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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怎么了?”
  崔胤瞳孔一紧,捏紧她的手。
  “无事,既然你不怪我,那我便去帷幕里了。”楚文灵甩开他,小心翼翼地转身。
  这是她第一次,甩开他的手。
  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抓住她。
  然而,她甫一转身,却被道大力拦腰抱起,身子悬空伴随男人冰冷若霜的声音:“你脚崴了。”
  “无碍,你放我下来便是。”
  “你脚崴了。”
  “我知道!”
  “知道就别乱动。”
  崔胤低声呵斥,声音就在耳畔,极轻。
  却若一阵寒风,顺着耳蜗抵达五脏六腑,吹得她浑身发凉。
  楚文灵被吼,真就不动了。
  无论是以何种方式,现在被他抱在怀里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的么?如此这般,自己还需矫情做什么,安静地靠近,感受便是。
  来不及想脚踝钻骨疼痛,伸出双手挂在他脖子上,轻轻柔柔的。
  “崔胤,我这样围着你,是不是你就逃不掉了?”
  此番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娇嗔,与那张美艳的脸极不相配。
  崔胤不答,抱着她往帷幕走去。
  楚文灵也没继续纠缠,闭眼靠在他胸口,与其紧紧相贴。
  胸膛传来的声音快速且剧烈,她又问:“崔胤,抱着我,你在紧张吗?”
  声音千回百转,尾音发颤。
  勾人,勾魂。
  崔胤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声音与眼睛撩人得很。
  十多岁的年纪,却生了一双媚眼,往你身上一盯,就无处可逃。若是再与之说上几句话,那声儿就更让人无处遁形了。
  所以,这些年来,他都刻意避开与她对视,或者单独说话。他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漩涡,致死沉溺。
  现下她问,他是不是在紧张,崔胤原本就紧蹙的眉头皱得更深。
  原来这种心乱如麻,莫名慌乱的感受,叫紧张。
  抵达帷幕,将她稳稳放在软榻上,又从柜匣里取出药膏走到她跟前半跪着,脱掉她的鞋袜。
  马凳不低,脚踝崴得也比想象得要严重。
  红肿刺眼,对于姑娘来说,这种痛很难承受。
  可她方才却只是流泪道歉。
  如此想着手中的动作不停,冰凉的药膏在手中轻搓化开,生出温热。再握住她欲往后瑟缩的脚,将药往下压。
  整个过程不置一词,动作干脆利落,却异常温柔。
  楚文灵看得眼热,鼻尖一红,菲薄的小嘴一张一合。
  她问:“崔胤,你可知晓脱了姑娘鞋袜,是要对她负责的。”
  显然,崔胤并未想过这些,手中动作生生顿住。
  片刻,将药膏放在茶案上,起身出了帷幕,走时,落下一句轻轻的“抱歉”。
  楚文灵握着药膏轻笑,所以……只是抱歉吗?
  笑着笑着,眼泪滴落在方才他抚过的脚踝肌肤上,平白又生出些刺疼。
  崔胤站在帷幕口,一眼望去,春色大好,却不知该去哪儿。
  此时榕榕坐在司徒一的帷幕中闷闷不乐,任凭他拿出所有稀罕玩意儿来哄她,都无济于事。
  索性,司徒一也不说话,只抱着她轻轻哄着。
  许久,才听到小丫头疑惑地问:“小一哥哥,你说是不是所有喜欢榕榕的人都会倒霉?”
  “榕榕怎会这样说?”
  “爹爹说母亲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可是她生我那日便离开了,虽然爹爹没说,可我知晓,母亲是因为我才离开的。”
  “生死有命,榕榕,你爹爹与母亲都没有怪你。”
  “欢欢姐姐也很喜欢我,那日若不是我带她出去散步,她不会被许锦云骗到湖里。”
  “那是许锦云居心叵测,防不胜防。”
  “还有楚楚伯母,若不是方才我睡着,她不会摔下去的。”
  崔晏榕心里自责,却不知如何是好,又抱着司徒一哭起来,“小一哥哥,我虽不喜欢许锦云,可她有句话说得对,她说我是灾星,克死了母亲,日后还会克死所有喜欢我的人。”
  “不会。”
  司徒一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小一哥哥也很喜欢你,可是我却并不倒霉。”
  “是这样吗?”崔晏榕抬头,眼睛一眨一眨的。
  比星星更耀眼。
  “嗯。”
  “小一哥哥很喜欢榕榕,榕榕也很喜欢小一哥哥!”
