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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96节

  在谢世荣去缴费的这段时间,何长宜撑着精神,笑容满面地和峨国医护套近乎,动作隐蔽地塞出去几个信封
  ——信封是她用捡的病历废纸临时叠的,里面装了一千到五千不到的卢布。
  原本态度冷漠的医护们在收到信封后,低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再抬头时脸上便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立刻就变得亲切多了。
  当谢世荣拿着缴费票据回来时,谢迅已经换到了最好的单人病房,各式监控仪围在床边,两只手放在被子上,一只手输着血,另一只手则打着点滴。
  何长宜坐在沙发上抬着腿,中年护士正小心地拆开她腿上的纱布,重新处理伤口。
  谢世荣惊叹道:“乖乖,这峨国人的效率就是高,我才交上钱,你们这都享受上了!”
  安顿好谢迅这边,何长宜拄着护士找来的拐杖,用护士台的电话打给董德志和两个私企代表。
  何长宜安排他们住在乌拉尔旅馆,这家旅馆的老板是钟国人,服务员和住客也多是钟国人,对于不会说峨语的人来说,住在这里要更方便一些。
  还在车上的时候,何长宜问几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是想回国,她马上订回京城的机票,将人安安全全地送回去;要是愿意留下来,她就安排一次莫斯克旅游,保证吃好喝好玩好,给各位压压惊。
  董德志却说:“何小姐,你在国内提到的废钢在莫斯克吗?要在的话,我能不能去实地看一看?”
  在火车大劫案后,没想到董德志竟然还记得何长宜邀请他们来峨罗斯的目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在国外经历一场死里逃生的劫掠后,只想赶紧回到安全的国内,或者放肆玩一场,彻底洗刷掉恐怖的记忆。
  而董德志居然还能想着工作。
  何长宜有些吃惊,反应很快地说:“当然可以,不过废钢堆场太占地方,我放在附近的小城市。您要是想看的话,我马上安排参观。”
  另外两个私企代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道:
  “啊……那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就是不知道远不远……”
  何长宜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说:“不远,离莫斯克很近,当天往返来得及,住莫斯克还更方便,您什么时候要看现场说一声就行。再说了,大伙儿历尽千难万险才来到莫斯克,也别光看堆场,去红场走一走,逛一逛沙皇王宫,正好我认识几个留学生,让他们来给大家当翻译和导游,再拍些照片,也算不白来一趟。”
  于是皆大欢喜。
  医院里,何长宜挂了电话,确认董德志三人没被出租车司机抢劫,已经安全到达旅馆。
  对于跳车后不知所踪的彭主任,何长宜在火车上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告知车长,并联络了沿途车站,请他们派人在铁路沿线寻找一位四十余岁的钟国男性。
  现在过去不到十二小时,目前还没有找到人的消息。
  当时的情况看着是有劫匪的火车更危险,车外似乎更安全,但谁能想到跳车逃走后,劫匪还会强行刹停列车,下车去追人呢?
  何长宜等人留在了看似危险的车厢,最终靠自己挣出一条活路,反而全须全尾地抵达莫斯克。
  这世上的事,有时说不准。
  何长宜在火车站留下联系方式,如果他们找到彭主任的话,请第一时间联系她。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就像等待昏迷中的谢迅苏醒。
  何长宜拄着拐走过来,试了试他手臂的温度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输血管。
  隔着透明的管子,冰冷的血液穿过手心,带着她的温度输入谢迅的血管内。
  谢世荣看到了就说:“哪有那么娇贵了……”
  何长宜对他一向不客气,吩咐道:“你坐过来,去暖那边的输液管。”
  谢世荣没奈何,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情愿地拖着腿走过来,照她的吩咐去握输液管。
  他看一眼床上谢迅苍白的脸,心里悄悄嘀咕:
  这小子,哪来的好命哦……
  突然,病房的门被“哐当”一声打开,有人像龙卷风一般卷进屋内。
  何长宜警惕地要站起身,还没看清来人,先被人抓着肩膀从椅子上拔了起来。
  “你受伤了?”
