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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 第78节

  赛马会他以她的名义投资,送她凌瑞的项目,一掷千金,真的是因为心疼她,为了替她和谢家牵线吗?
  他捏着她的脸颊,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开心的样子”时,是单纯地想要她开心,还是想看到她这张脸开心?
  还有洛杉矶……
  洛杉矶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和她上完床,连片刻的温存都没有,说走就走。
  那还是凌晨时间,他跟她做到失控,她求饶都没用,可一个短信,就轻而易举地叫走了他,花十几个小时过去。也是因为,在洛杉矶有过和那个女人的回忆吗?
  还有,还有。
  方宅舞会前,他在休息室里那样弄她,是在和她调情,还是真的把她当替身用,借着角色扮演,说了心里话?
  谢青缦突然想起,叶延生说的那句,“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喜欢的人很像?”
  那时候,她以为他在拿她的真假名开玩笑,还陪着他演,说自己的性格也许不一样。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玩玩而已”,他说,“你不像她也没关系。反正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把你…成我想要的样子,好不好?”
  可笑她还像个傻子一样,由着他继续,甚至顺从了他心意。
  叶延生当她是什么?
  一个床上的消遣,一个合格的替代品?
  因为顶着一张和那个女人相像的脸,所以她才格外让他动情是吗?
  原来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脑海中闪过无数细节和对话,勾连在一起,让谢青缦认清,这件事早有端倪。
  初次见面,在墓园外,她闯入叶延生车里,他一开始那么不耐烦地让她下去,却在看到她脸时,恍惚了一瞬。
  他看向她的眼神,他捏住她下巴的动作,他想要询问的语气……是那样复杂,也是那样微妙。
  是她从未注意。
  是她被冲昏了头,沉浸在这份感情里。
  她以为,叶延生是喜欢她的。即便谈不上爱,也会有生理性喜欢在的。
  她以为,老天终于垂怜,不忍心看她一朝失去所有,才让她开始走运。
  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都好起来了。
  但叶延生对她的所有反应,竟然来源于另一个人。
  谢青缦呼吸急促起来。
  耳边一阵嗡鸣,喉咙里似乎哽住了什么,闷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扶着书架蹲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大脑却像是缺氧了一样,头晕目眩。
  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两年前噩耗传回国内,她冷静地面对霍家人的刁难,面不改色地处理葬礼,在公司和那帮老狐狸周旋,联系黎尧做准备。她躲记者躲港媒,但又躲不开铺天盖地的热搜和新闻,也躲不过曾家的一时起意,就让她翻不了身……
  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她恨得要死,不想认命。
  可为什么要在她终于适应一个人的时候,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希望呢?既然给了,为什么又在她习惯时,打碎它呢?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情愿没有进这个房间,没发现这些。她情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起码她真以为自己得到幸福了。
  视野内渐渐模糊。
  水汽氤氲了眼眶,啪嗒、啪嗒落下来,谢青缦抬手抹了下,眼泪却更多,完全控制不住。
  她跪坐在地毯上,给叶延生打电话。
  她想问问他,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人,这么久都忘不了,连遗物都要贴身戴在身上,为什么不直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何必退而求其次,找一个替代品。
  是因为那个女人死了吗?她恶毒地想着。
  “您所拨打的电话当前不在服务区,请稍后……”提示音机械而冰冷,没接通。
  一遍,又一遍。
  脑袋一阵发胀,谢青缦捂着额头,闭了下眼睛,查就近回去的航班。
  她想当面问个清楚。
  顾不上关闭机关,她踉跄着起身,直接甩上了书房的门,快步下了楼。
  管家发觉时,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谢小姐?”
