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难道这就很时髦吗？麦明一翻了翻那些照片，不停腹诽，放很吵的音乐，玩无聊的桌游，喝便宜的酒，人挤人地聊天。
“既然你已经有计划，”麦明一把照片整理好推回去，“你们好好准备就行，可以不用问我，定下时间告诉我，我会避开。”
“哎呀，”敖思汀摆摆手，“那不是知道，您管司煜管得比较严，我就先替司煜报备了。”
这句话让麦明一心情很好，他对其他人怎么评价自己无所谓，但其他人是否知道莫司煜是他的东西，比较重要。
所以看在敖思汀嘴甜的份上，麦明一大手一挥，批准了生日派对的进行。
“会有很多人吗？”麦明一随口一问。
“不多的，”敖思汀心里算了算，“不超过十个。”
“那也不用另外租场地，”麦明一体贴替敖思汀省预算，“可以直接用我们的房子，正好刚搬家，替我们暖暖房，那天我会在律所加班，你们玩得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敖思汀疑惑地问，“麦律，您怎么能不来呢？我都不敢想，司煜要是看到您也在，有多惊喜，有多开心！”
这个敖思汀，确实很会说话，麦明一听了忍不住微笑，他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知道了，我会去的。”
接下来，敖思汀和李年一直以“我们都听您安排”哄骗他吹了气球，挂了彩带，还在家里藏匿了若干派对眼镜派对小纸帽子，还决定最后把拿蛋糕的重任交给他。
麦明一很没面子地接受了，他板着脸，正准备排练一次从沙发后突然冒出来的动作和表情，客户又来电话，死缠烂打，一定要麦明一去见他一面。
于是莫司煜的生日，麦明一过得颇不顺心。
他摆脱难缠的客户后，已经接近十点，简单推算时间，麦明一应该已经错过了点蜡烛、吹蜡烛、切蛋糕等核心环节，他心情很差地开车回家，无聊地计算，回家见到一群醉鬼的概率有多少。
并且因为敖思汀美其名曰“麦律你肯定是那天晚上最大的惊喜司煜要是知道你会帮他准备派对肯定高兴得睡不着”，所以他对莫司煜宣称，今晚加班，明天再补过生日。
成年人莫司煜并没有起疑，也没有生气，甚至丝毫没有催促！
麦明一板着脸打开家门，踏着一首节奏劲爆歌曲的尾奏往客厅移动，在音乐声消失时，他站在所有人面前，审视着客厅的边边角角。
大概是他脸色很不好看，所以气氛逐渐尴尬起来，李年甚至伸手把敖思汀头上戴的小礼帽摘了下来，她们坐得很端正，那个叫贺学恺的怪胎尴尬地握着酒瓶——麦明一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他无法融入莫司煜的世界。
生日会的主角终于从阳台钻进来，戴了一副滑稽的派对眼镜，看上去也刚通完工作电话，匆匆忙忙的，等麦明一和莫司煜对上视线，莫司煜就惊喜十足地把眼镜摘了，跨过整个客厅，要来抱他。
“你加完班了，怎么不和我说生日快乐？”莫司煜和他牵手，亲昵地用脸蹭他的耳朵，“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的，早上我出门太早了。”
莫司煜确实有本事当着任何人的面和他有亲密举动，先是邓女士，再是一堆他从没见过的人。
麦明一回想起很久以前从莫司煜那里听过的“绝对真心论”，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理论些许幼稚，但莫司煜可以称得上是极为罕见的践行者，他被莫司煜蹭来蹭去，心情重新美丽起来。
“这是我男朋友，”莫司煜终于想起来还有人在场，多此一举地隆重介绍，“男朋友，我们住在一起的。”
他一直没有放开麦明一的手，牵着麦明一像穿过整个宇宙那样，穿过许多饱含善意的目光，作为派对、房子和麦明一的拥有者，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你们先玩，我们很快就回来，”莫司煜拍拍思汀，“思汀，别把音乐停了。”
等关上阳台门，隔绝所有的喧嚣，麦明一才上前抱住他，和他慢慢讲生日快乐。
“谢谢，”莫司煜亲他的眉毛，“你怎么了？我感觉你刚才好像不太高兴。”
麦明一想了又想，决定向莫司煜小小地撒娇：“我被叫去加班，没办法在你打开家门的时候，和所有人跳出来给你惊喜。”