  看清阿列克谢的脸,何长宜藏在手心的手术刀片滑回了衣袖暗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不答反问,拍拍阿列克谢抓着她胳膊的手,示意他先放开。
  阿列克谢却不肯。
  他像是一头真正的熊,毛发蓬乱,凶性毕现,浑身上下带着噬人的血色。
  可是他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
  何长宜被像个小孩似的拦腰抱起,极轻柔地放在沙发上。
  阿列克谢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地将她受伤的那条腿放在自己膝盖上。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触碰伤口处的纱布,却又在伤口上方一公分的位置停下来,虚虚抚过纱布透出的血洇。
  “痛吗?”
  这是自从受伤以来,第一次有人问何长宜痛不痛。
  其他的人也会关心她,但更多的是“你还好吗?”“你还清醒吗?”“你能自己走路吗?”
  而不会问她“你会不会很痛?”
  仿佛大家都默认,像她这样强悍而一往无前的人是没有长痛觉神经的,她感觉不到疼痛,疼痛也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真的很痛。
  钢珠打穿小腿时很痛,流血时很痛,没有麻药缝合伤口也很痛。
  即使是现在,她腿上的神经疼得一跳一跳,像是有火在烧。
  何长宜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有点湿。
  “还好……”
  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
  “打伤我的家伙将来会比我更痛。”
  阿列克谢抬起手抚过她的眼睛,带走那些湿润而软弱的液体。
  何长宜被迫闭上眼,轻声地用峨语说:
  “阿列克谢,我没有要破坏氛围的意思,但——你洗手了吗?”
  阿列克谢的动作一顿,下一刻,他手上姿势一变,掐着何长宜的两颊,将她的嘴捏成鸭子嘴。
  “你受伤的为什么不是嘴?”
  谢世荣在一旁噤若寒蝉,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
  这老毛子太吓人了,比他在露天市场见过的来收保护费的黑|帮还吓人,一看就是手上真有人命的,和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年轻不一样。
  但看起来好像还是何长宜更可怕。
  她“啪”地一下打开老毛子的手,慢条斯理地将脚抵着他的胸口,还用峨语说了什么。
  谢世荣很想听懂,奈何何长宜语速太快用词精深,他那点峨语储备压根不足以支撑做听力理解。
  只能看出来老毛子很不高兴,眉眼沉沉,但却没动作,任由何长宜踩着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听不懂,但谢世荣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像峨语版双口相声,一个女冯巩一个男牛群,作为唯一的观众,他真的很需要一个翻译啊!
  突然,老毛子横过来一眼,眼锋如刀,吓得谢世荣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阿弥陀佛,这家伙可真吓人!
  阿列克谢强硬地要将何长宜从医院带走。
  “你受伤了,应该被照顾,而不是拖着废腿试图照顾另一个伤员。”
  何长宜原本还感慨这家伙难得说一句人话,没想到他下一秒就说:
  “我不想向祖母解释为什么你变成一个残废。”
  何长宜:“什么?残废?!”
  她气得眼睛都瞪大,阿列克谢便从善如流地改口道:
  “好吧,一个美丽的残废。”
  何长宜深呼吸以平复心情。
  她瘸了一条腿,手里没刀,枪里没子弹,暂时先放他一马——不行,她还是想凌迟了这头该死的熊!
  而阿列克谢已经阴沉地看向谢世荣。
  “你在这里照顾他。”
  谢世荣露出哭一般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何长宜:“这老毛子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
  何长宜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谢世荣顿觉不对,而吓人的峨国男人突然扯了扯嘴角。
  “谁是老毛子?”
  他用的是中文。
  谢世荣:……
  完了。
  救命啊!
  何长宜不放心谢世荣照顾昏迷的谢迅,临走前请护士找了一位护工大婶,拥有极为宽广的怀抱,一人可以顶两个谢世荣。
  谢世荣嘀咕:“这老毛子的女人也就年轻的时候还能看,年纪大了简直胖的不像人……”
  护工大婶才不管他说什么,一把将站在床边碍手碍脚的谢世荣搡了个趔趄,接着手脚麻利而温柔地调整了谢迅的姿势,垫着枕头,让他能趴得更舒服。
  她又找护士要了棉棒,蘸着水擦了擦谢迅干裂的嘴唇。
  何长宜瞧着还算满意,预付了三天的费用,外加百分之十的小费。
  护工大婶笑开了花,拍着汹涌澎湃的胸脯保证,一定还她一个活蹦乱跳的谢迅。
  阿列克谢看了看昏迷的谢迅,嗤了一声。
  “一个逃跑时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刀的懦夫也值得你去关心吗?你的关心这么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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