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唐冉早就打听到内部消息,韩尧品行不端,被拍到了黑料,不久后就会被爆出来,整个优盛说不定都会受影响。
  采了也是白采,写的稿子根本发不出去。
  所以才让手下人都推了采访,暗示主任去找宋汀沅。
  反正宋汀沅以前也是财经组的。
  “...嗯、啊”姜悦悦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被这么重的语气质问,声音都颤了。
  她平时喜欢听八卦,听说过一点风声,唐冉带手底下的人找人脉想拿谢总的独家,吃了闭门羹。
  她和汀沅姐却误打误撞碰上了......汀沅姐和唐组长又向来不和。
  唐组长心里肯定不平衡。
  她好怕给宋汀沅惹麻烦,感受到了祸从口出。
  她就应该把嘴闭上,什么都不说!
  唐冉:“宋汀沅带你去的?”
  这句话是在宋汀沅进来后,当着她面问的。
  唐冉这话说的很高高在上,她能直呼宋汀沅名字,宋汀沅却不能。
  两人当初校招一起进的公司,她早已升职,是上级,宋汀沅却混得和实习生挤一间办公室。
  众人目光在宋汀沅和唐冉之间来回拉锯。
  两位正主也望着对方。
  姜悦悦嘴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似乎答什么都是引爆火星子。
  她讨厌自己管不住嘴巴惹是生非,感觉自己是个长舌妇,霎时间眼眶一湿。
  宋汀沅从主任那里回来,结合悦悦的动作,知道了唐冉的敌意从哪来。
  “是你推掉的采访,现在又在闹什么?”真算起来,她是在帮唐冉救场。
  她性格温和,却绝不是包子。
  两人的对峙,谁都不让谁。
  “宋记者反应好大,我闹什么,”唐冉嗤笑一声,不管谁采的最后都是发在财经板,“反正是财经组的绩效,先谢谢你帮我们组打白工了。”
  “财经组的绩效连社会新闻组的一半都达不到,确实需要我扶贫。”宋汀沅越过唐冉,声音没什么情绪:“下次再当缩头乌龟,建议先查查贵组板块的kpi权重。”
  唐冉咬牙。
  妈耶,妈耶。
  修罗场。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没想到平时温温和和的汀沅姐怼人技术如此炉火纯青,唐组长脸都快气绿了。
  她语气如常对悦悦道:“昨天分给你的稿子写好了没,发我邮箱给你改一改?”
  悦悦知道宋汀沅是在解救她,泪汪汪仰头,“写好了,马上发过来。”
  “砰!”的一声,唐冉摔门而出。
  宋汀沅回头望,门摇摇晃晃,又脆弱了几分。
  几分钟后,不知谁抛出一个策划,另一个人跟着讨论,气氛又恢复了热闹。
  她手上要改和要写的稿子不少,晚上要搬家,得收拾东西,叫车,等车。估计加不了班了。
  按照重要程度排了个序,先处理最紧要的。
  下班前一刻,她收到疗养院发来的消息:邹奶奶突发呕吐状况,询问她是否需要去看看。
  ***
  优盛。
  赵晋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谢望忱在处理审批:“进。”
  “谢总,这是您接下来一周的日程安排。”赵晋按例汇报:“明天您——”
  “好,放这里,我自己看。”他打断,推过去一张卡片,“帮我去接个人。”
  宋汀沅晚上回家,原本他去接,没成想突然有个推不了的饭局,只能让赵晋代他。
  赵晋拿起卡片,上面写着宋汀沅记者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他动作变得缓慢,看看卡片又看看老板,又看看卡片。
  这年头,男女之间确实比较开放......宋记者长得确实漂亮......但是两人就见过一次......地址和联系方式……
  他脑子里一时闪过无数种想法,却又摁下,故作自然问道:“您和宋记者私下另约了采访?”
  谢望忱掀起眼皮,才想起般,“你是我助理,这事你应该要知道。”
  总裁办助理不少,数量浮动,用途各异,各部门他想提拔的人一般也会来这个职位过度。
  他没有全职私助,赵晋是业务型助理兼少量私助。
  赵晋做出仔细聆听的姿势。
  谢望忱来电铃声忽然响起。
  “稍等”他拿过手机。
  赵晋清清楚楚看到了来电显示上:【汀沅】
  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老板接起电话前对他的解释:“她是我太太,我们刚结婚。”
  哦,太太而已,他就知道老板不会乱来。
  等等,太太??!
