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第104节
“霍吟,你是不是忘了?”
他挑了下眉,懒洋洋地朝她倾身, 轻描淡写地提醒她:
“我要是想让你就范,还编什么小故事?直接把你关起来,甚至不用关你, 我们都可以继续那几天的事。”
距离拖近,压迫感也欺近,满是野性难驯的张力。
谢青缦凉凉地对上他的视线,“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叶延生?”
但确实比之前的保证更能说服她。
像他这种一言不合就强取豪夺的变态,真不想放手,完全能够直接玩强制。威逼、利诱, 太多手段可以选,哪用得着绕这么一大圈,编个小作文出来哄她开心。
谢青缦沉吟片刻,态度微微松动,“行,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
叶延生唇角勾起,语气里都透着几分愉悦,“哦,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和好了?”
“不行。”
“凭什么?”叶延生不爽。
谢青缦没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举了下手,提醒他干的好事——
她双手还被发带绑着呢。
叶延生凝视着她,笑了下,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腕间的活扣一扯,发带落下。
漆黑的碎发下,他的眸子里溺着几分深情,中和了往日不羁的锐利。
“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什么可以,”谢青缦扯起一个假笑,“你要不要看看我怎么出去?”
她的颈侧和锁骨,挂着他刚留下的痕迹。
还有一处,在锁骨下方,被一字肩半遮半掩的,藏在领口里。
好死不死地处在胸的边缘,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情-事,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罪魁祸首毫无愧疚心,只是拽着她领口的白玫瑰,掩耳盗铃似的往上提了提。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她那里。
谢青缦呼吸微窒,没好气地拍开了他的手,“你别给我扯坏了。”
“那怎么办啊,阿吟,”叶延生眉眼深邃又轻佻,语气里隐有笑意,透着几分坏,“我让人送衣服来,你在这儿换?”
那不就坐实了他在这里弄她吗?
谢青缦听得眼前发黑,谢绝了他的馊主意,“起开吧你,别添乱了。”
她低着头整理头发,试图掩盖他的罪证。
叶延生的手臂从谢青缦身后缠了上来,牢牢地抱住了她。
他的声音泛着懒,贴近了她的耳垂,“那我们要分多久才能和好?”
谢青缦也没挣脱他,任由他抱,语气不带什么温度地提醒:
“我是去年知道这个画像的,前男友。”
叶延生不满地嘶了声,圈着她的手握住她的柔软,狠狠捏了下。
“你不会是想分一年吧?”他嗓音低沉,有威胁的意味,“那我觉得,我们今晚就可以继续之前的事了,前女友。”
谢青缦狠狠踩了他一脚,“那你这辈子就别跟我和好了,你孤独终老吧。”
她可太了解他了。
再让他发散下去,他能整出个分手play。
叶延生闷哼了声。
他也没撒手,反倒抱她更紧,将脸埋在了她的肩颈间,低沉的嗓音很郁闷:“可是宝宝,你不能这么对我。”
呼吸掠过她颈间,弄得她浑身一颤。
他的声音也是。
他又唤她,偏冷的音色磁性又抓耳,蛊惑人心,“宝宝。”
谢青缦心尖一跳。
她偏头躲了躲,反手抵着他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推了两下,十分冷漠,“你现在叫什么都没用,我不吃这一套。”
叶延生动也不动,“那我们的两周年怎么办,就剩一天多了。”
“……”
老天,他怎么还记得这个。
谢青缦觉得好笑,但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你自己过吧。”
她朝他偏了下头,“而且我真的没空,这几天我要去趟欧洲,你不是也有事吗?”
space ai在美国牵扯进的法案比较麻烦,跨国反垄断法本来就不好打,美国联邦政府又一贯爱压制别国产业,这一次想平稳落地,指不定要放多少血。他跟她待在一起的几天里,每天都有国外的电话会议打来,总要去处理的。
重逢两周年,又不是恋爱两周年,过不过的不都一样吗?
也不知道他执着个什么劲儿。
叶延生抱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想通了,做出妥协,“那你不能出去住。”
“行啊,”谢青缦笑吟吟地,“我们分床睡。”
叶延生装听不见,还在她身后箍着她,手贴在她那里,不太老实地要继续。
砰砰砰——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搅散了包厢内的旖旎。
谢青缦推开他,迅速躲闪到了一边去。叶延生低冷的嗓音里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谁啊?”
锦棠的经理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心里咯噔一下。
但门都敲了,他还是硬着头皮汇报,说外面有人找,是那个挑事的公子哥的父亲,要亲自给谢青缦道歉。
反应够快的,姿态也够低的。
但这并不见得是对方多有诚意,之所以委曲求全,不过是因为今天得罪了一堆活阎罗,怕断送前途而已。
对方心知不痛下杀手处理这个逆子,事情很难收场,很快就会牵扯到整个家族。虽然事后补救不见得奏效,但一点都不表态,那就真成了坐着等死了。
可他来得不是时候,叶延生兴致都被搅和没了,见谢青缦也躲他远远的,更加不痛快。
“让他滚蛋。”
-
因为这个小插曲,和顾娆的聚会,碰面不到两小时,就彻底夭折了。顾娆被弄回了家里,少不了一顿教育,还不知道哪天出来。谢青缦也直接跟着叶延生回去了。
当晚,她把叶延生拒之门外。
解决了一个心结,谢青缦心情大好,哼着歌冲了个澡,又哼着歌吹干头发。
她总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似的。所有想要的都得到,所有遗憾的都以她期望的方式改变,奇迹来得那样不真实。
发现那副画像后,她又去了一次潭柘寺。梵音阵阵,香火袅袅,她在宝殿之中跪了许久,对着法相森严的佛祖,心有不甘。
她想,是不是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够尊敬,弥补也没有用?她那么虔诚地许愿,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可她依然挨着每一个大殿跪拜叩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却伤痛。
她没奢望过事情能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圆满得可以消弭一切嫌隙——这原本是个死局。
她当时祈求事有转机,却也心知只要有另一个人存在,就无解,万幸,这个人是她自己。
可能老天始终是怜惜她的,在将她失去的一切慢慢归还。
谢青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来越清醒。
……
五分钟后,叶延生拉开敲门声不止的房门,对上了一双明亮如秋水的眼睛。
谢青缦抱着枕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睡不着。”
叶延生一手撑在门框上,低垂着眉眼,嗓音带着被吵醒的低哑:
“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谢青缦一弯身,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自己哒哒哒跑上床,心安理得地占据一角。
她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在角落里映出一团毛茸茸的光晕。
叶延生扭头,利落的碎发下,五官精致又冷淡。他看她缩在一角,安安静静地要睡,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道,心情莫名愉悦。难得没闹腾她,他关了最后一盏灯。
身侧一沉。
谢青缦感觉到叶延生躺在自己身侧,微屏住呼吸。在他的手臂揽住她的腰时,她忽然出声:
“叶延生,你说你会不会搞错人了啊?”
“嗯?”
谢青缦迟疑了几秒,在黑暗中,将身子转向他,“如果这个世界上,其实有eva,她跟你经历生死,她送你东西,只是你搞错了,你把她认成我了……”
“想什么呢?”叶延生觉得好笑,“没有这个如果,你的信息就是我看着处理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
“可是……”
谢青缦声音轻了轻,很小声地说了句,“我不记得了,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从现实到梦境,她都没办法清晰地构筑过去。已经五年了,她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虽然她近来时常做梦,可是毫无意义,她看不清梦里的人影,也想不起两人的曾经。
这种状态,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那就不想了。”叶延生敲了下她的额头,很无所谓,“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想起?本来我也没指望你能记起来。”
谢青缦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