他概括完，又指着墙上挂的彩带和气球：“黄色的气球都是我吹的，高一些的彩带是我挂的，李年她们没那么高。”
“这个是我和她们一起准备的，”麦明一继续邀功，嘴唇抿成直线，“你不能因为和她们过生日很开心，就把我忘了。”
“这也能不高兴？”莫司煜忍不住笑他。
麦明一于是冷淡地看他，无声地向莫司煜表达，如果他再笑，自己还可以再不高兴一点。
“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莫司煜话又多起来，还把他抱的紧紧的，在他耳朵和脖颈上亲来亲去，“你一直不出现，我都急死了，我生日你竟然敢不出现，本来想去律所找你大发脾气，说好的我和钱一样重要，结果因为钱又把我放下了。”
麦明一听了浑身舒畅，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坏的，总是喜欢让莫司煜用痛苦和愤怒证明爱的存在，但一想到莫司煜想过要大发脾气来吸引他的注意…唉，好爽。
“他说只用半个小时，我就去了，没想到他话越来越多，”麦明一手掌轻轻摸莫司煜的背，“我也很着急，想快点回来见你。”
莫司煜往后退了几步，又伸手把麦明一拉过去，他们躲在阳台，开始接很长的吻。
麦明一尝到果酒的香味，后来莫司煜吻得越来越用力，他被按在栏杆上，情不自禁轻轻扯莫司煜的头发。
“…可以了，”麦明一呼吸不稳，他捏莫司煜的手臂，“他们还在等你。”
“我感觉你会来，所以还没切蛋糕，”莫司煜说话的热气全淌在他的颈窝，“还好没切。”
“我本来想今天带你去吃饭，但后来敖思汀找到我，说你很久没和大家一起玩，我想了想，觉得你应该会高兴。”麦明一还是忍不住邀功。
莫司煜应该是被他的体贴所感动，又开始吻他。
等他们黏了许久，回到客厅时，麦明一已经有些飘飘然了，蛋糕还没切，他觉得莫司煜一定是在特意等他，于是兴高采烈主动接起捧蛋糕的重任。
敖思汀把灯关了，在摇曳微弱的烛光下，他看见莫司煜上扬的嘴角，麦明一不知道莫司煜在许什么愿，但他很想凑过去吻莫司煜，也希望他的愿望全部都能实现。
这种活动，其实没有那么无趣和吵闹。他的西装外套和别人的夹克、冲锋衣一起堆在沙发上，期间莫司煜几个他叫不上名字的朋友向他咨询法律问题，他也没什么兴趣，他只想靠在沙发上看莫司煜大笑、眉飞色舞地和人聊天，因为忍不住用手比划非常傻地把酒洒出来。
麦明一因为在场的所有人让莫司煜开心而倍感愉悦，而且莫司煜始终紧紧牵着他的手，于是他拍了拍莫司煜的手背，去拿了几瓶价格不菲的酒出来，代替桌上那些普通的鸡尾酒。
莫司煜最先喝到摇摇晃晃，揽着他在客厅吊灯下接吻，宝丽来相机的声音一直在响，昏暗闪烁的五彩光芒中，麦明一看见莫司煜近在咫尺的，垂下的睫毛，也看见没挂稳的彩带正在空中摇摆，他们吻了一整个慢镜头，一直到彩带落在李年头上，敖思汀抽出相纸，贺学恺把没喝完的酒装进包里…派对结束了。
麦明一借莫司煜的嘴唇，品尝到过去他为之不屑、认为不过是浪费时间的幸福。
他们送走了所有人，倒在沙发上休息，莫司煜原本是靠着沙发背的，又非常黏人地向麦明一在的地方移动，最后掀开麦明一的衣服下摆，把滚烫的脸贴在他的小腹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酒醒了吗？”麦明一揉他的头发，“司煜，生日快乐。”
他又摸摸莫司煜的耳朵和眉毛，最后想用莫司煜发烫的脸颊给自己发凉的手取暖，于是他摸到有一段时间没出现的液体。
“怎么哭了？”麦明一声音发慌。
第70章 thelastpage
莫司煜专门去研究过，为什么他每次看完很喜欢的小说后，都会极快地陷入短暂的忧伤，具体表现为叹气、失落、沮丧，严重一点则会掉眼泪。
他翻了很多帖子，大概理解了这是多巴胺剧烈波动后的正常状态，越是幸福，波动越剧烈，所以聚会后的空虚、阅读后的伤心都不是真实的，大脑常常自欺欺人，他不想太在意。
但是他的眼泪全流进麦明一的肚脐里，麦明一没有坐起来，只是继续用小腹做他的海绵床，纸巾擦过他的脸。
“司煜，别哭了。”麦明一说话的安慰话语很无力，但莫司煜知道他尽力了。
他还在全力抵抗包裹住他的孤独感，麦明一终于捧着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哪里不开心？”麦明一眼神关切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