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没什么大志向,也没大哥那么有能力,我只想管好我的小公司,其他的,不在我考虑范围。”
魏深沉默了几秒,问:
“是吗?”
魏延点头:
“是。”
他自己什么能力自己清楚,而且他也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
魏深单手松了松衣领,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你差不多就进来吧,不然又该找你了。”
魏延嗯了一声。
魏深前脚一走,魏玉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
他凑到魏延身边,望着魏深的背影道:
“看来二哥和大哥聊得挺开心的嘛。”
魏延斜睨了他一眼,抱肩道:
“你在偷听?”
魏玉连连摆手:
“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去接了个电话刚回来。”
魏延打小就不喜欢魏玉,虽然两人一样,一个从小没爸,一个从小没妈。但也许是因为魏明景连换了好几任妻子,导致这家伙从小性格阴郁,一点小事就爱告状,特别烦人。
但好在,魏明景色昏人不昏,没给这家里再添个老五老六,否则更烦人。
说着,魏延抬腿往里屋走,魏玉和跟屁虫一样,连忙跟上。
“二哥没有问大哥问题吗?”
“我该问什么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就闭嘴。”
…………
第44章 桐南 第二日午后,申云烟准备出门……
第二日午后, 申云烟准备出门。她刚换好鞋子,申云鹤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脸臭得跟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钱没给就想走,申云烟你是不是真想我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
申云烟直起身, 面色平静:
“我要去墓园。还有,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当初你妈怎么带着你走进申家的, 你忘了吗?”
当初她妈妈一死,殡还没出, 那个女人就带着他登堂入室,在众人面前唱了好大一出白月光隐忍负重十多年,却不敌高官才女以前途要挟申父, 才不得不退出的大戏。
多可笑, 明明她妈妈才是明媒正娶,死后却成了他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小三。
即便大家对真相心知肚明, 可那会儿申父已经爬上了高位, 也无人敢出声。
说到这儿,申云鹤嚣张的气焰终于弱了一些,眼底泛起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将头撇向一侧,声音里满是不耐烦:“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少在这里批判我。你要是不给我一百万, 我就一直跟着你。”
申云烟本就无意和他争执, 见他死性不改, 心底一股无名火升起,眸光也越发冷了下来。
“随便你。”她将鞋柜门用力一关,拿起伞, 转身出了门。
午后天空飘起了小雪,淅沥沥地落在过往没打伞的行人身上,不到片刻便融化在肩头,湿冷得让人实在无法忍受,脚步也不自觉匆匆起来。
申云烟已经许久没回过桐南。近些年因政府大力支持旅游业的发展,桐南也有了不少的变化,街头巷尾统一刷成了崭新的黑瓦白墙,河道也焕然一新,唯有岸边几棵年老的柳树仍然屹立,证明这里仍是她记忆里的故乡。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影打断了她的思绪:
“咦,云烟?你是云烟吧?”
申云烟闻声抬头,一个穿着粉蓝棉袄的中年女人和蔼可亲地停在了她跟前。申云烟望着眼前略带熟悉的面孔,一时之间没想起对方的身份。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您是?”
好在对方十分热情熟络,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绍道:
“你忘了,我是住你外婆隔壁的隔壁的林姨,小时候你还经常来我家和我女儿一起写作业呢。”
申云烟终于有了一丝印象,眸光不由柔和了几分:“林姨。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林姨笑着点头:“好着呢。你外婆在的时候经常提起你,这么多年不见,都出落成一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现在在哪儿上班?还是在b市吗?”
听着亲切的乡音和关怀,申云烟心底那股陌生的感觉逐渐变淡,一一地回复着眼前人的问题。
末了她又看向申云鹤,声音压低了些,悄悄地问:
“那是谁?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人相貌虽然不相像,但还是隐约能从申云鹤脸上看到申父的影子。
申云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林姨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和心疼,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背脊,道:
“真是委屈你了。当年你妈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要不是嫁给你爸,也不会走得那么早。要是她在天上看到你吃了那么多苦,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了……”
申母走得早,说实话,她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模样。记忆里她的确是个非常温柔的母亲,只是在她去世前两年,申云烟经常半夜被她和申父歇斯底里的争吵吵醒。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申云鹤母子的存在。
林姨后面还说了什么,申云烟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她让她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要是想家了,就回桐南看看,她家只要还在那儿,就永远能来吃饭。
多奇怪,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竟然比有血缘关系的人还要关心她。不为其他,只因为曾经相熟,曾和他们有过来往,曾一起欢笑过。于是,人与人之间,便有了枢纽。
等林姨走后。申云鹤跟在她后头冷嘲热讽道:
“啧,演得真够情深意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亲妈呢。”
申云烟面色瞬间冷然,眸光如刀般飞了过去: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再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进去。”
申云鹤抱肩,嗤之以鼻地道:
“呵,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没了你那个相好,你还能干什么。”
申云烟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传来一段熟悉的声音。
“明天下午要是没出现,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准备好一百万,明天下午三点前你要是没出现,我说到做到。”
正是前天申云鹤要挟她时的录音。
她一字一句道:
“勒索数额巨大,情节恶劣者,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你卑鄙!”申云鹤面色突变,伸手就要去抢申云烟的手机。
申云烟手一收,侧身。他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他转过身,眼底满是怒火,咬牙切齿道:
“你个疯婆子,你把爸爸逼死还不够,现在还想逼死我是吗?!”
申云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他死,是他罪有应得。你如果想和他一样,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她已经受够了别人的威胁。
“你要怎么纠缠随便你,想杀了我也随你。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我死了,也一定会拉你一起下地狱。”
她说这话时,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她只是看着他,漆黑的眼底似死水般寂静,犹如冷血动物般,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申云鹤毕竟是个不足二十岁的青少年,以前再怎么作威作福,也是因为有父母撑腰,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但现在不同,他失去父母,周边亲戚因为申父的犯罪事实,他的入狱,已经无人敢和他沾惹上半分关系。
眼前的申云烟反而成为了他的唯一血亲。
于是,申云烟眼看着他的嘴张了又张,面上表情变了又变,从愤恨到不甘,从不甘到痛苦,再到接受事实后的委屈,然后逐渐平息。
对此,申云烟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逐渐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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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南的景点中心。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头戴同色蝴蝶结羊毛礼帽的女孩拿起店铺前摆放的折扇,撒娇似地和身旁高大的男子道:
“你看这上面的兔子是不是很可爱~”
男子身材高挑,相貌俊美,一身黑色大衣更衬得他格外冷峻帅气,引得过往的路人频频回头赞叹。
只是他此时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双手抱肩,视线在四周略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极为不耐地应了一句:“你想买就买,别耽误我时间。”
女孩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稚气未脱,秀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纯真。闻言,圆而大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然后将折扇塞到他手里:“那你给我买好不好?就当这次约会的礼物。”
男人低头将看向手里的折扇,不耐烦地往柜台一丢,从大衣内侧拿出钱包,抽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结账,不用找了。”
话罢,也不管对方如何反应,长腿就迈了出去。
“喂,魏延!”女孩见状连忙拿起柜台上的折扇追了上去。
“那个,这把折扇才三十块钱……”商家还有点懵,话没说完,两人都走了,只剩下柜台上的两张明晃晃的纸钞告诉他,除去溢价,今日净赚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