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严问晴看向李青壑。
李青壑听明白了,但他且吃着无缘无故的飞醋呢,瞄了眼晴娘, 继续鼓着腮不吭声。
停了会儿,严问晴忽然道:“我好像丢了一本书,不知你看见过吗?”
李青壑当然想到自己从书房里顺走的那本婚前读物,舔了舔唇:“什么书?”
“叫《春厢秘录》, ”严问晴指尖轻点某人的心口,“不知偷书小贼研读到第几章了?”
李青壑眨了下眼,握住晴娘的手轻轻一带,严问晴便顺势倒进他怀中,清脆的笑声震得李青壑浑身酥酥麻麻。
他闻着吃的立时扑上去,才不管什么气性不气性。
只是李青壑啄两下唇,刚顺着玉颈吮吸,就被严问晴掰着下颌抬起来。
但见严问晴眸光潋滟,口中说的却是冷若冰霜:“我癸水快来了。”
“我知道。”他算着日子呢,李青壑捉住严问晴的手轻咬,“那就一点好处都不肯给你的信使?”
这些天李青壑很是注重养心调控,与晴娘耳鬓厮磨时每每有□□都克制了回去,自觉已非曾经的愣头青,只待晴娘这次小日子走干净,便打算央着晴娘陪他再试,定要一雪前耻。
自然,在此之前能吃到什么李青壑也不会放过。
……
“……你长这么大还没断奶?”
李青壑拿犬齿轻轻磨了磨,没羞没臊的含糊说道:“是啊。好姐姐,我快要饿死了,给我吃一口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送信嘛。”
只要能吃到口,他什么脸都不要了,羞得冒热气也要胡言乱语。
吃饱喝足后,不要脸的信使为晴娘整理衣着,尽管动作小心细致,还是叫严问晴嫌弃:“嘶……狗东西,一定是你咬破皮了。”
李青壑立马凑过来:“我瞧瞧。”
严问晴一掌将他脑袋推开,拢好衣襟——她怎么可能瞧不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叫他瞧瞧,没破皮等会也要被他嘬破皮了。
可惜晴娘找来这信使靠谱归靠谱,就是胃口太大,没多久又饿得不行,晚上拿白糖雪顶糕好一通吮咬,早起还要再嘬一口蒸牛乳,才向县衙递了两天假,依依不舍往海平县去。
及至左明钰所在驻扎营地,通讯的士卒确认李青壑的身份后,将他请暂到营中小候。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巡营士兵从李青壑身边走过,他好奇地打量那些士兵身着的皮甲——藏甲乃重罪,李青壑长这么大从未距离甲士如此近。
穿甲的绳索上泛着毛边,有的甲片边缘缺口、有的甲片正中箭孔,有的甚至能在前胸看到翻卷的皮子,断裂的甲片用绳子重新绑在一起。
这些老旧的、风尘仆仆的皮甲,随着整齐划一的队列走过时,碰撞出的本该年迈的吱呀声汇聚成一道难以言喻的可靠高墙。
李青壑瞧得入神。
正瞅着,远远走过一名着金甲的将官。
饶是李青壑不了解军营里的军衔制式也能瞧出他与众不同。
看这小子大大咧咧的四处张望,将官瞪向他,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气势裹挟着腥风血雨,沉甸甸压到李青壑头上。
李青壑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直勾勾盯着那身铠甲,听到将官行走时甲片碰撞,似刀兵相接时的敲冰戛玉声。
见李青壑不惧,将官也露出些玩味的神情。
只是待他欲往这边走来,试试生面孔的底细时,左明钰匆匆赶来。
两个年轻人寒暄着往里走。
左明钰看过书信与信物,确认是出自左氏,遂回信一封交给李青壑,并请他代自己向严问晴问好。
李青壑口头应了。
聊完正事,又随口聊一些近况闲话。
左明钰笑道:“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一准要被罗将军抓去参军!”
“是那个着金甲的将官?”
“正是!”
左明钰道:“罗将军可是夸我这身板合该到战场上讨饭吃。你我不相上下,他一定也想拉你上阵杀敌!”
两少年原本便身形相近,李青壑任捕头职,没少了锻炼,左明钰在军营受训,也是结实不少,即便过去两个月二人皆有强身,现在看起来还是不分伯仲。
只是左明钰此时身披轻甲,压住从前的毛躁,瞧着多了些威严。
李青壑随口道:“唬我吧。程大将军出了名的军纪严明,他手底下的将领,哪有随便抓个人参军的?”
