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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贺相群不禁大喜:“多谢殿下提点。”
  晚宴后从翠霞园出来,元念卿一上车就靠在白露身上,看起来十分疲倦。
  和他一直吹风看景不同,元念卿此番应约前来应该另有目的,才会不停地和官员们应酬,连晚宴都不曾松懈。
  他无法替元念卿分忧,只能将人揽进怀里,让对方靠得舒服一些。
  一路无话回到王府,元念卿下车后却精神起来,询问侍女和元崇下午发生过什么。
  大家将过程细说了一遍,个子最小的侍女见他不语,壮着胆子问:“王爷,您打算怎么办?”
  他摇头道:“他没真的闯进凉亭,不好直接治他的罪,我眼下也要回京,只能暂且放过他。你们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争取后天就启程。”
  元崇赶紧道:“我现在就去吩咐下面?”
  他将人拦住:“你先随我进来内院,我还有些事跟你交代。”
  小侍女们告退散去,元念卿带着白露和元崇进了内院,正巧看到听剑从房上跳下来。
  他疑惑道:“难道前后门还有人盯?”
  听剑点头:“一直有人。”
  “不应该啊……”他沉吟片刻转向元崇,“你知不知道李参将是哪的人?”
  元崇回答道:“是庆州召平人。另外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您,之前我和李参将聊天,发现他曾是镇远侯的部下。”
  “镇远侯元震?”
  “正是。”
  元念卿寻思道:“我记得父亲和镇远侯应该算是叔伯兄弟?”
  “没错,您的祖父老侯爷与镇远侯之父宁国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老侯爷是外室所生,故此与其他兄弟姊妹不太亲近。后来也是在西关屡获战功,封了安国侯,与主家那边才重新走动起来。”
  他只知道是亲戚,具体关系却不甚了解:“这些父亲好像不喜欢提。”
  “因为封号的事,侯爷和那边不太和睦。”元崇叹气道,“当初老侯爷战死沙场的时候,侯爷也是您这般年纪,先皇本打算将安国侯的封号直接赐给侯爷,以保他们孤儿寡母衣食无忧。但主家却以侯爷年幼,无功于朝廷,受之有愧为由,将这事给推了。”
  “竟然推了?!”元念卿也不禁显出意外,“真的是因为受之有愧?”
  “怎么可能,其实是主家那边希望将封号赐给家中其他兄弟。据说这事令先帝左右为难,都是同宗同族,又都有功于朝廷,谁也不好得罪。”
  “所以父亲的封号是什么时候赐的?”
  “是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与镇远侯一起封的。主家又得一封号,也就不那么在乎侯爷这个,这件事才算了结。”元崇无奈道,“不过这件事一直是侯爷心里的一根刺。老夫人身体一直不好,老侯爷去世后更是每况愈下,没几年就撒手人寰。若是当初给了封号,家里宽裕一些,老夫人或许还能多撑些时日。”
  元念卿了然点头:“难怪家里走亲戚从来都是母亲那边,父亲这边提都不见提。”
  “外人不知道这些,以为都是一家人独揽大权,其实暗中争斗起来也是你死我活。侯爷早看透了这些,也极少与其他宗亲来往。不过彼此没撕破脸,与主家那边还有些面子上的往来。”
  听完这些,他有些担心:“知道这些事的人多吗?”
  元崇摇头:“侯爷很少提这些,哪怕跟随多年也未必清楚。我知道也是侯爷特意讲给我,怕您在京城万一与主家那边的人碰面,知道这些或许能少吃些亏。”
  元念卿有感于元锋的一片苦心:“我本以为自己比红娇省心,结果反到让父亲操心最多。”
  元崇劝道:“这也不怪您,毕竟进京也不是您的意思。而且知道这些的人确实不多,李参将那边得知我曾是侯爷麾下,也对我不那么戒备,我才好顺势与他多聊几句。”
  他也按下旧事,重提李参将:“既然他是庆州人,应该吃不惯幽州口味吧?”
  “他确实抱怨过,而且这边酱料香料都比西北贵也不好买,他们就算自己开火也舍不得多放。”
  这正是个做人情的好机会:“那回头咱们走的时候,你把厨房多出来的食材香料都留给他们。”
  元崇点头记下。
  “另外安排行李的时候,你腾出一辆旧车,到龚州之后我要再出去一趟。”
  “还是只有您和娘娘?”
