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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陆云扬的脸颊贴在她的肩头,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与平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心头的所有纠结与不安都烟消云散。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杜之妗回去以后,在书房里苦思冥想了大半宿,次日一早便换上朝服,入了宫。她径直去了寿安宫,向太后详细说明了情况 —— 既提及女儿国线索可能关乎边境安稳,也坦诚了陆云扬商队的难处。太后本就喜爱杜之妗,又感念陆云扬的聪慧能干,当即应允,赐了一张盖有太后印玺的通关文牒。
  出宫后,杜之妗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赵焕琅,让她盖上了公主府的印章;随后又回了家,求两个娘分别盖下丞相官印和长公主官印;最后,她才回到户部,在文牒最下方,郑重地盖上了自己正六品主事的官印。
  层层叠叠的官印,让这张通关文牒瞬间分量十足。一切准备妥当后,杜之妗拿着文牒,快步赶往扬香阁,将文牒递到陆云扬面前,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这份通关文牒的分量,应该足够了。”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至于货物的关照,需得你们购入货物过关时才能具体安排。边境那边的守军将领,是牧忠国以前的得力手下,我已经让琳琅跟牧晚棠打过招呼了,她会出面协调。我预计,等你们寻到圣水回来,那边的接洽事宜应该也能安排妥当了。”
  陆云扬接过文牒,指尖抚过上面鲜红的官印,每一枚都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支持。她抬眼看向杜之妗,眼底满是动容 —— 她知晓,为了这份文牒,杜之妗定然费了不少心思,跑了不少路。
  “谢谢你。” 陆云扬轻声道,语气里满是真挚的感激。
  杜之妗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头一甜,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指环相触:“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恰逢午时,陆云扬留杜之妗在府中用膳。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皆是两人爱吃的,青瓷碗中盛着温热的莲子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眉眼,更添了几分温馨。
  用餐间,杜之妗忽然想起圣水一事,夹菜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说起来,这女儿国的圣水,于私而言倒不急。曜华和云州还在西洲,哪儿会想着生孩子;我们俩如今更是无暇顾及这些,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才是要紧。”
  她舀了一勺莲子羹递到陆云扬碗里,继续道:“但于公而言,这圣水对女子成婚令的推行大有好处。只要这道政令能顺畅落地,将来才有千千万万条改变女子现状的条令得以推行,女子才能真正活得更自在、更有底气。”
  陆云扬听她这话,分明是把 “成亲” 的话头递到了自己嘴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连忙顺水推舟,舀起一勺莲子羹慢慢咽下,含笑道:“我们俩都还未成亲,你倒先想到孩子了,杜大人的心思,倒是比我长远得多。”
  “与此相比,成亲一事又算不得什么。” 杜之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脑子里已经开始筹划如何将圣水顺利引入京城、推广开来,“只要你愿意,我们立马便能成亲,不过是走个流程的事。”
  “哦?” 陆云扬挑眉,放下手中的玉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杜大人这般自信,那你便安排一下,叫我瞧瞧咱们最快何时能成亲?”
  “这有何难?” 杜之妗想也没想便答道,“不过是让人去礼部请钦天监算个良辰吉日……”
  话未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手里的筷子 “啪嗒” 一声落在碗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陆云扬,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愿意成亲了?”
  “杞人忧天从来不是我的作风。” 陆云扬垂下眼,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语气平静却坚定,“先前是谨慎了些,毕竟陆家能有今日的局面实属不易,每一步都容不得有失,我不得不周全考虑。”
  杜之妗闻言,脸上的惊喜渐渐沉淀为温柔的理解,她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满是认同:“思虑周全过后,再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才是陆老板一贯的做派,我晓得的。”
  她说着,嘴角又忍不住上扬,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伸手越过餐桌,紧紧握住陆云扬的手:“你可不能反悔了!为商最重要的便是诚信,你既应下了,便不能食言。我明日一早便去礼部,让钦天监给咱们算个最近的好日子,越快越好!”