  他就休了两个月假,发生了什么!
  声筒外放。
  下一刻,宋记者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不好意思,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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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更三章,还有一章wow[垂耳兔头]
  第3章 接她回家 阿忱x 老公√
  西郊,森尔疗养院。
  鸟语花香,空气澄净,两个坐轮椅的老年人被看不出是子女还是护工的人推出来散步。几位大爷腿上绑着固定辅助小孩学步似的走路复健。
  宋汀沅从出租车下来,直奔住院部。
  半小时前。
  邹珍仪停止呕吐后,吃下小半碗营养粥,抽纸巾擦嘴,擦着擦着忽然看着自己的手背。
  年轻时她嫌弃手上肉太多不好看,如今垂垂老矣,皮和骨间再没了多余的脂肪填充,梗起的脆弱筋脉如同蚯蚓隔着薄薄的蜡黄皮肤蠕动。
  斜阳散去,天空不可挽回的走向暮色。
  这世上,新旧更替,循环往复,无人能挡。
  门一开,宋汀沅人没到声音先到。
  “邹女士,我说了让你别贪凉别吃冰的,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来的路上护士都跟她说了,邹庆仪之所以会吐,是因为:
  中午院里发了冰豆花当零食,改良版的冰豆花,滑滑咸咸的,吃一份完全没事。邹女士嗜凉,就好这一口,多次冒充第一次领取食用,把自己当场吃趴下了。
  邹庆仪顶着一头花白头发往被子里一缩。
  又来这一出,装死。
  宋汀沅扯被子,奶奶严防死守,她再扯,她再再守,堪比拉力赛。
  明明头发几乎全白了,劲儿还大的不行。
  邹庆仪收养了她母亲,她母亲生下她后二婚嫁去宋家。
  她虽然姓宋,但不是宋父亲生的。
  说起来,邹庆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养大了她,从她出生就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两年前确诊了肝癌。
  年初又生了场大病,健康的账户一再透支,在疗养院长住。她一有时间就来陪她。
  她的生活就两件事,工作和奶奶。
  时间一天天过去,奶奶的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时不时恶化。
  渐渐的,邹庆仪不抱什么希望了。
  汀沅把时间都花在她身上,没有自己的生活,那她走了,汀沅以后怎么办?
  她频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希望有天哪怕自己走了,也有个人可以陪着她,照顾她。
  开始,邹女士态度还是温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她非常决绝,近乎无情,不让汀沅看她,甚至不配合治疗。
  幼稚又固执。
  那会儿有个男的在追宋汀沅,姓卫,是个医生,小卫偶尔来帮她照顾奶奶。
  那个人五官端正,家境也不错,她因为奶奶的期望,并不排斥和他接触。
  邹女士意外撞见了他俩争吵。
  “宋汀沅,你抽出点时间陪陪我有这么难吗?你除了工作就是往这间疗养院钻。约你看电影你要来陪你奶奶,吃饭,看电影,你有一项陪我了吗?!”
  “要这么无所谓是吗?你这种人,最好一辈子一个人,别去祸害别人!”
  ......
  窗外有凉风渗入,宋汀沅放弃争夺被子,把窗户关上。
  慢慢在病床边的陪护椅坐下。
  邹女士担心什么她都明白。
  这世上,有一个人爱你,爱到生命临了之际,自己吞咽着病痛,心里挂念的却是你的余生。
  这也是她和谢望忱领证的原因。
  她给奶奶看过结婚证,也让宋父帮她作证过,但是奶奶都不信。
  看着床上露出的半颗花白头发的邹女士,她说:“我结婚了,结婚证你看过了,也问了爸还不信吗?”
  奶奶不吭声,意思显而易见:她鬼主意多,宋父不是没可能帮她哄人,她没亲眼看见前,都不会信的。
  宋汀沅悠悠说:“好啊,他出差回来了,过两天放假我带他来见您。”
  “您老人家好好养身体,别吃冰的,听医生的话,到时候精精神神的见孙女婿。行吗?”
  那半颗头露出的更多了一点,眯着一双幼稚的审视的眼。
  ***
  第二天大早。
  赵晋路过行政部,拎着杯茶水跟主管唠嗑,说起昨天先识记者换人,他没有及时同步给老板这事儿,叹口气,“以后人事变动引起的工作变更要及时传给我,我才好同步给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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