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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61节

  “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邻居却不再说话,用憎恨而诡异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直到电梯抵达办公室所在楼层,何长宜走出去,邻居的脸消失在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后。
  何长宜询问门房老太太,她含糊不清地说:
  “可能是一些苏|共的余孽吧……别担心,我们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真理部永远别想再出现!”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何长宜走在街上时,她在墙上看到了一副粗糙的海报,上面写着【为了没有资产阶级的峨罗斯!】
  海报一幅接着一幅,贴满了整个街道,看不到尽头。
  风吹过,没粘好的海报边缘掀起来,簌簌作响。
  此时,社会氛围还在不断的恶化。
  何长宜乘坐包下的出租车回家时,那位中学数学老师在她下车前,忍不住提醒道:
  “何小姐,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的话,你最好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公共场合。”
  何长宜问她:“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老师只是摇摇头,轻声地说: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们外国人没有关系。为了安全……我希望你安全,你和那些资本家不一样。”
  说罢,她不再解释,探过身拉上车门,一脚油门离开了。
  何长宜回到维塔里耶奶奶家,这里的气氛也并不轻松。
  围在壁炉前的老头老太太们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看起来神情非常严肃,而当他们看到何长宜时,平素亲切的目光变得有些别扭。
  不是敌意,更多的是尴尬和不知所措。
  于是他们纷纷转开视线,不再看她。
  何长宜奇怪极了,维塔里耶奶奶迎上来,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我的孩子,你一定很累了吧,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当何长宜坐下后,那些老头老太太像是约好了一般,接二连三地告辞离开,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维塔里耶奶奶。
  何长宜不解地问:
  “维塔里耶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塔里耶奶奶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
  “1991年再次出现了。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何长宜若有所思,问道:
  “我能做些什么吗?”
  维塔里耶奶奶只是说:
  “确保你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回到钟国吧。”
  何长宜再追问时,维塔里耶奶奶苦笑着不说话。
  她看起来不像是想要故意隐瞒何长宜,而是难以启齿,或者说家丑不可外扬,无法谈及。
  何长宜也不再逼迫这位慈爱的老人,她经历了太多历史,不应该再承受这些压力。
  于是,何长宜开始看报纸看电视,看一切她之前没有重视的时事新闻和时政评论——要知道她之前只对商务政策和汇率变动感兴趣。
  看着看着,何长宜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在1991年那个黑暗的圣诞节后,原本庞大的联盟分崩离析,散落成互相为敌的多个国家。
  而原本就供应紧张的物资此时变得更加糟糕,物价像是坐了火箭一样疯涨,而人们的工资却最多坐着驴车。
  光是面包就涨了十五万倍,越来越多的人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无法实现。
  原本受不了联盟糟糕经济环境而选择拥抱资本主义,此时却发现资本主义更差,巨大的贫富差距和恶劣的治安环境,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念过去的联盟。
  即使存在官僚主义和僵化体制的问题,但至少那时候他们能吃得饱饭。
  但也不是所有人怀念联盟,他们需要民主,需要自由,只要熬过开始的困难,他们的生活就一定能变得像西方人一样好。
  于是,社会开始割裂,一部分人想要回到过去,一部分人却坚持要留在现在。
  就像有人所说的“一半的峨罗斯冲上前去,一半的峨罗斯退回去。”
  割裂的社会让每个人成为每个人的敌人。
  黑色的十月要来了。
  第34章
  在真正的爆发前, 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些不祥的预兆。
  何长宜运来莫斯克的一车皮货物被抢了。
  倒也不是说跨国火车运货有多安全,事实上,峨罗斯境内被偷抢的火车皮不计其数, 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
  但抢到了莫斯克就是另一回事儿。
  当时这趟列车已经抵达莫斯克,即将在货运站卸货的时候, 突然遭遇抢劫, 列车上的全部货物都被抢夺一空。
  面对无数要求赔偿的托运人,火车站直接一个躺平放弃挣扎,给每人发了一张事故证明。
  至于赔偿,什么时候保险公司肯出血,那就什么时候再说吧。
  何长宜拿着一张废纸般的证明, 有些头疼。
  这批货物全部都是一位新客户预订的,突然发生抢劫的案件导致货物无法如期交付。按照合同的约定,她得为延期交付赔一大笔钱。
  而赔钱还不是最麻烦的。
  与这位客户的合作是何长宜进一步拓展峨罗斯市场的重要一步, 如今双方的信任关系还没有建立起来,首次合作就被突然发生的抢劫案打断, 之后能否继续顺利合作下去?
