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功拿到手软:我办案领导放心/破案:我的厅长岳父 第239节
赵德柱本就是沈国荣的心腹,平日里靠着沈国荣的关系在厂里作威作福,接到指令后立刻想到了在厂区周边颇有势力的混混头目孙老四。
他找到孙老四,以“厂里处理内部纠纷”为名,许诺给一笔丰厚的报酬,让孙老四带几个手下“吓唬吓唬”陈江河,“只要让他乖乖听话,钱不是问题”。
孙老四当时正缺资金周转,一口答应下来。
6月28日傍晚,赵德柱亲自给陈江河打电话,以“设备问题有新进展,需要当面商量”为名将他骗至厂区深处废弃的原料库——那里偏僻荒凉,平日里几乎没人去。而孙老四带着三个手下,早已在原料库的阴影里埋伏妥当,手里还拿着钢管和砖块。
当陈江河走进原料库,看到孙老四等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时,立刻意识到了危险,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厉声质问赵德柱:“沈国荣让你们来的?就因为我要揭露你们的阴谋?你们这是违法犯罪!”
冲突一触即发,孙老四等人扑上前去,陈江河激烈反抗,一边躲闪一边大声斥责他们无法无天。混乱中,孙老四被陈江河踹倒在地,恼羞成怒的他爬起来后,拿起钢管就朝陈江河的头部猛击过去,其他几人也一拥而上,用砖块和钢管朝着陈江河的头部、胸部疯狂击打。
没过多久,陈江河的反抗声就消失了,他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我哥当时就慌了,跑过去探了探鼻息,吓得腿都软了,说人没气了。”孙老五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德柱也吓傻了,哆哆嗦嗦地给沈国荣打了电话。沈国荣赶过来的时候,脸色比纸还白,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说这事必须彻底掩盖,不然所有人都得完蛋。”
按照沈国荣的指令,几人在现场找了一块废弃的蓝色塑料布,将陈江河的尸体包裹起来。
孙老四开着自己的红色东风罐车,将尸体运到厂区内正在建设的新宿舍楼工地——那里当时正挖着地基,夜色浓重,没人会注意。
他们趁着夜黑,匆匆将尸体埋进了地基深处,又用土和碎石掩盖好痕迹。
事后,沈国荣利用自己的职权,一方面压下了陈江河失踪的事情,另一方面在厂里散布“陈江河携技术资料跳槽南方大厂”的谎言,还伪造了一份陈江河的“辞职申请”。
为了堵住孙老四的嘴,他给了孙老四一大笔钱,让他带着核心手下立刻离开昆北,永远不许回来。
“我哥拿了钱就跑了,先是去了南方,后来听说又去了境外,这么多年,只给我打过一次匿名电话,说让我别再提以前的事,好好过日子……”孙老五说完,像虚脱一样瘫在椅子上,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拿到孙老五的关键证词后,吕严立刻将所有信息汇总上报给罗飞。
省厅会议室里,灯光通明,案件相关人员全部到齐,墙上的白板上贴满了证据照片和人物关系图,1999年6月28日的时间节点被红笔圈了出来,格外醒目。
“现在案情已经基本清晰,沈国荣是幕后指使者,赵德柱是直接策划者,孙老四是动手行凶者,陈江河的死因和埋藏地点也已经明确。”罗飞站在白板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孙老四还在逃,他是直接行凶的关键人物,只有抓到他,才能完整还原案发经过;沈国荣这边,虽然有孙老五的证词和部分间接证据,但缺乏他直接指使杀人的铁证,必须进一步突破。”
罗飞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敲白板上“孙老四”和“沈国荣”的名字,果断部署收网行动:“兵分两路,同时推进!”
“a组由吕严和苏曼带队,”罗飞看向吕严,“根据孙老五提供的线索——孙老四可能靠着当年沈国荣给的钱做走私生意,联合边防、出入境管理部门,以及当地警方开展跨国追缉。重点排查当地的华人商会、走私团伙,务必找到孙老四及其同伙的下落。这是厘清案发细节、锁定直接行凶者的关键,绝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明白!我们今晚就动身前往边境!”吕严站起身,眼神坚定。
“b组由我亲自指挥,针对沈国荣。”罗飞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沈国荣现在是省人大代表、著名企业家,社会地位高,反侦察能力强,而且他的律师团队肯定早有准备。鉴于直接证据仍有缺失,我们不能贸然采取强制措施,先对他进行正式讯问,采取‘敲山震虎’的策略,通过抛出证据链施加巨大心理压力,打乱他的阵脚,寻找破绽。”
他看向杨宇:“技术组继续深挖,重点查沈国荣在1999年前后的财务往来,特别是与设备采购相关的资金流向,还有他给孙老四打款的证据。另外,赵德柱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的家人、当年的下属,都要重新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吕严苏曼带着a组队员连夜收拾行装,赶往边境口岸;
罗飞则让人通知沈国荣,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让他次日到省厅接受讯问;
杨宇的技术小组则继续埋首在海量的财务数据和旧档案中,寻找那把能彻底锁死沈国荣的“钥匙”。
省厅审讯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冰冷的铁桌隔开了两方,一侧是罗飞和两名审讯员,另一侧是沈国荣和他的律师。
沈国荣穿着一身考究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支名贵的钢笔,表情看似镇定,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刚一坐下,就带着一丝被无端打扰的愠怒开口:“罗厅长,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沈国荣在昆北做生意几十年,一直守法经营,每年为地方贡献上亿税收和上千个就业岗位,怎么会和二十年前的一桩员工失踪案扯上关系?”
