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外边内卫听此,立即应声:“是!”
  与此同时,当宴筝瞧见。前方即将追赶上的马车,忽然改道,加速进了另一条街道时。他眨眼微愣,心下辨认出那是去往城门口的道路。
  “等等,他改道了?这小子要出城?”眼睁睁瞧着前方加速,试图甩掉自己的马车,宴筝眉间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出城是吧。巧了,我也正巧打算去一趟沐阳。喻栩洲,我可有得是时间与你耗。”
  “内卫阁...”脑中联想到不久前,高毅对他的提醒,宴筝口中缓缓念出了这三个字。
  三个多月前。
  “二哥,你在说什么...你打算去沐阳?!”
  这日,皇子宫。二皇子翼王,主动来寻到了宴筝。他将自己打算,悉数说予了当时的宴筝。而刚听完翼王打算的宴筝,满眼震惊,啪地一声,拍桌而起,双目中一时染上了惶恐害怕,于是连忙出声欲准备阻止翼王的想法:“不行!三哥就是去了沐阳才出事的,你决不能去!!”
  面对兄长的决心,宴筝一时失了情绪。
  自幼到大,几位兄弟中。就数和善的二哥,最为照顾他。所以...他决不允许,兄长他出事。
  “我思来想去,大哥与老三的死。无论怎么看,都很诡异。”翼王坐在茶桌前,宴筝的对面。见宴筝忽地激动,瞳孔一颤,还是缓缓低垂下了头,不顾宴筝反对,坚持说道:“宴筝,你知道的。此番,我必须去。”
  “可是你若去了,万一...”说到一半,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另外两位过世的兄长,少年眼中登时染上恐惧,紧张咽了咽喉咙,又道:“万一...你也...”
  他没敢把话说完,可即便如此,翼王也清楚,他弟弟想说什么。见状,他哀哀叹了口气,满脸愁色。
  他又何尝不担心,又何尝不怕呢?可谁让他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须得担起责任,查明真相。况且...对于两位兄弟之死,他终归还是觉得过于蹊跷。
  “前日,我去主动请柬了父皇。准允我前往沐阳。”
  当翼王说出此话时,宴筝眼底一颤,骤然愣住。紧接着,只见兄长站起身,缓步走至他身后。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又再将愣住的他,按了回去,坐了下来。
  “近两年来宜坤壮丁渐渐减少,加之沐阳动乱。父皇怀疑,是有人暗藏祸心。招兵买马。加之连续死了两位皇子,也令他烦恼。”
  “大哥虽凶猛彪悍,但好女色。据说,他染病前,曾被手下人献了一位绝色美人。待他纳了那美人后,受其美色蛊惑,沉醉在美人的温香暖玉中。自此堕落,渐渐开始不再理会公务。身子也开始愈发弱了。直至最后,他被那美人蛊惑得沉迷美人暖帐,身子开始一蹶不振,最终被郎中诊断出恶疾。可笑的是,就连他死时,竟也是死在美人榻上。”
  “......”
  宴筝未言,这些他听过一二,但却不如二哥这般详细。
  “接着,又是老三。当初他去沐阳前,收到了一封大哥的信。说是,他二人关系最为要好。大哥想将那美人由妾抬为妻,准备为她大办婚宴,故而宴请老三。也恰好同他兄弟叙旧。他收到信后,还曾来寻过我。问我是否要同去,我与他说路程过远,朝中还有父皇派遣的公务要忙。便不去了,托他替我去与大哥送声祝福。”
  “...可谁想...那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说至此,青年脸上登时染上悲伤,落座在宴筝身侧的位置,似是联想到了自己那位老实本分的弟弟。
  他右手放置在桌上,脑袋一下埋在手臂之上,悲痛敲桌,声音也随着变得沙哑。脑中浮现出幼年时期,三弟那副老实憨厚的笑容,道:“他这一生,什么恶事都未做过。自幼到大,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辈子不争不抢,唯一的愿望便只是做一位闲散王爷。可...可到底...是为何...”
  “会落得如此结局啊...!”
  这最后一声,含带着翼王的满腔悲痛与愤慨。
  宴筝在旁,不禁唤道:“二哥...”
