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快速看沈清还一眼,而后瞥过眼,心不受控制地胡乱乱跳一通,喉头有些干涩,“……没有。不喜欢。”
  “撒谎。”沈清还朝我倾身,目光灼灼盯着我。
  “我喜欢她干嘛啊,你怎么会这样想?”
  此刻,我不得不去正视长久以来被我忽略的问题,就是沈清还可能真的跟我一样,是个弯的。
  不然她绝不会这样问。
  沈清还正欲再说些什么,沈长赢拉开了车门,又客套对沈清还说一句:“谢谢你了。”
  “没事儿,顺路。”沈清还微一点头。
  送完沈长赢回来的路上,沈清还目视着前方,接上刚才的话题,说:“刚才我的确是在生气。你现在最好说一说我为什么生气。”
  我认真回答:“我对你太客套了。”
  “你也知道啊。”沈清还像被气笑了那样,说,“叫我名字时也是,你客套得简直像我是你的陌生人一样。我们是陌生人吗?”
  “不是。”我摇摇头,右手握住左手,说,“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因为是在沈长赢面前?”她突然发问。
  “不是。”我下意识否定。
  沈清还没有再继续追问。
  晚上,我想起许久未用过的蓝绿色软件,上一次登上它,是在学校办公室里,刷到最近的一个拉拉距离我<100米,我吓得赶紧隐藏起自己所有的痕迹,然后卸载软件,图个心安。
  此刻我缩进被窝里,登上那个软件,漫无目的地在同城刷了许久,直到屏幕里忽然又跳出来一个距离100米的,心砰砰狂跳着。
  一个昵称为“qxin”的人,几个月前发了一张再寻常不过的风景图。
  但我直觉,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第二天沈清还问我:“你之后有旅行的计划吗?我想出去逛逛,休个假。”
  我搁下挡在我面前的瓷碗,不想再逃避。
  我想正视和重视所有的可能,哪怕这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是转瞬即逝的。
  我问向对面的人:“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临熙。我好久没回去了,有点想念它。”
  “好。”
  我与沈清还在暮春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们对小岛堵车的盛况至今都记忆犹新。
  于是便乘地铁回酒店,坐地铁时,沈清还听着广播里“loqiaqia”笑得眼睛眯起来,说:“这广播,还是这个味儿啊。”
  我说:“我感觉如果你用播音腔读,也会很好玩儿的。”
  “不读。”沈清还微一仰头,“读了我跟谐星似的。”语气里有隐约的傲娇意味。
  她的腿挨着我的腿,好像有热度透了过来。
  我感受到一种旁若无人的暧昧在蓬勃滋长。
  我的腿没离开。
  一下地铁,沈清还接到一个电话。
  我在一旁抬手微挡住自己的手机,又一次打开那个蓝绿色软件。
  没一会儿,沈清还把手机微拿离开些,问我:“预定的酒店说我们原本定的双床没房了,给我们升了房型,但是是大床房,你可以吗?”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昵称为“qxin”的人,距离我依旧是<100米。
  狼人已找到。
  我心雀跃。
  异常。
  我退出软件,关上手机,说:“可以。”
  作者有话说:
  完全没想到这篇文会卡成这个样子,卡成卡旺卡
  第 17 章
  嘴炮一时爽,同住火葬场。
  傍晚,我们走进那家傍海的酒店。
  夕阳漫照,余晖洒地。
  我再一次爱上这座小岛的风光,一边在社交软件上搜索有没有同来的游客同样感慨于这样的美景。
  平原的孩子喜欢山、喜欢水、喜欢海,尤其喜欢海边的日出与日落,觉得那与浪漫沾边。
  把行李放下后,按照计划,我们先去了近一些的步道看日落。
  路上还碰见个工作人员往上推小推车。
  推这个是做什么呢。
  人不多,我们站在高处看群鸟掠过双子塔,看一轮崭新的明月正从东边升起,看海边新人拍婚纱照,海风将情感吹拂成宁静与温柔。
  太阳慢慢落下地平线,留一绮旖旎的霞,短暂的,燃烧着的,烧入我眼的。
  沈清还一斜头,“再往上走走吗?”
