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吗,能得张教授这句话,看来是真的很优秀】
  她发现旁边的男人嘴角扬了扬,纳闷要是阴晴不定的程度分级,此人应该是登峰造极。
  做着陪他一整晚的准备,然而他们没加班,甚至提前半小时走的。
  回去开的她的奔驰,谢望忱当司机,他第一次开,座椅窄得要死,一双长腿委委屈屈屈着,到家半边腿几乎麻掉,下车都不利索。
  “都说了我开,你非抢。”她一边笑,一边扶他。
  扶了几步,看他没大碍,手冷得慌,衣服又没口袋,合拢哈气取暖,把肩给他,“肩膀借给你撑。”
  那这么严重,他几步就缓过来了,看了眼她侧过来的肩,上前一把扯过她手腕装进自己口袋里。
  她手实在很冷,他像兜了块冰。
  她一滞,几乎是被他的力道带着走的,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她讷讷强调:“你自己把我手放进去的啊。”别到时候又说她占便宜。
  他冷冷评价:“冷血动物。”
  也不知是评价她的手还是别的。
  就这么拉拉扯扯进了屋。
  孙姨在榨苹果汁,见他们回来,神秘地笑了笑。
  餐桌上的菜比以往要多一些。
  有客人?
  姚夕从沙发后蹦出来,“surprise!”
  “夕夕?”
  “汀沅沅~望忱哥!”
  姚夕旅游玩回来,不想回家,来找宋汀沅玩,给他俩带了很多特产和礼物,有几样已经被孙姨做成晚餐摆上桌了。
  吃饭时,宋汀沅和她坐一起,她陡然看到谢望忱的神色,识趣地拿着餐具去和孙姨坐,“孙姨,你做的饭还是这么好吃!”
  谢望忱为了给孙姨和姚夕留叙旧空间,只好去了宋汀沅旁边。
  姚夕憋了个大八卦要跟宋汀沅说,吃完饭立刻拉着她去露台聊天。
  第一句就是,“老实交代,上次送你的道具,哦不,礼物还喜欢吗?”
  想起那套‘礼物’,宋汀沅抓头皮,“你还敢提,他差点以为我变态。”
  “不会吧,不就是一点情趣吗。望忱哥喜欢来干的?”她嘻道,老是干巴巴的也不是个事啊。
  “不。”
  “那套满足不了你俩?”
  “不不不不不”姚夕语出惊人,激出她一连串不。
  “不?”要么过头要么满足不了,除此之外哪有第三种可能,除非……刨除所有不可能,那只有一种结果了,她不可思议且小声问,“望忱哥不行呀?你们没有过?!”
  宋汀沅摇头又点头。
  行的话会直接说行,不行才顾左右言其他。简直约等于承认的意思,她顿时有点同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望忱哥那么大个人,竟然竟然竟然!
  宋汀沅眼睁睁看着误会越来越大,“他行。”
  姚夕不是很信,脸上写着——你在替他挽尊?
  行不行她也不知道。这个位置,他经常在上面阳台看书,她真怕他在上面,听到了,感觉转移话题:
  “好了,夕夕,你说要给我说什么八卦?”
  差点忘了正事,姚夕说:“还记得韩尧吗,他劈腿了梁樱,也就是你和望忱哥的妹妹。劈腿的那个女明星叫王婉婉。有狗仔含沙射影要曝这事,王婉婉主动出来锤了韩尧。”
  “你猜怎么着,我前几天在希腊旅游,看到他俩了,俩人抱在一块,又亲又啃的。我拍了照片,你看。”
  宋汀沅看到一张张照片,并没多惊讶。她遇到的毁三观反人类反常识的事太多。
  很好反推理,韩尧劈腿,狗仔曝光后,俩人都身败名裂。王婉婉主动出来捶韩尧,至少能摘出一个,自己还能刷刷好名声。
  姚夕把照片发她,“我一个人都没说,你拿去跟梁樱讲,能跟她拉进关系。你嫁给望忱哥,谢爷爷喜欢你,但他二叔一家可难对付了,谢成杰像阴柔太监,二叔二叔母都一脸凶相。要是你跟梁樱关系好的,至少能拉一个正常人到你这边。”
  姚夕是为了她着想,她谢谢,问和郑霖的事,“你和郑霖……?”