他的律师立刻附和道:“罗厅长,我的当事人身份特殊,希望你们的讯问能有合法的依据,不要影响他的正常工作和社会声誉。”
罗飞没有被他们的气势压倒,只是平静地推过一份文件:“沈先生,我们今天请你过来,是因为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回答。首先,1999年6月,红星厂引进‘德国生产线’期间,你作为副厂长,主要负责哪些工作?”
“引进生产线是厂里的重大决策,我负责统筹协调,包括设备考察、合同签订这些工作。”沈国荣回答得滴水不漏,“那条生产线虽然最终没能挽救红星厂,但当时确实是经过集体研究决定的,手续都合法合规。”
“那你和当时的技术员陈江河,关系怎么样?”罗飞话锋一转,目光紧紧锁住沈国荣。
提到“陈江河”,沈国荣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陈江河?有点印象,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就是性子太倔,总爱钻牛角尖。当时他对生产线有不同意见,我们确实有过几次争执,但都是工作上的分歧,谈不上私人恩怨。后来他突然辞职去了南方,我还觉得挺可惜的。”
“辞职?”罗飞冷笑一声,开始一步步抛出证据链。
他先将一张陈江河的遗骸照片推到沈国荣面前:“这是我们在红星厂新宿舍楼地基下发现的遗骸,经过dna比对,确认就是陈江河。他不是辞职,是被人杀害后埋在了那里。”
沈国荣的脸色微微一变,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但还是强装镇定:“这……这不可能吧?当年厂里明明说他辞职了……”
不等他说完,罗飞又拿出恢复的通话记录:“1999年6月25日到28日,你家的电话和陈江河的宿舍电话有三次通话,每次都不超过一分钟。6月28日傍晚,陈江河失踪前,先给你打了电话,然后又打给了孙老四的台球厅。而孙老四,是你让赵德柱找去‘教训’陈江河的人。”
“这都是片面之词!”沈国荣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通话记录能证明什么?我和陈江河讨论工作,他和孙老四有什么联系,我怎么会知道?赵德柱已经死了!”
罗飞没有理会他的狡辩,继续抛出第三份证据——孙老五的证词笔录:“这是孙老四的弟弟孙老五的供述,他详细说明了,当年赵德柱受你的指使,找孙老四去教训陈江河,结果失手杀人。事后是你下令掩盖罪行,用红色罐车将尸体运到地基掩埋,还给了孙老四一笔钱让他跑路。”
每出示一项证据,沈国荣的脸色就阴沉一分,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律师在一旁低声提醒他:“沈先生,没有确凿证据前,你可以保持沉默。”
沈国荣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强硬:“孙老五是个有前科的地痞,他的话能信吗?他肯定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故意攀咬我!”
罗飞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沈国荣:“沈国荣!你不用急着狡辩。1999年6月28日晚上7点到10点,你在哪里?谁能给你作证?陈江河为什么在与你通话后,会独自去偏僻的原料库?为什么他的遗骸会出现在你们厂的新宿舍楼下?这些问题,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连串凌厉的发问,如同重锤般砸在沈国荣的心上。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开始躲闪,但就是闭口不言。
审讯陷入了僵局,但罗飞知道,沈国荣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
审讯陷入僵持的同时,边境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吕严带领的a组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于当地一处华人聚居的走私窝点中,成功抓获了已改名换姓“李四海”的孙老四。
当时孙老四正准备乘船偷渡到南亚,被埋伏在码头的侦查员当场制服。得知孙老四被抓的消息,罗飞立刻下令暂停对沈国荣的审讯,等待孙老四被押解回昆北。
审讯室的灯光冰冷而刺眼,孙老四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二十年的逃亡生涯在他脸上刻满了沟壑,眼神浑浊而麻木。
吕严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红星厂的老照片、陈江河的遗骸、那辆红色罐车的资料。
"孙老四,认识这些人吗?"
孙老四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嘶哑地说:"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1999年6月28日晚上,原料库发生了什么?"苏曼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孙老四的双手开始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突然崩溃地抱住头:"我说...我都说...是赵德柱让我去的,说教训一下那个不懂事的技术员..."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当晚的经过:如何埋伏、如何动手、如何发现人没气后的惊慌。每一个细节都与现场勘查、物证检验结果完全吻合。
"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他...他认出我了,说要报警...我一时害怕就..."孙老四痛哭流涕,"后来沈厂长来了,说必须把尸体处理掉..."
"沈厂长?沈国荣?他具体说了什么?"
"他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必须处理干净',让我们用塑料布包好,开我的罐车去新宿舍楼工地..."孙老四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对了...沈厂长当时还拿走了陈江河的笔记本,说里面有重要东西..."