  “走!”我余力尚勇。
  天有点燥热,走到盼归塔时,沈清还弯腰扶膝,笑问我:“还有力气吗……”
  “我没那么菜。”我挑挑眉。
  下阶梯,拐几个弯,沈清还忽然喊我一句,“小时汩。”
  “嗯?”我抬头看她。
  “你坐在那个龙猫下面,让它给你打伞。我给你拍照。”
  我依她所言坐到相应位置。
  我很少被别人记录,所以每次都会把沈清还发过来的图仔细保存。
  发来之后,她会把她手机里我的图删去吗?
  我看着手机里拍的沈清还的照片,想:我是怎么也不会把她的照片删了的。
  下步道的时候,手里的矿泉水没拿稳,沿着步道向下倾斜的角度滚落下去。
  我怕影响到别人,急忙跑去追。
  用脚挡上之后,沈清还走了过来,说:“前面没人。”
  意思是不影响。
  我朝下看了看,确实是不影响。
  沈清还走近我,我疑惑她要做什么事呢,结果是搭着我的手腕,和我错身,脚下像运球一般将矿泉水瓶踢了出去,然后再跑到前面去堵。
  我笑着看她,沈清还一扬手,“这样走下去就不累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笑着追着,走到了长长的步道出口处。
  带的水就那一瓶,我嫌弃瓶身被用脚踢过,不愿意再喝。
  沈清还看到自助贩卖机里的旺旺碎冰冰,问:“吃吗,一人一半?”
  我点头。
  于是乎我们两人一人拿着半截碎冰冰,在临熙的蓝调时刻慢悠悠地在街头漫步。
  风温柔,夜色温柔。
  沈清还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说:“我知道了,那个往上面推车子的,应该就是给自助贩卖机送货的。”
  我笑:“还在想着这件事啊。”
  沈清还理所当然地点头,“嗯,我记事能记好久呢。”
  话语里好像有深意一般。
  晚上临睡前,沈清还问:“你先洗澡吗?”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猛扣着床,“你先吧……”
  “好。”沈清还拿了衣物和洗漱用品。
  我始终没敢再抬头,只听着浴室里淅沥的水声。一面觉得我不该这样,一面又觉得,万一呢。
  我们聊了温煦,聊了二中外面的好吃的小店,聊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现在的境况。
  期间,我的身体始终未敢越雷池一步,连呼吸都是细微的,脑海里思绪万千。
  不管了,先睡大觉。
  我在昏暗中紧紧闭上眼睛。
  听我不说话了,沈清还小心开口问了一声:“睡着了吗?”
  我依旧闭眼装睡。
  一个小时后,我小心翼翼翻了个身,面朝着沈清还。
  没一会儿,又重新翻回去。
  没折腾多久,五点钟起床去看日出的闹钟响起。
  我与沈清还在夜色中坐上出租车,好像一场我想象中的浪漫奔逃。
  天有些阴,第一场日出,没等到。
  我们固执地在海边等了一会儿。
  到晨风吹拂我们的鼻尖时,沈清还耸了耸鼻,说:“明天再来。”
  又回去补了个大觉。
  至于一路的行程安排,早已定下:她做领航,我当行李。
  但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下午我们回了趟母校,木棉花正开得繁盛。
  一路上,我问她:“你并不喜欢熙大吗,怎么都不愿意回来?”
  “也算不上不喜欢吧,只不过当时被逼着第一志愿填报这个,而不是我梦寐以求的传大,有些遗憾。”
  “传大?”
  “嗯。就那个校歌还很有名的学校。”沈清还侧头挑眉,笑着对我哼起校歌,“校园里大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
  我心一抖,倒有一种“彼之砒霜,我之蜜糖”的感受。
  但无论如何,此刻和沈清还一起走在校园里,怎能说我不幸福?
  我喜悦地近乎战栗。
  第二天,追到的日出只有朦朦胧胧一小点,算不得璀璨。
  我依旧心心念念着一场烂漫的朝霞。
  “今天去岛外吗?再逛一次嘉庚公园,涨潮时,海浪拍在石板路上,很漂亮的。”
  “好。”去哪里都好,只要是和她一起去,去哪里都是幸福。
  坐brt安检时要喝一下自己带的水,为了出行方便,我们只背了一个包,两个人的水放在一起,容易混淆。等我看着沈清还喝上那瓶撕了一角包装的水欲阻止时,已经晚了。
  “你好像,喝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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