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后他虔诚地低下头去，莫司煜的手听从他的命令用力压住他的后颈，高温从他的口腔顺着咽喉漫下去，他的心脏也灼烧起来。
周一早上，莫司煜照常早起“上班”了。
他的步子拖拖沓沓，把麦明一从噩梦中唤醒，麦明一又开始做噩梦了。
十分钟后，莫司煜重新走进卧室，他用刚刮过胡茬的下巴蹭麦明一的脸，又非常轻地亲他，留下一点须后水清爽的味道。
做完这些，莫司煜离开了，麦明一听见家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掀开被子爬起来。
麦明一没有穿西装，他随便套了一件毛衣和外套，抓起车钥匙，步履匆匆地往楼下赶。
驶过五百米，麦明一远远地跟着莫司煜，他开得很小心，也很慢，莫司煜在前方打着哈欠，什么也没发现。
麦明一觉得自己这样做，窥私欲实在太强，可他想到莫司煜什么也不说，又厌恶这种失控感，他一边懊恼，一边寸步不离地跟着莫司煜。
他跟到家附近的公园，躲在一棵树后，看见莫司煜从包里找出纸巾擦了擦长凳，捧着咖啡坐在长凳上晒太阳。
莫司煜后脑勺翘起的头发一上一下的弹动，麦明一抱着手臂，小腿站得酸痛，来来往往和莫司煜聊天的爷爷奶奶却没停过。
上午十点，麦明一接了客户的电话，等他回到那棵树下时，莫司煜已经抱着手臂，躺在长凳上睡着了。
他像一个傻瓜那样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脸上盖着一份报纸，不久前麦明一在旁边老人手里看见过它。
莫司煜真是，麦明一看得又无语又想笑，他换了一棵树躲藏，看见报纸隆起的空间下，莫司煜紧闭的双眼和线条流畅的鼻梁，他心又软软的。
中午，莫司煜一边打哈欠一边揉鼻子，东倒西歪地站在赛百味门口点了一个西式火腿三明治，麦明一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等莫司煜往前走后，他向工作人员点了一个“刚刚那个人要的同款三明治”。
莫司煜在前面咬一口，麦明一就在后面也咬一口，只不过莫司煜打哈欠，他不打哈欠。
他忍不住想象，莫司煜在地铁上打哈欠时鼻子皱皱的模样，麦明一嚼着三明治，忍住把莫司煜抓进车里带回家补觉的冲动。
莫司煜下午的娱乐活动，是呆在书店里看小说，麦明一在法律书籍区域选了公司法类的书，坐在莫司煜的左边，看见莫司煜撑着头，一会哭一会笑的滑稽模样。
如果剧情真的很好笑让他没办法成功憋笑，莫司煜就会抬起头，紧张地环顾四周，麦明一总能进准捕捉到莫司煜即将抬起头的瞬间，举起书，挡住自己。
接连几天，莫司煜都是这样度过的，早起亲亲他，出门在路上踢石子玩，在公园里像流浪汉那样睡觉，赛百味门口犯困，最后在书店里两眼放光地读别人的爱情故事，莫司煜花了三天读完了那本书，翻到最后一页时麦明一听见他松了一口气，呼出幸福的轻松。
麦明一想知道是因为书中的主角拥有了梦幻般的美好结局，还是因为莫司煜用翻阅几百页的时间终于从压抑的生活中脱离出来。
他希望是后者，又不希望是后者。
但总之，莫司煜隐瞒他辞职的事实隐瞒了整整一周，并且迟迟没有重新找工作的打算，麦明一配合地装作不知道，他心急如焚地等莫司煜和他坦白。
并且，他们做的频率越来越高，莫司煜对此兴致勃勃，十分主动，已经不再局限于周五到周日，工作日的晚上，麦明一也常常被他搂抱在怀里，被温吞的动作迷惑心智。
发现莫司煜开始出入寺庙的那天，麦明一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好奇心，他们一起躺在被子里，麦明一在被子辗转反侧，直到莫司煜揽着他的腰，把他拖过去。
“干嘛一直翻身？”莫司煜迷迷糊糊地问。
“你想不想换份工作？”麦明一忍不住问，“你上次说，通勤太远了。”
“这么突然…吗？”莫司煜睁开一只眼睛。
“你在公司里，有人欺负你吗？”麦明一迟疑地问。
“当然没有，”莫司煜眼神茫然，“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还会有这套？”
“但我觉得，你每天好像不是开心。”
“你最近工作是不是不够忙，”莫司煜眼神复杂，“麦明一，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我们做一次好了。”
“…又做？”麦明一停住，“你才不太对劲吧？”
莫司煜不听他多说，开始有条不紊地解他的纽扣，麦明一想让他别乱动作，莫司煜力气很大，他抵抗不了。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做。”麦明一趁自己还没衣不蔽体，和莫司煜提条件。
“什么问题？”莫司煜停下来。
