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得她一阵耳热。
这公子也太会趁人之危了,小姐还是病人。
一时间,看向司徒妄的眼神说得上是极度幽怨。
“收回你脑子里的想法,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家小姐此番观澜苑,为何浑身都是湿的?”
司徒妄将荟如的眼神尽收眼底,被误会的滋味算不上好。可现下更关心欢欢为何会反复发热。
于是,荟如毫不留情地将司徒一出卖了:“司徒一公子将素舆推得飞快,他的身手您应该比我更了解。”
当然了解。
如若不然,此次出行也不会仅带他一人了。
他捻着手中一缕秀发,心里默默地给司徒一记上了一笔。
蠢货。
进屋也有一会儿,荟如手中还端着药罐子,冒着丝丝热烟,忙说:“这药正好入口。”
只是柳芳菲闭着眼睛失了意识,喝药还得费一些功夫。思忖间,把从厨院带的竹管一并递了过去。
“小姐自腿伤之后药物未曾断过,有的时候昏迷,夫人便是用这竹管喂的药。”
“为了欢欢吃药,她倒是费劲了心思。”
司徒妄冷笑着睨了那竹管一眼,语气不乏嘲讽。
心里盘算着也给赵琼华记了一笔大的,“把这东西扔了,日后欢欢的药,我亲自喂。”
荟如得了令,将竹管扔到一侧火盆里,混着炭火烤去了。竹管甫一进盆,那火苗顺势窜高,发出“噼啪”的响声。
司徒妄一手将柳芳菲扶起掌住后脑勺,一手接过汤碗,毫不犹豫地径直喝下。旋即对准那微张的嘴唇长驱直入。
进攻,入侵。
汤药顺着相贴的唇缝流出些许,沿着下颌流入空荡荡的长袍内里。
柳芳菲还是毫无回应,只是当苦味在唇齿间延展开来时t,她才微微蹙眉,嘤咛一声,然后又不作声了。
荟如捂着唇看着这一切,以为他有比竹管更好的方法让小姐喝药,未曾想竟然是以口渡药!
小姐说得不错,他的确是个登徒子。
即便他对小姐极好,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个喜欢小姐的登徒子。
尤其是现在,汤药流到了小姐长袍内里,登徒子竟然……竟然……拿了绢帕往长袍里去了……
当绢帕带着褐色药渍从长袍中拿出时,男人凌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还看?”
荟如身子一抖,被吓得立刻扭头,不再看了。
主子的事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谨记。
后来,她将自家小姐的衣物摊在火盆旁烤着,剩下的便交给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登徒子了。
至于这个登徒子,又是照看了柳芳菲一夜,不曾合眼。
翌日,光亮顺着窗棂丝绸透在柳芳菲脸上,她才悠悠转醒。
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柳芳菲四处看了看,熟悉的屋子、茶案还有身上这件熟悉的长袍,混着檀香。
掀开锦被,一股冷风顺着长袍进入肌肤,她这才意识到,身上竟不着寸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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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躺在软榻上,侧身看着屋内燃烧的炭火,昨日之事才渐渐浮上心头。
司徒一说他出了事?当时心里着急,迫切地想要见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可现下情况看来,自己应该是还未坚持到观澜苑便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他……
到底出了何事?
还好不好?
心里被未知的恐惧笼罩,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索性掀开锦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想要将火盆前烤着的衣物拿到身边。然而还未等到手触及轻衫,昨夜一直想着的人便推门进来了。
檀香气息随着木门“嘎吱”的声音逼近鼻尖,柳芳菲的手被卷进的风雪吓得一惊,生生止住了动作,停在半空。
司徒妄担忧她的身体,心情本就不愉,如今看到她掀开锦被光着膀子的模样,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越来越黑。
柳芳菲还停留着取衣的动作,看到来人失神的眸子情不自禁地上下打量起来。
看样子,他无碍。
暗自松了口气,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
“还笑?”
