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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阿尔弗雷德微恼,伯德显然是在利用布兰温的爱来对付他的父亲。
  “谈不上威胁,公爵,我也只不过是想安然地与布兰温相爱而已。其实,如果不是受您曾做过的事的影响,我又怎么舍得疏离布兰温,我们或许早就相互表达心意了。现今我不管什么国王,什么家族责任,只要布兰温一天还爱着我,还需要我,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如你所愿。”
  阿尔弗雷德眼神锐利地端视着伯德,紧紧抓住着那双同样直视而来的眼睛,气氛僵持着,他在时间的流逝中等待伯德露怯。在见面之前,他想到谈话的最好结果是这个家伙知难而退,别再纠缠着他的儿子。
  奈何谈得并不顺利,他还是小看了伯德。作为孩子的父亲,有一个那么坚定地选择儿子的爱人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可惜从性别上就出了问题。
  偶尔他头疼不已的时候,也有过退一步的想法,要是伯德是个女孩,他就妥协了。
  伯德经历了太多,他的意志已然在磨炼中变得更强大,况且在这件事中没有退让可言。如果他被说服了,布兰温一定会失望透顶的,他没有勇气去面对爱人质问的目光。
  “只要,”阿尔弗雷德爱着自己的孩子,他也盼着布兰温能得到幸福,“只要你劝动布兰温与爱丽丝结婚,我就不再插手你们的事。”
  这是身为父亲对孩子的爱和无可奈何。
  伯德默了默,他不是在考虑,而是出于对这位父亲的不忍心,“抱歉,我做不到。”
  “我已经做出让步,他的身份需要他有一个正常的生活来掩盖和你之间的秘密。现在的他算半个公众人物了,他得有一位妻子,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来粉饰他的私人日常。”阿尔弗雷德有些生气了,也许真的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我明白您的意思。”伯德交缠的手指微微出汗,在这个凉爽的秋日里,“尽管我不介意他和别人结婚,但不代表我会主动把布兰温分享给第二个人。我爱他,爱本身就是自私的,如果可以分享,那这份爱也太廉价了,而布兰温和物品又有什么区别。”
  “公爵,您还是轻视了我和他的感情,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他站起身,拎起装着毛线和编织针的纸袋,临走前说,“我并不怕您,今日令您失望了。”
  阿尔弗雷德没派保镖将人拦回来,在座位上枯坐了几分钟,起来抻了下衣服的褶皱也离开了咖啡厅。
  事情聊到这个地步,各自继续坚持就是无解的,再继续只是浪费时间。
  伯德坐回汽车里才终于敢把胸口那团气长吁出来,直面阿尔弗雷德不可能不紧张,他刚才的对峙都是在佯装镇定。
  毕竟公爵府要杀人灭口还是挺简单的。
  他平复心绪,看了眼手表,今天布兰温的课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又能见面了,他干脆径直开车到学校,在门外等着。顺便拿出他的毛线团和编织针,慢慢复习他的针法,他有两三年没有再碰这些东西了,真担心织丑了给布兰温戴出去丢面子。
  他的布兰温不会嫌弃他的手艺,但他会嫌弃。
  放学的布兰温在不远处就发现车里垂着脑袋的伯德,他走近,隔着车玻璃往里看,伯德的双手正灵活地织着给他过冬的围巾。
  第160章 heatwave(六)
  听见开车门的动静,伯德才抬起头往副驾驶一瞥,看着布兰温拿着两本书坐了上来。
  他把手上的毛线收拾起来,有条不紊地放回纸袋中,然后搁到后座。
  “你织围巾时真入迷,我在窗外观看了一会,你也没发现。”布兰温将书也抛到后座去,“而且你的手法很灵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会了。”
  伯德真想伸手去抚摸布兰温的脸庞,碍于周遭还有学生经过,他控制住了冲动,温柔地说:“嗯,你还记着。在伊顿公学我送过你一条围巾,是我反复练习后,织得最好的。”
  “我珍藏在我的展示柜里了。”布兰温从下探手握住了伯德的指尖,“我担心会弄坏或是弄脏它,那次戴着它回到宿舍后就收进了我的行李箱内。”
  “那又不是贵重物品,以后我织的围巾到了冬天都要戴着,知道吗?”伯德好想亲一亲布兰温,哪怕只是手背,他弯下腰在车身的遮挡下短促地落了吻。
  这个意外的小动作令布兰温小鹿乱撞,他心虚地左右观察附近的学生。
  “别紧张,不会被发现的。”伯德笑着安慰。
  布兰温的心跳更快了,他很喜欢这种带点刺激的亲密举动,“你去买了东西就回来等我了吗?”
