一个是只会打骂羞辱她的父亲,谁的可信度更高已经显而易见了。
  如今她索要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她掩盖情绪的最后一层遮羞布罢了。
  如果不是林阳舒,或许她当年就不会急匆匆的回国,更不会心灰意冷地恨了陈宴两年。
  他们之间,就这样被偷走了两年。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偏偏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她已经动了再次离开陈宴的心思的时候,才得知这一切。
  过去的那些爱意一次性涌入她的脑袋,深入她的骨髓,疼得她难以呼吸。
  爱意同恨意此刻在她的胸腔中纠缠不清,仿佛要将她那颗心都生生淹没。
  ……
  两人一同回到了别墅,却没了刚出门那阵的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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