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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姜婵忽然觉得脑中飞快闪过一道光,没抓住,她愣了愣,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替宋家心疼银子…”
  “不是,下一句。”
  “哦,我问你是不是想回宋家去,不愿待在京城了。”
  姜婵总算明白了。她剜了侍卫长一眼:“谁说我要回宋家?”
  “没人说啊,我这不是猜得嘛,毕竟你看起来不太喜欢京城啊…”准确来说,是不太喜欢陈家别院。
  最后一句侍卫长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姜婵和她离得太近,还是听见了。
  她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她讨厌京城?
  原来她们是这么想的。
  戚雯也是?
  姜婵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于是她随口和侍卫长说了几句话,嘱咐她记得查一查清师县修缮河道的事,就连忙回去。
  戚雯房门紧闭。
  姜婵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犹豫着到底说不说。
  万一是她想多呢?毕竟,戚雯做事太过随心所欲。
  姜婵踌躇半晌,亲眼看着里头的灯灭了,咬咬唇,还是转身离开。
  算了,戚雯未必想听她说。
  第二日一早,两人再次相逢,似乎都将昨日的一切忘干净。察觉到两人似乎恢复正常,侍卫长疑惑地看一眼姜婵,很想问问她用的什么法子哄好戚雯。
  等马车重新出发,侍卫长才来得及说话。
  “我已安排人去查清师县账目和县内工程建设情况,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拿到数据。”毕竟昨天姜婵提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了。
  戚雯点头:“不急,等到了徽县,一目了然。”
  江宁府府衙就在徽县。
  侍卫长一想,确实也是这个理。每年朝廷拨款总是先到府,再由知府根据情况统一安排到各个县城。
  想要知道江宁整个的情况,把江宁知府叫过来问问就好。
  姜婵一眼看出她的想法,心中却有些担忧,希望吧。
  希望一切顺利。
  她就不该随着戚雯来江南。就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路,侍卫长也不敢随便说京城里的事了,怕又勾起姜婵不美好的回忆。她再没有能赔罪的点子了。
  当然,也不敢说丹阳,那是戚雯不美好的回忆。
  而且丹阳问题到现在都还拖着没解决,也不知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侍卫长忍住没去看戚雯。
  自从进京之后,皇帝的想法也就更多了。她还是不要说,免得让人以为她挑拨皇帝和殿下之间的关系。
  这可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的重罪。
  从清师县到徽县要两天时间,这一路三人没有再停留,一路往西南过去。
  路上不乏见到一些准备举家搬家的人,但总的来说,还算一片岁月静好。
  戚雯怎么想的不知道,姜婵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太正常了些。
  先前的折子,姜婵没见过也知道情况必定不乐观,不然戚雯也不会大老远从京城亲自来江南。
  还有朝廷那一笔拨款也不是小数目。
  可来了江南,这一路过来,虽说情况确实不太好,确实也有会传染的疫病、有受到水患灾害的百姓,却并不是江宁知府上折子所说的那般…疾苦。
  前几年江南水患,这些事也时有发生。
  但那时候江南可不会上折子请求朝廷拨款,只地方税收就足够。
  姜婵仔细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那年冬,皇帝病逝,伪帝即位。
  姜婵好看的细眉一挑,展开,没说话。
  到达徽县的时候,江宁江知府同徽县县令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殿下驾到,江宁蓬荜生辉啊!”江知府一脸笑意地迎上去,只见探头出来的并不是戚雯而是她身边的侍女,愣了愣才退后一步。
  “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恩准。”
  姜婵看着江知府笑得跟多花儿似的脸,忍住了才没皱眉。
  戚雯并没有下车,只是从姜婵掀开的车帘里用余光瞥了两人一眼。
  “不急。”她道,说完,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县令。
  县令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见礼:“下官苏方,承蒙陛下厚爱,殿下信任,任徽县县令一职。”
  戚雯迷了眯眼。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姜婵直觉不好。
  “信任?谁说本宫信任你。”
  姜婵从缝隙中就看着江知府和这位苏县令表情僵住了。
  第23章
  #姜家大姑娘早就死了#
  好在两人多多少少听过戚雯性格不太好的传言,对视一眼苏县令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说笑了。”
  戚雯就算是想为难人也不想在这儿,因此只是“嗯”一声。
  城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行人被安排在旁边的一座宅子里。
  姜婵只是扫了一眼,伸手要扶着戚雯进去,却被戚雯轻轻一挡,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姜婵一愣,任由戚雯抓着。
  梳洗一番去掉疲乏之后,江知府这才带着苏县令上前问安。
  “…听闻殿下亲去镇江看望百姓,下官敬佩不已…”江知府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也知道了消息,让人加强江宁管理,不许外城人随意出入。
  戚雯慢慢听着,也不插话,更是忽略姜婵时不时投给她的着急的眼神。
  等他说完,戚雯才道:“你这日子倒是悠闲。”
  江知府一愣,这是说他一点儿都不着急?