  毕竟是小孩子,稍加哄哄,短暂的烦恼又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扬起笑脸说道,“小一哥哥,阿妄哥哥说他日后是要娶姐姐的,你就不要再想他了,看在你那么喜欢榕榕的份儿上,日后我会给你找个疼你爱你的好媳妇儿!”
  言毕,又喃喃自语补充一句:“不过……也得让小一哥哥喜欢才行。”
  司徒一紧紧地抱着她,轻轻摇头。
  不用找了,榕榕。
  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第85章
  一上午,率先抵达的几人各自忙碌。
  柳芳菲被司徒妄带至帷幕里强行补眠,心里却记挂着事儿,眼睛时睁时眯,蹙着眉头极为不安。
  “你说,舅舅和楚姑娘……”
  “不会。”
  “为什么?”她有些失望。
  “你舅舅那种人,说好听点儿叫正人君子,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作。强行端着,折磨自己更耽误别人。”
  司徒妄一语道破。
  柳芳菲瘪嘴,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舅舅独身那么久,若是同楚楚姑娘在一起,该有多好。”
  “你若是不困了,我们可以做些别的事。”
  司徒妄不愿她再提及旁人的事,欺身而下往她身上吐着浊气,“欢欢,顾及你昨夜回忆功课辛苦,才让你好生休息,若你辜负我的关爱,或许我们可以如你所说,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我困了……”
  可是,晚了。
  感受到身上重量,还有男人独特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与蔷薇水香气交织萦绕在整个帷幕之间。
  很快,她被吻得晕乎乎的。
  迷糊之间,听得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起:“欢欢,春色迷人,天地之间,开了好多花。现下,你也为我绽放一次,好不好?”
  绽放。
  柳芳菲咬唇,春日出游,宜开花。
  只是让一朵花开需得从播种开始,于是面前这人,高高在上的小皇爷伏着身子,纡尊降贵地、辛劳地、播撒种子。
  热汗淋漓挥洒,汗滴所过之处皆是紫色种子落下之地。
  粒粒青紫色的种子在白皙的土壤上生根,土壤骤然变得温热,由里及外溢出的暖意将种子团团围住。
  密不透风。
  锦被盖下,土壤连带着种子在黑暗与温热中、在勤劳撒播者的动作里、期待中,慢慢生根、发芽。
  土壤拥有者觉得燥热、发痒。
  撒播者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却十分欣慰得意,有了丝丝回报后便更有动力,更加卖力。
  沉浸其中,动作加大速度加快。
  剧烈。
  好在,春水倾注而下,浇灌与滋润着青紫色的种子,带来甘甜。
  种子在土壤中、在黑暗营造的温暖里、在春雨的洗礼下,绽放成花。
  无比娇艳迷人。
  成果喜人,司徒妄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春色,娇嫩欲滴,想伸手摘下又想永远保留这份美好。
  “欢欢,太美了。”
  柳芳菲咬着唇木然,她并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美。
  是花美,还是她美。
  但她知晓,他定是喜欢此番种花的。
  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种花时流的汗还黏在发髻旁,胸前瓷白随着暂未平静的呼吸起伏不定。
  司徒妄觉得,光是期待花开还不够,还得继续钻研琢磨,如何能品尝到最甜美的果实。不过现下不急,得让花儿在春日里摇曳一会儿,才能结出最好的果。
  于是,他放过了柳芳菲。
  将她搂在怀里,轻拍后背:“浅浅睡会儿,待会儿母上来了,外头就热闹了。”
  此言不假,方才是他们来得早所以才得空在帷幕温存,如今听着外面窸窣声儿,约莫是来了不少人。
  “若你困着我们就待会儿再出去。”
  “会不会不太好?”
  “你是未来的小皇妃,没什么不好的。”司徒妄凑上前吻她额头,“一切凭你开心,你得把架子端起来,她们才不会欺负了你。”
  柳芳菲明白他说的是何意,倒不是非要表现得高高在上,而是阿妄地位于此,她就不能让别人看低了。
  想通之后,她便放下心来浅睡会儿,司徒妄坐在软榻上喝茶等她,见她重新打扮好后才牵着她出了帷幕。
  倒不是t小皇爷在哪儿出现,大家的目光都投向那儿。
  而是他们的帷幕在整个城郊草原上显得太过扎眼醒目,目之所及一片粉嫩,有点儿风吹草动便引来大家注意。
  此处处于蒲州城郊的一片草原,早在凌画决定要踏青那日起,司徒玥就安排了不少皇家侍卫将这片草原层层把守起来,并且搭了不少帷幕供家眷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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