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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孤这人如何?”
  粗沉的声音传进,众人循声望去,君上负手而入。
  只是,与盯着司徒妄,神色不善。
  两相对视,暗流涌动,谁也不让谁。
  “君上。”
  “父君。”
  两声问安想起,柳芳菲起身到司徒妄身侧站定,将君后一侧空了出来。司徒玥摆手让她入座,看向司徒妄的眼神尽是审视:“说说看,孤这人如何?”
  司徒妄并不害怕,悠悠开口:“照母上的说法,您这人不值得托付。”
  凌画阖眸,当初生这孩子做什么呀!
  “画儿,你说?”
  “你不让我下厨,难道不是因为嫌弃我做得东西不入你口?”
  司徒玥拧眉,母子俩都是没良心的。
  若真是嫌弃,怎会将那几盘不知为何物的“漆黑”悉数吃掉?
  “父君既然来了,也好生管管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君后,儿臣先行告退。”
  见司徒玥眉间愠怒,司徒妄牵着柳芳菲起身离开。
  甫一抬脚,便听得对方优哉游哉的声音响起:“妄儿,你处处与君作对,为人处世如此不留余地。是真觉得,天底下没你办不成的事儿?”
  “事在人为。”
  “若是孤不去提亲呢?”
  司徒妄:“……”
  愣怔片刻忽而一笑:“无妨,大不了……司徒家无后,先君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罢。”
  司徒玥:“……”混小子。
  待二人离开,凌画伏身给他揉肩,嘴里念叨不停:“他性子狂妄惯了,你同他说那些作甚?还不是给自己添堵。”
  “所以当初孤就该多生几个!”
  他咬牙,平日里仇人似的与自己掰扯,真遇到事儿了还得给他善后。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话落,转身将凌画搂在怀里:“现在生也来得及。”
  凌画:“……”
  想要说的话悉数被热浪淹没,谁说妄儿狂妄无边,做父亲的亦如此。
  这厢,司徒妄牵着柳芳菲去善德院将刚下学堂的小五与崔晏榕各自接回家。
  走时,李先生对二人又是一番嘱咐,唯恐其忘。害得柳芳菲牵了榕榕立刻赶回崔府,半刻都不敢耽搁。
  司徒五这边尚好。
  夜里有司徒一监督功课,手段铁血,不会儿便将今日所学掌握牢固,甚至还去崔门武馆练了好一会儿的剑。
  而榕榕这头,柳芳菲险些崩溃。
  阿公上了年岁,舅舅不着家,功课一事总不能交给张玲珑。
  亲自上阵,才知李先生之苦痛。
  头脑聪明也架不住半字不识,读书已然费力,成诵纯属天方夜谭。
  回来之后二人连玩耍都忘了,径直去了书房,一字一字教她功课。
  夜深,直至崔胤回府,才听下人说起,两位小姐晚饭都不曾吃。
  他命下人将温好的饭菜递过来,亲自端了过去。甫一推门,里头场景让他惊诧不已。
  眼前的欢欢哪还有往日温婉贤淑之容,步摇勾缠发丝,发髻t凌乱散着,显然是自己抓的。
  嘴皮泛起白沫,依旧声音沙哑地指着书上字句教读。
  只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他不禁觉得这个欢欢是不是被掉包了。
  身后响起窸窣脚步声,张玲珑跟着进来,附身说道:“听说,榕榕在善德院逃学,李先生将欢欢斥责了好一顿。”
  第116章
  崔胤蹙眉,方才回府,对于榕榕在善德院所作所为并不知晓。
  听其贪玩从而拖累欢欢,现在依然熬更守夜,将饭菜放置圆桌上:“欢欢先吃饭吧。”
  柳芳菲拿着书的手一顿,这话听着不对劲。
  果不其然,崔胤又将榕榕一把抱起,问道:“今儿为何逃学?”
  语气虽无苛责,可还是不难听出他的愤怒。
  崔晏榕低头不语,双手不安地搅动。
  此事姐姐特意交代过宫中上下不得外传,爹爹又是如何知晓?
  深忖时,她瞥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张玲珑。
  八岁的小姑娘能想到这一层,柳芳菲自然也能想通。
  张玲珑却大方得体走进,颇为慈爱摸了摸榕榕的脑袋安慰:“兴许是学堂枯燥,孩子又是第一天去,总归是不喜欢的。辛苦了一天,你得让孩子吃点儿东西。”
  对于这样的虚情假意,榕榕早已不在乎,连口舌之争的时间都不愿浪费给她。
  只瘪嘴撒娇:“爹爹,我饿了。”
  崔胤无奈,让她好生吃饭。
  待饱腹感袭来,张玲珑离开,他才认真看向自己女儿,极具耐心地问:“榕榕为何会逃学?”