  伯德明显地滞了滞。
  “怎么了?是途中发生什么了吗?”
  在布兰温的追问下,伯德犹豫片刻决定了不隐瞒,他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是公爵来找过我。”
  “父亲。”布兰温倏地紧张起来,脑海在一瞬间就几乎猜到他的父亲对伯德都说了什么了,“你不必听他的,无论他说了什么话,你都不必听。”
  伯德捉着手,他能感受到布兰温的心慌,安抚说:“没事,只不过来问问我最近是不是都和你在一起,没有其它的。”
  布兰温清楚父亲的脾性和办事风格,不可能主动与伯德见面只是出于关心他的行踪,一定聊了别的,“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真的……”
  “回家吧。”
  伯德欲要狡辩,布兰温摆着个脸色打断,将视线望向了车外,明显是生气了。
  直到公寓底下,俩人没再说过一句话,伯德才停稳汽车,布兰温就推开门,连后座的书本也没拿,径直走进公寓一楼,对身后逐渐拉开距离的伯德视若无睹。
  伯德替布兰温拿上书,还有自己的纸袋,接着快步追上去,赶上了与布兰温同乘电梯。他扭头看着面色不悦的布兰温,懊悔自己不应该自作聪明的。
  回到家,布兰温脱掉皮鞋,也不穿上室内鞋,就着袜子气冲冲地走进卧室,把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
  仅仅是伯德把外门关上,将东西放在玄关台上的功夫,他就被布兰温关了在卧室外,像只不允许进入主卧的宠物狗。
  他站在卧室门前,扣响了两下,诚心地向布兰温认错,“是我做的不对,亲爱的,你开门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好吗?”
  布兰温与伯德交往后,性子没有以前沉稳了,他开始变得爱生气,爱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伯德见到自己。他听着伯德说话,坐在床上纹丝不动。
  “亲爱的,放我进去好吗?”伯德在对待布兰温上总是能保持着耐心,因为布兰温生气只会令他心疼和难过,他愿意不厌其烦地一直哄下去,“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不会再瞒着你了,让我进去吧,好吗?”
  布兰温也只是在闹点脾气,不是真的打算今晚不见伯德了,他嗔怪地瞪了一眼房门,又听了伯德讲了一些软话方走过去开门。
  门缝一开,他不出意料地挨伯德快速拥入怀里,然后越拥越紧,仿佛怕他会跑掉似的,要把怀抱化成一间牢笼,将他囚住。
  “松开。”他难以呼吸地从唇齿间吐出来。
  伯德下巴枕着布兰温的肩,任性地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要勒死我再换个女朋友,是吗?”话虽这么说,布兰温却没动手挣开,他是喜欢这样充斥着占有欲的拥抱的,不过他真的有点喘不上气了。
  “我爱你,布兰温,我错了。”伯德噘着嘴,委屈极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我很难受。”
  每次伯德惹恼布兰温就用这套来磨人,是个“惯犯”了,而布兰温恰巧最吃这个模样的伯德,他一下就心软,语气也柔和许多,“先放开我,我真的不能呼吸了。”
  伯德不能真的将布兰温勒坏,只能不舍的放开人,他觑着布兰温转身坐去床边,双手抱胸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说吧,我听着。”
  布兰温把火气呼出口,平复情绪等着这个家伙的解释。只见伯德近前跪到地上,旋即双手抱住他的双腿,把脑袋枕在他的膝盖,像求着主人抚摸的狗。
  “他要我离开你,我拒绝了。”伯德闭上眼,脸颊磨蹭着布兰温的裤子,“我告诉他,我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走的。我说的对吗?亲爱的,我只听你的话。”
  他感受到了布兰温的手心在抚着自己的头发,又轻又柔,似乎是为了奖励他的表现。
  “别再自作主张地离开我了。”布兰温疼爱地揉着伯德的黑色头发,“我并不害怕会因此失去名誉、地位,所以你也不用顾虑太多,你只要坚定地爱着我,寸步不离就好。”
  “布兰温,”伯德感动地仰头与爱人俯下的目光相视,“我不是笨蛋,心里是清楚你和我在一起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大的,我真的亏欠你太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配得上你的爱。”
  布兰温指尖轻拨开伯德额前的碎发,手心捧着半张颊,指腹摩挲着漂亮的脸蛋,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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