这个消息让审讯室里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与此同时,杨宇带领的技术组对沈国荣郊区别墅的搜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在一个隐藏在书房字画后的保险柜里,他们不仅找到了大量现金金条,更发现了一个褪色的牛皮笔记本——正是陈江河的工作笔记。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清晰地记录着他对生产线采购的质疑和发现的账目问题,还夹着几张复印的票据证据。而在笔记本的扉页,有一个模糊的血指纹。
经鉴定,血指纹属于陈江河,而笔记本上的另一组指纹,正是沈国荣的。
当这些证据摆在面前时,沈国荣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瘫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以为二十年过去了,一切都该被遗忘了..."
他交代了全部事实:因为陈江河掌握了他侵吞公款的证据并威胁要举报,他指使赵德柱"解决这个麻烦"。没想到事情失控,他不得不亲自善后。那个笔记本,他原本打算销毁,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第412章 审判(求追更求收藏)
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内,国徽在穹顶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鎏金的“法”字悬挂正中,散发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庭内空气仿佛被凝固,旁听席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其中不乏头发花白的红星厂老工人,他们攥着褪色的厂徽,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沉重。
被告人席上,沈国荣穿着一身灰蓝色囚服,往日精心打理的头发如今散乱地贴在头皮上,鬓角的白发格外刺眼。
他低垂着头,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全然没了昔日企业家的意气风发。与之相对的公诉人席前,厚厚的案卷码成整齐的方块,每一本都承载着二十年的等待与追寻。
旁听席第一排,陈江河年迈的父母并肩而坐。
陈父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背脊挺得笔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告席,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未干的泪痕;陈母则紧紧攥着丈夫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变形,单薄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庭审已持续了三天,控辩双方的交锋激烈而胶着。
公诉人随后逐一出示证据链:水库底打捞的白骨经dna比对确认是陈江河,铁盒中的工作证与旧照片成为身份铁证;
恢复的通话记录,清晰标注着1999年6月28日陈江河与沈国荣、孙老四的联系轨迹;
红色罐车的报废记录与行车路线推断,印证了抛尸过程;
孙老五的证词与孙老四被捕后的供述相互印证,完整还原了行凶经过;“陈疯子”的呓语笔录虽零散,却与物证形成了关键交叉。
以及陈江河的工作笔记本。
沈国荣的辩护律师在铁证面前,已无力否认核心事实,只能围绕“主观上无杀人故意”“仅参与后续掩盖行为”“部分证据因年代久远存在瑕疵”展开有限辩护。
沈国荣本人全程几乎保持沉默,只是在律师提及“企业家贡献”时,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苦笑。
直到最后陈述环节,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陈江河父母身上,法警上前将他带离被告席,他转身时,眼角的余光扫过旁听席上红星厂老工人愤怒的眼神,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
休庭合议的四十分钟里,法庭内鸦雀无声。陈父轻轻拍着妻子的背,低声安慰:“快了,马上就有结果了。”当审判长身着法袍重新走入法庭,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经合议庭评议,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相关规定,现作出如下判决——”审判长的声音庄严而洪亮,“被告人沈国荣,犯故意杀人罪(间接故意),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徇私枉法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妨害作证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紧接着,审判长宣读了同案犯的判决:“被告人孙老四,犯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极其恶劣,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刘华(孙老四同伙),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槌“砰”地落下,震得人心头发颤。
陈母再也抑制不住,嚎啕一声瘫倒在身旁儿子(陈江河的弟弟)的怀中,二十年的冤屈、思念与煎熬,在这一刻彻底释放。旁听席上,红星厂的老工人们纷纷抹着眼泪,有人哽咽着说:“江河,你看见了吗?坏人被判刑了!”
法槌落下,案件尘埃落定,但它所激起的余波,却在社会各界持续扩散。
《昆北晚报》以整版篇幅刊发了题为《二十年沉冤昭雪:红星厂血案背后的正义坚守》的报道,详细还原了案件的侦破过程。
报道迅速被各大媒体转载,引发全国范围的深度讨论。网友们的评论刷屏了社交平台,有人聚焦“历史积案的追诉时效”,为司法机关不放弃旧案的态度点赞;
有人深挖国企改制背景下的资产流失问题,呼吁加强对改制过程的监管;也有人探讨“企业家原罪”与司法公正的边界,认为无论身份地位如何,违法必受惩处。
陈江河的悲剧,被许多评论者视为一个时代转型期的伤痕缩影——在效率优先的改革浪潮中,总有坚守原则者被暗流吞噬,而正义的迟到,更凸显了其不可缺席的价值。
罗飞的办公室里,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案卷上,将“陈江河案”四个字镀上一层暖光。他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喜悦,反而感到一种沉重的释然。
桌上放着陈江河父母送来的锦旗,“昭雪沉冤,为民做主”八个金字格外醒目。
他想起审讯沈国荣时对方说的“我只是想让厂子活下去”,也想起陈江河留在铁盒里的那句“设备有问题,不能让工人冒险”。
两种“初心”的背离,最终酿成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