  “今日小五哥哥说,梨园在排戏,榕榕从未见过梨园排戏,所以才去凑热闹的。”
  梨园。
  崔胤抿唇,自那日之后,君后总爱去梨园这事儿他知晓。
  他更晓得,那人最近总是待在梨园。榕榕显然是去找她了。
  然,不等他问出口,小丫头自己便说了:“楚楚姐姐也在那儿。”
  “楚楚姐姐?”
  平日里都叫伯母,今日竟改了口。
  “楚楚姐姐说,她比爹爹小了一大辈,得管你叫伯父才行。如此一来,她不就是姐姐吗?”
  崔胤只觉冒血的心被扎了一刀又一刀,正欲阻止女儿继续扎下去时,小丫头说个没完没了,“爹爹,我觉得楚楚姐姐做我娘亲的确不太合适,她那么漂亮,你那么老。”
  “……”
  “不过温哥哥对楚楚姐姐很好,楚楚姐姐也很喜欢温哥哥。”
  榕榕状似无意地说,“我觉得她俩很配,尤其在台上一起牵手排戏的时候,就连小五哥哥都说,那叫天作,天作……”
  天作之合。
  崔胤思忖,极不愿听女儿欢欢喜喜提及此事:“榕榕,不早了,该睡了。”
  “可是……”
  “明日你还得去学堂,爹爹带你去休息。”
  不由分说,他将女儿抱在身上往清榕苑走去。
  一路无言,直至睡前,榕榕才说道:“爹爹,晚安。”
  “晚安。”
  “爹爹,楚楚姐姐今日告诉我,她没了你过得也挺幸福的,她希望你也是。”
  崔胤转身的脚步微顿,许久,才从鼻尖轻哼一声“嗯”,走了。
  回到辞风苑,甫一开门,便听得低声啜泣,细微入耳。
  只见张玲珑坐于软榻处,眼含春泪。
  也不是她矫揉造作,而是与柳芳菲一同离开书房后,竟被那贱人指着鼻子呵责,警告,连半分情面都没留。
  方才她端着盘子正欲交给丫鬟,却被柳芳菲喊住。
  面带笑容,温柔和善。
  脱口而出的却是让人通体发寒的警告:“张小姐,你以为与许锦云之勾当天衣无缝,在我看来,不过是两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表演曲目罢了。”
  正欲反驳,对方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不给。
  反倒是步步逼近,使得手中碗筷尽数掉落,砸在地上,狼藉一片。
  “别说什么许锦云你不认得这类的鬼话,今儿我既然敢在以此训诫,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嫣色指尖在她胸口轻点。
  不痛,却侮辱,“据我所知,玲珑庄能力还未能大到将手伸到宫里去,榕榕逃学一事被我警告后,宫人三缄其口,你又从何得知?”
  “我……是有人告诉我。”
  “难不成你在宫里插了眼睛?那可是死罪。”
  “我没有!”
  张玲珑吓坏了,立马摇头,“我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我才说你与许锦云不过是两个小丑。你没有能力,她也没有,说与虎谋皮都是抬举。”
  柳芳菲讥诮道,“你可知今日阿妄为她许了门儿亲事,徐州代家大公子。”
  “代,代代家大公子!”
  她恍惚的神色一怔,面色冷白。
  自己前一个丈夫去世后,徐州的婆子曾到过玲珑庄说媒,为的就是这个代家大公子。
  连作为寡妇的她都瞧不上的男人,臭名昭著。
  竟这么轻易地配给了许家大小姐?
  “张小姐,你说……阿妄连许锦云的婚事都能做主,我舅舅的婚事,你的婚事,他是否也能做主?”
  话落,张玲珑身子一抖,不住地趔趄,脚碾过地上陶瓷碎渣也来不及喊疼。
  “不,崔胤不会允许你们这种做!”
  “你以为,若是阿妄执意要将代家大公子那门亲事许给你,舅舅是会维护你,还是为了我和为了崔家牺牲你?”
  看她如此害怕的模样,也太不禁吓了些。
  “张玲珑,我不动你,不过是觉得你在崔府还有些许用处。不然,在你与许锦云第一次见面后,整个玲珑庄都会在蒲州消失才是。”
  柳芳菲负手转身,说出的话清冷决绝。
  在司徒妄身边待得太久,那冷冽的语气学得如出一辙,开口便将人打入冰窖,浑身发颤:“剩下的日子安分些,榕榕的事少管。可你若是执意要与许锦云为伍,恐怕不用我出手,即便是舅舅,也会将你玲珑庄杀得片甲不留,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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