  苏县令就上前一步:“回殿下,江大人日夜兼程,自水患过后已经走访了江宁数十个县城,以便后续统筹安排。”
  江知府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是是,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说出来邀功。”
  说罢他突然跪下:“此次江宁水患,百姓损失惨重,下官有罪。”
  姜婵皱了皱眉,扭头不想看他。s听戚雯好似来了兴趣一般问:“哦?你有什么罪?难不成水患和你有关?”
  这他当然不能认啊!
  江知府脑子飞快转着:“殿下说笑了,这水患是天灾,自然不是下官能左右的。”
  “下官没能保护好百姓,治理好江宁,辜负殿下和陛下信任,自然有罪。”
  “嗯,这么说起来,你罪无可恕啊。”戚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姜婵没忍住,嘴角微微翘起。只是她站着,又别过头,旁人并没有瞧见。
  也因此,她也没发现苏县令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没按着江知府想好的方向走,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又请罪。
  戚雯摆了摆手:“好了,看在江宁稳定的情况下,本宫这次就放过你了。”
  一路走来,江宁府的情况比镇江好多了。
  如今洪水已经退去,虽然仍然时不时会下雨,但江宁河道河堤已经修建得差不多,勉强可以投入使用。
  江知府早就收到消息,戚雯此次还带了一人前来。刚才见一行人带了两辆马车,他就知道这人在后头马车了。
  只是现在却不见那人。
  他低着头,戚雯也不管他想着什么,看了眼一旁的苏县令。
  “你姓苏…可是出自长安苏家?”
  苏县令低头,面上看上去越发恭敬了:“殿下慧眼。京中苏大人正是下官的伯父。”
  这下轮到姜婵有些惊讶了。
  不过长安苏家也是世家,出人才倒是也正常。她惊讶的是,戚雯一语点破,这人还能不慌不忙。
  要知道,皇帝即位后对世家颇有打压的意思,转而扶持新贵,这半年来,朝中留下的世家可不多了。
  戚雯似乎想到了什么,“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江知府和苏县令就说明晚在宿宁湖的游船为戚雯设了接风宴,就顺势告辞。
  两人一走,确定没有人偷听,姜婵才回过头:“京城…那封信…”
  刚到镇江时,镇江的刘知府给京城发了一封信。当初她们都以为这是刘知府的障眼法,定然又偷偷发密信到江南。
  这下来看,有没有密信到江南不知道,但到京城的那封信确确实实是真的。
  侍卫长也想到这一点:“很有可能。不过就这点也说明不了什么。”她无奈地摊摊手。
  顶多说明京城官员和地方官员勾结。因为她们并没有发现这两人干了什么勾当,官员与官员间有联系的人并不少,她们又不能以这个为获罪理由将两人抓了。所以单独这一点也就没用了。
  “今明两天,让那人去找她女儿,暗中派人盯着。”戚雯突然道。
  侍卫长有些惊讶地问:“就光明正大地找?”这能找着吗?
  姜婵看了一眼戚雯,就给她解释:“对,光明正大地找。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带了人过来,也知道带人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如此,躲躲藏藏反而不好,显得我们多么重视、多么怕被人知道。”
  侍卫长也反应过来,这都是能查到的事,确实还是光明正大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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