  “不,这次我会带上听剑。”
  第60章
  回京的准备很快,车队如期离开王府。进入龚州境内后,一辆不起眼的小车离开队伍,独自朝西走了。
  白露觉得今次的气氛与往常不同,不知是不是听剑在的缘故,即便出来元念卿也完全没有嬉闹,反倒是一脸凝重。
  晚上三人找了间客栈落脚,饭后各自回房白露才开口道:“你有心事就和我说说,别一直藏在心里。”
  元念卿摇头:“算不上心事,只是想把最近收集到的线索串联起来,可还是太零碎了,不够拼凑。”
  “你得到了舞弊案的新线索?”
  元念卿还是摇头:“舞弊案只是冰山一角,单纯深挖这一角也无济于事,必须要找出幽州调换学子户籍的确凿证据,以及这背后的目的,才能看清整件事的全貌。”
  白露似有所悟:“你去赏荷会旧是为了找证据?”
  元念卿轻笑:“证据哪有那么好找?不过我去那里确实有几个目的,一来是想看看幽州官员的做派,二来是要在地方官员面前露个脸,三来也是想看看那个园子的布局。”
  说起布局,他也有些在意:“那个园子虽然是林家建的,可是看起来比旧宅正常许多,至少能看得见路。”
  “没错,那园子虽然只是个用来宴客的外宅,但布局和别的地方的园子大差不差。山石水路的排布是按照基本的风水规制营造,说明幽州工匠也懂这一套,因此旧宅的局促就越发显得不正常。另外李参将的出身也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值得玩味。”
  白露没听懂:“李参将和旧宅有什么关系?”
  元念卿解释道:“我原以为李参将常年驻守在这里,多少和幽州官员有些勾连,于是故意放军士们三天假,就是想看看藏在暗处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他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让听剑每天观察前后门?”
  元念卿点头:“我本以为那些人是代替李参将监视我的动向,但军士们回来之后他们依然在,我就觉得不对,这才问元崇李参将的出身,没想到其中还另有文章。”
  白露赶紧问:“什么文章?”
  “如果李参将曾是镇远侯元震的部下,那些人很可能不单纯是在盯我,同时也在盯他。”
  “你的意思是镇远侯和幽州官员有过节?”
  “准确地说应该是和林家。”元念卿说顿了顿又道,“上次父亲过来曾暗中告诉我,当初你逃离京城之前的那段时间,有大批军士入京,其中就有镇远侯元震。不知道你对此还有没有印象?”
  白露仔细回想了一番:“我只记得离家之前书院停课好长一段时间,母亲也不许我出门,只能闷在家里。街上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了,因为当时林家不少人都在京中身居要职,他们的子嗣大部分进了博吟书院,那里自然会受到牵连。而且书院与京官过从甚密,想要查那里,京中军士反而难以调度。”
  他顿时醒悟道:“这么说林家可能是镇远侯的人查抄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这一点事关全局的判断,我必须想办法确认才行。如果真的证明林家是镇远侯负责查抄,或许我就能从镇远侯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白露不放心道:“可是元崇不是说侯爷和族亲关系不好,镇远侯会不会因此对你有成见?”
  元念卿到不担心:“关系再不好也没到撕破脸的程度,总比被亲手查抄的那一家的关系好。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当年那件谋逆案并没有彻查清楚,至少太后还稳居宫中,一旦林家势力暗中重聚,你觉得会先从谁下手?”
  他明白过来,镇远侯元震与元锋就算不合也只是族内身份高低面子上的事,但与林家和太后已经是抄家之恨。
  “不过镇远侯长守西北,想见一面也不那么容易,不能拿来解燃眉之急。”元念卿忖度道,“还是要先回京查一查卷宗记录,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白露不解:“既然你着急回京,现在我们这是去哪?”
  元念卿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要带你回一趟老家,寻你父母?”
  他不是忘了,而是觉得对方眼下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不该为这件事耽误:“这件事其实不急。”
  “你可以不急,我不能不急。”元念卿躺进他怀里,“我就是不如你好看,你也得让我见公婆。”
  他忍笑捏了捏元念卿的嘴:“说什么胡话!”
  元念卿不服气道:“不是公婆,那就是岳丈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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