  陆云扬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与力道,抬眼望去,恰好撞进她满是欢喜的眼眸里,心头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枚镶金玉指环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也在为这份迟来的婚约祝福。
  第56章
  礼部筹备亲事的文书刚递上去,杜之妗却执意要亲自跑一趟临安 —— 陆舒寒与云小棉早就回了临安,提亲这般大事,她断没有让长辈隔着千里遥遥知晓的道理。
  她向户部告了假,拉上赵酒鸯便往临安赶。两人骑的皆是千里良驹,一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赵酒鸯许久不曾这般颠簸赶路,累得鬓发散乱,扶着马鞍气喘吁吁:“想当年曜华也没这般急!你倒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这不一样。” 杜之妗勒住缰绳,等她缓口气,眼底带着认真,“我们的婚期都定好了,若是不亲自上门提亲,往后两位伯母若是从旁人嘴里听说亲事,反倒会觉得我们待了云扬。”
  这话在理,赵酒鸯没法反驳,只能翻身上马,嘟囔着:“真是欠了你的!早知如此,该让你娘来,她那身手,跑再多路也面不改色。”
  “舅舅可不会允许。” 杜之妗哭笑不得,“我告假时,舅舅还拉着我念叨了半天,生怕我回去晚了。若是我们娘俩同时离京,他怕是要跟着一块儿来了。”
  两人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临安。杜之妗早已让人提前打点,赵酒鸯有了上次提亲的经验,置办起聘礼来熟门熟路 —— 绸缎、玉器、茶叶、糕点,满满当当装了十几抬,皆是上等品相。
  次日一早,一支浩浩荡荡的提亲队伍往陆府而去,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陆府守门的门丁揉了揉眼睛,看着为首那熟悉的车架和打头骑着马的两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连忙撒腿往里跑,嗓门洪亮:“东家!夫人!姑爷又来提亲了!”
  正坐在厅堂里喝茶的陆舒寒和云小棉对视一眼,满脸困惑:“曜华?她不是去西洲了吗?” 转念一想,杜家还有个二女儿,两人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快带她们进来!”
  两拨人在门厅碰面,赵酒鸯一见到陆舒寒和云小棉,便热络地走上前寒暄,一会儿问身体安康,一会儿聊临安风土,聊得不亦乐乎,竟把一旁正主杜之妗给忘了。
  杜之妗站在一旁,看着三位长辈相谈甚欢,只能无奈地轻咳一声,见缝插针道:“两位伯母,今日我过来,是特意为向云扬提亲一事而来。”
  陆舒寒这才想起她的来意,笑着侧身将两人往厅堂引,却并未接提亲的话头。杜家的为人、杜之妗的本事,她早就知晓,可女儿的终身大事,终究要云扬自己心甘情愿,旁人说了不算。
  众人刚在厅堂坐下,捧着茶盏说了没几句家常,就见管家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封书信:“东家!大小姐从京城送来了急信,说是十万火急!”
  陆舒寒心中一动,伸手接过书信 —— 想来是女儿早已知晓杜之妗要来提亲,特意写信来叮嘱。她迎着杜之妗和赵酒鸯灼热的目光,拆开信封匆匆浏览,看完后忍不住憋了口气,颇有些哭笑不得地将信递给云小棉。
  信中,陆云扬直白地说自己早已应下亲事,嘱咐家中不必为难杜之妗,如今婚期已近,为不耽误时辰,还望两位母亲尽快动身前往京城,一同筹备婚礼。
  云小棉看完信,又忍不住多看了杜之妗两眼,心中满是纳闷 —— 这杜之妗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让向来谨慎持重的云扬这般主动?若是换作活泼外向的云州,她倒不意外,可偏偏是云扬,实在叫人吃惊。
  陆舒寒清了清嗓子,终于将话头引回提亲一事。既然女儿都这般说了,她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当即顺水推舟应下了这门亲事,又细细询问了婚期和筹备事宜,言语间满是对女儿的关切。
  提亲的事尘埃落定,杜之妗因户部告假时日极短,不敢多做耽搁,当日便辞别了陆舒寒和云小棉,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赵酒鸯则留下来,陪着两位未来亲家一同赶路,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聊起两家两次联姻的缘分,皆是感慨不已 —— 原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这般深厚的羁绊。
  两家长辈齐聚京城杜府,一时间热闹非凡。赵酒鸯性子热络,拉着陆舒寒、云小棉日日研究婚礼流程,从喜宴菜式到宾客名单,再到新房布置,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杜渊则忙着协调礼部,敲定婚礼礼制,偶尔插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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