  姚夕埋头掐了一片多肉叶瓣搓搓搓,“感觉真完了。”
  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找她。
  她不想回家,有一部分原因是老爸知道她和郑霖分手,一直在撺掇着给她找适龄的对象相亲。
  “汀沅沅,你知道吗,我又觉得他是爱我的。”尽管他们吵架,他从不主动求和,尽管交往至今,他从没哄过她,没说过情话,没送对过她喜欢的礼物,“但他没喜欢过别人,有次我临时起意去海边度假,他推掉了重要的工作陪我……”
  大抵人都是如此,在一起的时候找各种对方不爱的证据,分开的时候,反倒热衷于找对方还爱的证据。
  宋汀沅刚要安慰,姚夕又道:“不找拉倒,算了就算了,痛吧,最好再痛些,彻底断了也好。我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都没有和他谈恋爱受到的委屈多。”
  她快精神分裂了,一会儿希望郑霖来哄她,一会儿觉得算了,别了,永别了。
  真希望出现一个比郑霖好千倍万倍的人,然后和那个人在一起,十多年后她儿孙满堂,郑霖悔不当初,痛哭流涕,抓住她的衣角说“夕夕,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然后磕三个响亮的大头。
  宋汀沅笑得不行,“十几年后就子孙满堂了?”
  “意思是那个意思嘛。”姚夕可爱又倔强。
  她俩又聊了些别的话题,夜深了才回房间。
  宋汀沅习惯性回自己房间。
  姚夕住最右的客房,疑惑,指前面那间,脸上充满了不解:“望忱哥好像进的那间房,你们……分开睡的?”
  “不是”她噎了下,极快地反应,“最近不是天凉了,这房间有厚睡衣,我拿件睡衣就过去。”
  姚夕眯眼,不信。
  她在姚夕怀疑的注视下拿了件睡衣出来,敲敲谢望忱的门。
  他在里面打开门,她对姚夕道“晚安”,躲进去。
  外面响起一道关门声,她开门打算回自己卧室。
  姚夕把着门,钓.鱼.执.法,笑眯眯:我没进去,假动作而已哦。
  宋汀沅回以尬笑,又躲了回去。
  谢望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怀里的人进进出出,“怎么了?”
  他一手还把着门,对她形成半包围的姿势,她这才意识到无意中躲他怀里了,退开一小步。
  第一次来他房间,简约的意式风格,陈设很少。
  他穿了身深蓝色睡衣。
  睡衣很薄,离得近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年轻男人的身上似乎总是炙热,离得近时仿佛会将人灼破。
  她说姚夕在外面,“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一直分开睡吧。”
  他的朋友和她朋友不同,她可以告诉乔乔他们是塑料婚姻,却不能在他朋友面前露馅。
  因为她和乔乔没有利益牵扯。
  而他,哪怕是私交好的庄曜凯、郑霖,他们的交情建立在商业往来上,不真实的婚姻本身就是风险。
  宋汀沅埋着头,“等会她进房间我再回去。”
  他回去看书。
  他似乎很喜欢看书,公司和卧室,书房都摆着书架。有功能性指导性专业性书,也有文学性娱乐的书,还有同一本书的不同译本。
  卧室的书架有五层,除了书还有手办,车模,相框。
  相框是倒扣的,她抬起相框的边,发现是空的,没相片。
  “能看看你的书吗?”她问。
  他抬头看了眼她拿的书的位置,“你随意。”
  她拿的书的上方,有一本卷边的诗集。在她中学大学文艺逼时期很爱看诗集,后来工作了就看专业相关的,除此以外要么看点散文要么看点有意思的。
  百无聊赖抽出一本蓝色封面的,是中英双译对照版的十二种孤独。
  问题来了。
  她坐哪?
  卧室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他占着。
  第二个能坐的地方就是床。
  总不能……
  她咳了咳,提醒。
  如果他善解人意,会去床上,把沙发让给她。
  谁知他下巴往床上点了点,大方又随意,“随便坐。”
  “……”
  啊。
  啊?
  “十分钟了,夕夕应该进去了,我回去了。”她找借口溜掉。
  他看着她。
  只要她开锁出去就会有声音,而且她的房间开灯,姚夕能看到。
  她也知道。
  “好吧,那我等她睡了再回。”她妥协。掀开被子一角,打算坐下,又难为情地指自己。
  他有洁癖,她没洗澡,还穿着外衣外裤,不好往床上坐吧?
  而他已经洗过澡,把沙发让给她是最佳选择。
  他往她手上看了眼。
  是的,她带了睡衣。
  可是……
  他说有浴室。
  终归是在他的地盘,不好多提要求,她被说得稀里糊涂带着睡衣进了他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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