  为了拉住这位重要客户, 何长宜不惜大出血赔偿, 以免对方认为她在一货二卖, 打着抢劫的旗号将货物卖给了出价更高的其他人。
  但问题还不止于此。
  何长宜新设在莫斯克郊区的一个仓库被烧了。
  幸运的是,当时仓管员不在里面,只有货物被毁,人没事。
  “差一点, 只差一点, 我就要被烧死了!”
  何长宜不得不先去安慰这位被吓坏了的仓管员,之后才有心去看仓库内货物的毁损程度。
  放火的人非常熟练,他确保了仓库内没有一处没被火烧的地方。
  也就是说, 没有任何货物能够逃脱火灾,它们全部变成了灰烬。
  事实上,由于火太大,地面被火焰的高温烧熔,一部分的土地甚至看起来像玻璃。
  何长宜咬牙切齿地在账本上记下这一笔亏损。
  以及数笔违约金。
  虽然货损严重,但何长宜的信誉没有倒塌。
  相反,在拿到合同约定的违约金后,客户们反而更加信任她,重新签署了新的贸易合同。
  一些老客户直接拒绝了违约金,拍着何长宜的肩膀说:
  “亲爱的何,我相信你,我们之间不需要违约金,只要下一批货物运来就足够了。”
  最近的形势着实不妙,何长宜停下原本扩张的计划,转而采取收缩战略,除了已经发货的订单,其他的能延期交付就延期交付,不能延期交付的就协商解约。
  大部分客户表示理解,也有小部分冒险主义者坚持要按合同约定的时间交货。
  对于后者,何长宜干脆支付违约金,强行解约止损。
  而已运抵莫斯克货物,何长宜一方面要求客户立即提货,另一方面将货物从分散的偏远小仓库中集中到安全性更高的大型仓库,虽然仓储和保险费用直线上升,但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次出现火烧仓库的情况。
  何长宜还将存在本地银行账户的资金迅速兑换成美元或黄金,在给地下钱庄交了一笔相当高昂的抽成后,转到了国内账户。
  但有时人力已经达到极致,仍抵不过天命难违。
  事态的恶化非常突然。
  一夜之间,城市里到处是穿着迷彩军装的人,十字路口搭起了街垒,时不时响起枪声。
  卡车停在路边,向普通人发放步|枪和电棍,无论他们会不会用。似乎只要属于“自己人”,就天然有权拿起枪来。
  由于前一天忙到深夜,何长宜没有回维塔里耶奶奶家,而是留在了办公室休息。
  当她醒来时,外面的形势像是一夜间回到二战,又或者是更早的十月革命。
  而某种程度上,支持联盟与支持峨罗斯的两个阵营,更像是今日的“红军”与“白军”。
  这大概是七十六年前的革命者所无法预见的吧,虽然没有沙皇,但他们的后代却分裂成两个派别,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彼此。
  何长宜站在窗边,楼下已经乱成一片。
  无数人蜂拥向中央广场,以及位于广场附近的议会大厦和政府大楼。
  像一条黑色的河流,喧嚣而狂热,让挡在前面的警察防线看起来无比脆弱。
  何长宜眼尖地注意到站在最前方的几个警察看起来有些眼熟,是火车站警察局的人,看起来他们是被紧急调来阻止人群前往市中心。
  但显然,和这条源源不断的黑色河流相比,警察的人数太少,螳臂当车一般的绝望无力。
  警察是合法持有枪支,可人群却持有更多的枪,不管是否合法。
  当人处于群体中时,判断力和自控力一同归零,而道德法律变成脆弱的丝线,控制不了一头疯牛。
  在警察试图阻止人群的前进时,突然,枪响了。
  不知是哪一方率先开的枪,但这像是一个信号,将原本勉强维持的平和状态彻底撕裂。
  何长宜心中一紧,她的目光快速在警察队伍中逡巡而过,寻找一缕金色的痕迹。
  但糟糕的是,警察们穿着全套防备装备,除非是角度恰好,否则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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