细微的动作被司徒妄精准捕捉,男人低斥,沙哑的嗓音传至耳边。
同时,她落入了这个温暖的、熟悉的怀里。
一如既往的霸道与强势。
柳芳菲惊讶地发现,被他抱了一会儿,自己却未曾想过要推开。
习惯与依赖竟是这样可怕的东西。
粗粝的触感传至额间,男人的大手轻抚着她红润的脸颊。
片刻,柳芳菲听到他松口气的声音。
“昨日我……”
“淋了雪,又烧着了。”
司徒妄简单解释,带着淡淡的不悦。
这是生气了。
柳芳菲低头,知晓他是因自己发热生气,却不知如何是好。
前世与张微生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都未曾有过这样修罗尴尬的时刻。
若即若离,忽近忽远。
自忖间,耳垂被一股湿热裹挟:“欢欢,在想什么?”
喑哑的声音紧贴耳蜗直冲额间,打断她的思绪。
柳芳菲本就紧张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吻扰得更为紧绷了,男人的动作却并未停止,伸手将她身子转动半寸,恰巧,四目相对。
“欢欢,我在这儿,你在想什么?”
男人也觉得好奇,这么个小小的耳垂,也能让他不知疲倦。
柳芳菲被这股子湿热惊得一阵战栗,虚浮无力地嘟囔:“知晓你生气,不知如何……”
“哄我?”
她害羞点头,最后索性将头缩进锦被,红透了。
锦被之上传来男人愉悦的轻笑,便更觉羞愤,一个劲儿往里缩。
“欢欢,你是要让我到里头来捉你?”
言毕,男人将锦被掀开,豁出一个口子,柳芳菲才得了新鲜空气,呼吸也畅快了些。
只是抬不了头,太羞了。
“欢欢想要哄我,其实有一法子,你可听?”
闻言,柳芳菲外头看他,无声应允。
“前夜你烧得糊涂,让我吻你。”
柳芳菲吓了一跳,伸手捂住他的唇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白皙的手臂再次暴露在他眼前,晃啊晃:“不过是胡言乱语,你可别再说了。”
司徒妄眯眼靠近半寸,拉过她的手置于锦被之中。
唇瓣扫过她脸颊,一呼一吸带着灼热,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打在肌肤之上:“欢欢,可就是你的胡言乱语,让我念念不忘。你说想要哄我,除却你的撩拨,恐怕再无其他法子了。”
撩拨。
柳芳菲心底微震,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引导着自己。
那日烧得糊涂的无意之语,竟让他有了半分想念吗?
“我……我不会。”
她深吸一口气,又用那猫儿似的声音回答。
“无妨。”
男人将她往怀里一带,轻声安抚,“你只需像我待你那般做便是。”
柳芳菲抿唇思忖,像他那般做……
登徒子?
她摇摇头,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转而脆生生地移开了话题:“昨夜司徒一公子说你出事,现下可没事了?”
“没事。”
提及此事,司徒妄脸色没由来得一僵,忘了处理小一这个蠢货了。
“我担心……小皇爷知晓你有二心,责罚你。”如若这样,她断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司徒妄低头看向这个软软弱弱的姑娘,空荡荡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似是想起了什么,拿过一侧烤干的衣服,替她一件件穿上。
比起昨日脱衣服的煎熬而言,今日就快速多了,手甫一触碰到粉色小兜,就被柳芳菲一把夺了过去,红着脸让他不许看。
司徒妄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她虚弱一些比较好。
最后,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使得柳芳菲脸蛋儿骤红,直至被他抱出屋子,都还未恢复正常。
司徒一与荟如在屋外守着,见着自家皇爷抱着头埋在狐裘里的柳姑娘,不禁摇头。
遗憾。
柳姑娘这样单纯还是被那老畜生给引诱了,可惜啊。
这样想着,同时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声音不小,荟如自是听到了,也跟着摇头。
不称职也就罢了,还随意编排主子,果然是个嘴碎的。
单纯的柳姑娘被老畜生司徒妄带到了观澜苑的另一个屋子。
甫一靠近,浓烈的蔷薇香从四面八方袭来,充斥鼻尖。
柳芳菲把头从狐裘中抬起,数千株粉蔷薇规规整整摆在屋里,留下一条小路方便行走。
司徒妄将她抱置屋内摇椅上坐稳,她便瞬间被粉色蔷薇包围,无处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