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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到时候,回了王府去,就是回家了,王爷好好休养,我们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顾元琛轻应了一声,便卷紧了绒毯。
  默了少顷,他呢喃道:“本王讨厌夏至之日,更不喜欢什么生辰之日!”
  “那就不过了,到时候王爷就称病,谁也不见——小莹和琉桐已经回来了,一直思念王爷,若是让洪英带她们前来定州行宫,想必夏至前一定能到。”
  “随便吧。”
  又沉寂许久,他蓦地坐起身,阴沉着眸光,冷冷道:“皇兄近来不是在定州微服私访,玩得不亦乐乎吗?让人去查!本王倒要看看他做了些什么,这般废寝忘食!”
  “他和赵书礼不放过本王,本王也不能让他痛快!”
  第55章 差池
  雨夜缠绵之后,楚澄在小宅小住了一日,一面教小怜写字读书,一面悉心陪伴着姜眉,倒也是难得的相逸安然。
  姜眉的心绪散了不少,人也肉眼可见地明媚了几分。
  只是入夜后,外宅大门前忽来了许多人,似持刀剑,姜眉瞧见楚澄出门时神色匆匆,似是有什么心事。
  她听着屋门外人声嗡嗡喧闹,担心了许久,见楚澄安然回到身边,提悬的心神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因而她最终还是问起了思虑已久之事。
  她毕竟还不知道楚澄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素来仗义,又熟识商贾名士,甚至与官府之人也常有往来,不禁担心他招惹上麻烦。
  顾元珩自然知晓姜眉聪慧,身份之事隐瞒越多,破绽便越多,此次便向姜眉许诺,一旦定州的形势安稳些,他便告知姜眉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不能言明,自有他一番考量,更多也是为了姜眉和小怜的安全。
  “可是苏威的事吗?那群恶徒也和他有关?”
  楚澄先前似乎提起过这样一个人,姜眉记下了。
  “是与苏威被杀一案有关,却也不全然是,此中形势的确有些复杂……不必担心。”
  姜眉犹豫片刻又写道:
  “那我能不能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功名在身?”
  顾元珩望着她的眼睛,视线不移,唇角泛起温柔浅笑:“小眉,你希望我有,还是没有呢?”
  她神色认真了几分,拍了拍顾元珩的手背,埋头写道:
  “你不要和我玩闹。”
  “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
  “我也不是一定要你说出口的。”
  “好,不闹了,小眉,我没有功名。”
  却不想姜眉的眉头更为紧蹙。
  她飞快写道:
  “那你却还是这样不小心?”
  “你没有功名,便是身不在官场。”
  “你在这里与县尉等私交甚密尚可。”
  “若是到了定州官场甚至是京城呢?”
  “你方才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方才有十几个人在门外,都带了兵器。”
  顾元珩怔住,连忙反握住了她的手,自责忽视了姜眉满心忧虑。
  “小眉耳力竟是这般厉害,隔着这许远,无需出门就听得到?”
  眼见姜眉急得要开口同他讲话,顾元珩连忙安抚:“好了好了,你不必担心,这些人并非是敌人,是我派他们来保护你和小怜的。”
  “小眉,我要离开几日,又担心你和小怜无依,让人保护好你们,这次离开,只怕当真是归期不定。”
  听他言语,似乎是要做什么凶险之事,姜眉下意识便是摇头,可是又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权管顾。
  “夏至前你能回来吗?”
  她在棋盘上缓缓写道,顾元珩再无心棋局,只答道“一定”,便俯身抱起姜眉,到了净室里,径直坐进了早已备满热水的浴桶之中。
  平日这浴桶只有姜眉一个人用,自然并不宽敞,故而她如今也只能坐在楚澄怀中,任凭水汽将她的面庞熏蒸通红。
  “这是我向小眉许诺好的。”
  “为此,我还修书婉拒了与胞弟的家宴,怎么会失约呢?”