“你最近，开心吗？”麦明一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什么。
“最近…”莫司煜认真地思考，“挺幸福的。”
那就好，麦明一惴惴不安地松了一口气，他又想接着往下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辞职了，为什么不准备继续找工作——
为什么莫司煜所有的幸福，不能都是在他身边体会到的？
麦明一上学的时候，认真地想过，除了一个总是给他添麻烦的恋人，他也不想要一个想每分每秒黏着他的恋人。
他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正常，也是每个理性、独立的人类都应该做到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可他现在也想，想莫司煜活在他的身体里，他活在莫司煜的身体里。
他们要一起在公园睡觉，一起吃赛百味，看同一部小说，他们的思想杂糅在一起，用同样的嘴唇，同样的舌头，说出同样的话语，所有的感受，都离不开彼此。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的皮肤融化在一起，莫司煜用力地抱着他，仿佛要消弭在他的呼吸中。
【作者有话说】
居然说m4是哈士奇…说得对！
谢谢帮我摇人谢谢支持谢谢阅读谢谢打赏好幸福
有两章请继续往后看！
第56章 酷儿
“司煜，自从你去那个，公司里，”思汀腮帮子鼓鼓的，“我们就好久没一起吃麦当劳了，这个安格斯厚牛堡真不错。”
莫司煜把最后一口双层深海鳕鱼堡塞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对思汀比大拇指。
“今天工作日，你怎么还来律所找我？”思汀擦擦嘴边的酱料，拎起五根薯条放进嘴里。
“我辞职了，”莫司煜吞下满是气泡的可乐，“真爽。”
“又？”思汀瞪大眼睛，很快跟着拍了拍桌子，“辞得好！天天拉你去应酬，也不看看给你发了几块钱工资。”
“就是，”莫司煜连连附和，“思汀，不是我夸张，同事都是一群装货，非得取那英文名，不叫英文名，他还不搭理你，神经。”
“这么装？”思汀呵呵冷笑，“那要是知道我的名字自带英文名，不得羡慕死？”
“没错，说得好。”莫司煜从思汀手里抢了一根薯条。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思汀认真起来。
“思汀，我还想问问你呢，”莫司煜也收起笑，“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申请执业证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怎么撇开话题？”思汀拍拍手，甩掉薯条上的盐。
“先说说你嘛，我参考参考。”
“我打算继续在胖登的团队做授薪律师，唉，”思汀很忧愁，“虽然胖登又抠门又登味重，但我独立的话，又没案源，出去另找团队，就离李年姐太远了，我不想那样，反正，我妥协了。”
“李年姐怎么说？”莫司煜撑着脸。
“她当然想我换团队，但是胖登这里的客户都很优质，他和我谈的薪资也还不赖，我还是留下来吧，”思汀又叹气了，“司煜，你别说，上周我还真想过接下来怎么办这个问题，总觉得吧，拿到执业证，很多事情就要自己努力做了，也没人再教我，想想好累。”
“但你还是打算做下去，这很好啊。”莫司煜听得很认真。
“那当然，我敖思汀是不可能认输的，”思汀抬起头，神气十足，“我一定要当大律师，我一定要留在这里，作为有很多钱的人，留在这里，才不要回家考公，回家结婚，非要回家，我也要带李年姐一起回家。”
“思汀，你真酷！”莫司煜又在比大拇指了。
“谦虚，谦虚，”思汀发表完豪言壮志，又收回下巴，脸颊发红，“我还是得低调点。”
“你呢？”思汀看着他。
“我打算回家了。”莫司煜坦荡地说。
“其实我辞职，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就是觉得很累，”莫司煜搅着杯子里的冰块，“被人议论是不是坐过牢很累，不合群很累，应酬很累，加班很累。”
思汀握住他的手。
“其实我想想，以前我替麦明一工作，好像每天也要经历这些，当时也没觉得这么累，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司煜疲惫地揉揉眼睛，“我应酬的时候还老是想到蒋奇秋，我就想，他是怎么给人敬酒的，怎么想着那些名牌听人叫他小蒋，要是表现不好，还得被领导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