“旁人不一定,你嘛,恐怕程大将军在此都想招揽你。”左明钰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你李家富甲一方,程大将军率军在此驻扎,若能得你家粮饷相助,定是如虎添翼。更何况你也有习武的天赋,上阵杀敌不在话下。”
李青壑听出来了。
这是想骗他钱。
但他家的钱全是留给晴娘的,他才做不了主。
被李青壑三两句话糊弄过去的左明钰并未多说什么,转而拉着他到校场上旁观操练,展示营中英杰云集,因李青壑来时已近日落,不多时,营中竖起一排排火把,浓黑的夜色无法侵染丝毫。
夜深赶路危险,在左明钰再三挽留下,李青壑暂住一宿。
他又带李青壑围着篝火饮酒高歌,喝到兴起,掷给李青壑一把长剑,二人在熊熊篝火边挑剑会武,一群将士高声喝彩,赤红的光将李青壑那双明亮的眼睛照得火热。
只是左明钰枉费心机。
翌日早,李青壑依旧毫不留恋地拜别。
左明钰虽有遗憾,还是干脆放行。
骏马疾驰出营地,不知跑了多远,李青壑慢慢缓下速度,鬼使神差般回眸望去,东升的太阳悬于沉默矗立的营帐之上,唯有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飘扬。
回到李家后。
李青壑先将左明钰的回信交给严问晴,其上印有左氏正式印章,以左氏之名委托高县令严惩凶犯。
在严问晴看信的时候,他讲着一路的见闻。
“……那身甲忒好看。”李青壑眼皮微垂,又忽然抬起来,笑望着严问晴,言之凿凿道,“我觉得我穿上会比左明钰更英武!”
他又道:“那小子还想忽悠我献财投军……”
“你想去吗?”
严问晴放下手中的信纸,专注地望着他。
李青壑沉默。
好半天,他低声道:“有一点想去。”
严问晴笑道:“好,那我帮你。母亲那里由我劝说,捐献的军需物资我替你准备。”
李青壑张嘴准备说什么,被严问晴伸出合并的两指盖住,她凝视着李青壑,眸中满是柔光:“只一点,你要保全好自己,平安回来。”
种种借口理由在不需要任何解释的目光下溃散。
李青壑咬咬牙,紧握晴娘的手,郑重承诺道:“我只去长长见识,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严问晴轻笑一声,她悄然垂眸道:“我身上的癸水过两天走干净。”
突然提到这个叫李青壑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晴娘这话的意思,他的心顿时如擂鼓般狂跳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晴娘,想说些什么,却喉咙发紧,慌得说不出话来。
紧握的手心也泌出一层汗。
“我……”明明是已经思量过无数次的事,偏偏这时候李青壑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去洗个澡。”
来回赶路一身风尘,早该清洗清洗。
严问晴调笑道:“还得再等两天。”
李青壑红成个刚出锅的大虾,慌里慌张地跑进浴室。
次日,他依照严问晴的吩咐将左明钰的回信交给高县令,再去班房解决案件收尾。
李二叔被他大义灭亲,顺便铲掉给他通风报信的捕快,现在这帮人皆是以李青壑马首是瞻,他们见捕头春风得意,遂上前说笑奉承,李青壑只与他们闲聊,其它一概不提。
及至午后,有信差至班房,送来杜夫人寄的信件。
夫妻二人已至京兆安定,并求得老太医救治,目前一切都好,因前阵子李二叔刚被发现暗中勾当时,严问晴就已去信询问公婆如何处置,杜夫人信中也提到任他们安排。
除却近况,杜夫人另提到一件事。
严御史尝有一学生,刚正不阿,经年在京兆替北地灾民奔走,多受权贵打压,近日得太子青睐,一举破获旧年的赈灾贪腐案,居功至伟,圣上询问其欲得何奖赏时,他竟自请下放安平县为县丞,不为名利所动。
其名唤薛春鹤,字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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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白月光要回国了”
其实晴娘现在已经坚定选择小狗,但她的小狗是个作天作地的醋精
李小狗乖巧能干(动词)、忠心耿耿,就是占有欲太强,容不下有任何其它狗的存在。
第59章 耳珰挂心意,新服呈旧情 小狗破防倒计……
杜夫人来信的意思, 是希望李青壑能结交这位高风亮节的薛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