  姜眉又问,问他能否平安回来。
  “一定。”
  她未回答,低头看着浴桶中的花瓣,忽然抬起手,弹了些水珠到他脸上。
  顾元珩还错愕着,她迎上前,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身子贴紧他的胸膛,在他耳边沙哑道:
  “我知道你骗我了。”
  “我——”
  不给顾元珩辩解的机会,姜眉仰头亲吻他,顾元珩自然是任由她摆布。
  “我不喜欢被人骗。”
  “但是我知道你骗我不是为了什么坏事。”
  姜眉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写道,眼底尽是伤怀。
  “你小心保重就好。”
  “以后不要骗我。”
  “我不能再被骗了。”
  不是不想被骗,是不能。
  她借着一旁的蜡火和倒映在水中的点光瞧着楚澄的脸,他生的很是俊雅,无论是眼神还是唇角,总是盈盈春风一般,含着温暖的笑意。
  特别是他从不躲避她的目光,即便她是先低下头躲避的那一个。
  顾元珩的小腹涌着阵阵暖流,他定了心神,柔声道:“我答应你,小眉,我并不愿骗你,你再等些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他把姜眉的手搭在自己的领口和胸膛处。
  入浴前,两人身上都只留下了贴身的亵衣。
  如此,自是任君采撷之意。
  他的心跳得很快,又许是姜眉纤瘦,她只感到自己的指骨也在轻轻震颤,烫得她有些恍然,下意识轻抚着。
  浴桶内毕竟有些狭小,骑跨在楚澄身上,与他的鼻尖不过方寸距离,姜眉反倒小心犹豫了许多,抚在他的心口t上,也是猫儿抓挠一般的力道,痒得他好不难过。
  水汽朦胧,他向后靠着浴桶,静静望着姜眉,一双黝黑的眸子灼如燃犀,几乎要把人的魂魄都烧起来,何况他平日端坐在那里便已然绝色。
  “情欲二字,越是真心而发,越是动人。”
  当日他说这句话时全然不觉,如今回想,却不禁让人羞怯。
  “小眉,方才只顾着对你许诺,还有件事我忘了?”
  姜眉回过身,正欲问是什么,便被他泼起的水珠弄湿了脸。
  顾元珩笑道:“方才还好好的,你却总是出神。”
  姜眉垂眸,拿起搭在一旁的布巾,欲要为他擦拭身体,却被他拦下。
  “不,不必侍奉我。”
  “那也应当去外面,不然——”觉察自己喘息声渐重,她连忙在楚澄掌心写道。
  “不必担心,这里就好。”
  他挺起身细细亲吻,手掌稳稳托住姜眉的腰肢。
  她亦忍不住喘息,得了空当,无力用手抓在他的手臂上,一双杏眼睁着,既是迟疑,又是生涩。
  顾元珩柔声安抚道:“不怕,你只当是平常沐浴便好。”
  姜眉的确这样想,可是这又要如何当做?
  在云雨欢好之事上,他似乎比她懂得更多新鲜的花样。
  手臂被夹得紧了,一时有些动弹不得。
  他又宠溺地衔咬起她的耳垂缓缓吮吸,安抚她:“放松些。”
  姜眉被他吻着哄着,早就失了思绪,只得闭紧双目伏在他的肩头,间或在他的颈侧留下斑斑红痕。
  “唔——”
  她的身子瑟瑟颤抖,浴桶里的水花来回波涌,热水拍在肌肤间,留下浅浅的粉红。
  他另一只手松开了她的腰,带着水流抚过她背上的伤痕,仿佛希望通过这样的轻抚,为她带走曾经的痛苦。
  她像只熟了的小虾一样弓起身子,却没脱得了他的怀抱,只是愈发渴望和他不休止地濡与津液,亲吻他不愿离开,心底空落落的,由内而外,陷入虚妄的空白中。
  她失神地伏在他肩头,嘤咛着,温存着。
  是不是胭虿散又发作了?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楚澄又抱着她让她转了个身,从身后堵住她的呢喃,直到方才迷乱的,虚妄的情形再现。
  随后听他说着什么“水冷了”,便被抱离了浴桶,坐在他腿上擦净身子和头发,回到熟悉的被褥中,带着一身花香,再沐入他身上清凉的兰草之味中。
  她想要什么,他便竭尽全力给什么,她说累了,勾着他的身子小声央求他,他便怜惜地拥着她乏累的身子,让她稍作喘息,给她说着教小怜写字的趣事。
  直到她小腹微涨,追着他的怀抱不肯放松,而后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姜眉发现小腹上烙伤留下的结痂掉下了一小片,露出了粉红的新皮,她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楚澄自责了许久,不该昨日带她沐浴太久,也不该和她贪图欢好。
  姜眉拿铜镜仔细照了照,即便今后伤口好全,这里注定会留下一道难以抹消的疤痕了。
  她瞧了又瞧,不只是看镜中的自己,还是那大大小小的伤痕,一时看得有些出神了,便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低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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