  谢青缦没有理会,也没人敢过问她去哪儿。只当她一路匆匆,是有急事。
  叶延生的书房不让人进,定期会有专人清理。但他对谢青缦看上去不太一样,也带她进过书房,所以管家没拦。
  如今谢青缦有事出去,倒也没人进去清理。
  -
  叶延生的手机并不在身边,他在猎场。
  华北合法狩猎场中,对外公开的只有一个,承德雍乾。眼前这个,也是层层审批下来的,只是外界知晓的,并不多。
  山绕平原,草密林深,曾是辽、金、元、明、清五朝皇家帝胄狩猎场,天然的地理位置,加后天的建造,得天独厚。这里有一大片生态保护区,每年都做维护,也划分出一片区域,圈养可猎的猎物,危险系数并不高,只是用来狩猎找乐子。
  叶延生组的局。
  一块来的,除了薄文钦,还有贺家的贺京叙,江家的江怀远,以及李家的两个。
  一下午战果斐然。
  路过一个休整点,一行几人陆陆续续过来,进了迷彩风的小木屋。
  进门正中挂着一个逼真的兽头,墙上铺了兽皮,一排不同样式的狩猎枪支。
  接待的美人正净手置茶。03年的三星班章,茶汤金黄明亮,香气深沉。
  “我靠,二哥,你能不能注意着点儿?”李家的其中一位,没进门就抱怨起来了,“你那一枪差点惊了我的马,我就差没摔下去,吓死我了。”
  “得了吧,你丫来碰瓷儿的吧?”另一个笑道,“这里的马都训练过,是你自己骑术不精,连匹马都驾驭不了,早说了你别来。来丢脸也就算了,还讹人。”
  江怀远在旁边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将几杯茶分了出去,“来,压压惊。”
  叶延生倒没太当真。
  薄文钦和贺京叙是前后脚进来的,一个狭长凤目桃花面,一个斯文儒雅通身的贵气。
  “你跟曾昱是怎么回事儿?”
  都是一个圈子的,有点风吹草动,不用等到第二天就传遍了。
  何况这两人有较劲儿的苗头。
  自古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些年,陆、叶两家在部队分庭抗礼,也是势均力敌,任何人动摇不得,但曾家也不是吃素的,一杠上,那就是地动山摇。
  某些势力已经隐隐嗅到火-药味了。
  “没什么,丫脑子有病,非跟我女朋友过不去。”叶延生不太在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薄文钦瞟了一眼贺京叙,“你快劝劝他,色迷心窍了。”
  贺九只是勾了下唇,细边眼镜下是一双含笑的眼睛,“我劝也没用,他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护短,我能理解,”薄文钦客观地评价了下,“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为了这点儿事,不至于。”
  他是真为了他好。
  毕竟曾、叶两家不算什么敌对关系,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对谁都没好处。
  而且这事儿,是角度问题。
  曾昱在港城花了两年时间,叶延生现在跳出去,从旁人角度来看,这做法实在不太地道。
  “我也觉得不至于,只要他不下场。”叶延生淡道,“他下场欺负一个小姑娘,本来就不公平。我跟他,只能算公平较量。”
  薄文钦和贺京叙对视了眼:得,真是劝了也没用。
  休整片刻,一行人重新翻身上马。
  叶延生疾行而去,一路尘土飞扬,身姿卓然。猎物出没时,他拉下缰绳,抬手一枪,几乎没用瞄准的时间,猎物便应声倒地。
  一时间,猎场内枪声不断。
  中途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叶延生有未接电话——这边信号不好,往常有急事,都是打到这边,工作人员用对讲机通知,或者干脆送过来。只是这次叶延生的手机静了音,等发现追过来时,耽误了时间。
  叶延生扫了眼。
  是谢青缦的电话,反复打了六遍。
  他有些诧异,怕她担心,也怕她有什么急事,赶紧拨了回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
  同一时间,港城国际机场。
  谢青缦一路浑浑噩噩,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的机场。
  人的直觉有时会很准。
  去机场的路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联想到了那条高定,叶延生从洛杉矶回来时,送她的礼物——她经常去时装周,对每年的风格都很熟稔,叶延生送她礼物时,她就觉得不像今年的款式。但那时,她满眼都是他,也没细想,就只顾开心。
  她查了,确实不是今年的款,是几年前的。
  难怪这条全世界限量一件的裙子,可以跳过她本人的尺寸定制,因为从一开始,用的就不是她的尺码,而是那个女人。
  他竟然把另一个人的遗物,穿在她身上。
  他对着她惋惜尺寸不合适的时候,是觉得她还不够像吗?
  从难以置信,到难过不甘,再到怨恨,谢青缦完全平息不了心情,脸色惨白,状态也不好,几乎到了临界点。
  把她从情绪中拉出来的,是一通电话。
  不是叶延生的,而是黎尧的。
  谢青缦没心情接听,她刚挂了一个电话,珠宝设计师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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