  "都说老三是在沐阳染了病气,身子不适,不宜长途颠簸劳累。故而他才一直在沐阳养病。一时难以回京。"翼王再度抬头,只是再抬眸时,眼底多了死坚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继续道:“可我,偏不信!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若不查清真相,我则日日寝食难安。”说着,翼王又再站起身,一改方才无力悲痛,眸底似有熊熊烈火崩腾燃烧,“这一前一后,先后死了大哥与老三。若那人目标是皇子。下一个被他盯上的人,便最有可能是我。”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主动只身前往沐阳,一探究竟。”
  宴筝见他眼底坚决,终是明白,自己无法劝动他。
  那时,瞧着心意已决的兄长,他只得无力看着他。恍惚间,在那一刻,他感受到,眼前之人,虽近在咫尺,但他却无法抓住。只得眼睁睁看着兄长,在同自己道别,最终目睹他的x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时间一晃,过了将近快三月,直至几日前。他忽地收到了来自沐阳的飞鸽传书。
  当他瞧见,手下抱着只莫名飞入他住处的鸽子,递给他鸽子腿间绑着的字条后。他接过字条,将其打开。却赫然瞧见了,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
  【速禀父皇,当心宁。】
  字条之上,沾染着少许污点。而最后三字,显然是提笔人,手臂虚浮无力。艰难颤抖着手,勉强写完。以至于,后面三字歪七扭八,其中那‘宁’字,宴筝看时,甚至眯起了眼,将字条凑近。这才勉强认出,那是宁字。
  见此字条,宴筝心下明白。二哥他...出事了。
  于是,当时的他,在去觐见父皇前,带着那张字条,先行去了一趟高府。想要寻求高毅帮助。
  而那时的他,从高毅口中。第一次听说了‘内卫阁’。更听说了,乐安侯之子喻栩洲,是除去乐安侯外,唯一可掌控命令指挥一众内卫的小阁主。
  第94章 帮助
  几日前,当宴筝来到高府,寻到高毅。将那张字条,递到高毅手中时。他同时也与高毅诉说了有关沐阳与宜坤的怪异事宜。包括,当初他二哥离京前,来与他说过的话。
  高毅耳边听着宴筝的叙述,低眉瞧着字条,大拇指轻轻盖住了最后那一‘宁’字。重重无奈叹了一口气,似看懂了些什么。
  “乱了,果真乱了。”
  收起字条,高毅将其递回给了宴筝。宴筝耳边听着高毅这句莫名其妙的感叹,不禁蹙眉,问:“外公,什么乱了”
  高毅没有正面回复宴筝这个问题,只是瞧了他一眼。随即摆手,摇了摇头。转身走至书案之前,缓缓坐下。
  “京中,恐要生乱事了。”老者轻抚胡须,靠在椅背之上,续而又再道:“喻敛的担忧,怕是真的发生了。”
  嘴中这般说着,高毅一愣,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青年的面庞,又似自言自语般,再叹了一口气,莫名道:“当真是个偏执之人,若是他真知晓了那件秘密。以他如今权势地位,他明明可以选择装傻遗忘那些恩怨。等待他日继承大权。”
  “但却...偏要选择以命为赌,捡起宝剑对准他爹。如此这般,当真糊涂。这等情感用事,记恨如仇之人,果然还是不堪大任。”
  “外公,你在说何?我怎听不懂?”宴筝眉间皱得更紧,愈发听不懂高毅口中话音。于是他上前几步,走至高毅书案前,不解询问。
  高毅听此,抬眸看了宴筝一眼。不但并未给宴筝解惑,反倒是开口反问他:“筝儿,你可曾有看过一部猎奇戏曲。”
  宴筝:“何戏曲?”
  “据说,那是从别国传进壹洲的戏目,名为《孤雏》。”高毅说着,轻抚胡须,眉宇之间一下变得凝重严肃,认真道:“筝儿,你且一定要记住这部戏曲。或许,将来若发生了些意外乱事,它兴许能为你解惑。”
  “孤雏...”
  当时的宴筝,并没有看过此戏曲,毕竟他一向对这些戏曲不感兴趣。但由于这次高毅的提醒,他后来特意去看了。可当看完后,当真令他瞠目结舌。
  只因,那竟是一个讲述父子反目,儿子弑父的故事。
  那日后来,高毅又再与他谈起了乐安侯,包括内卫阁。而那也是宴筝第一次听说,壹洲竟还有一个这样的组织。
  “表面上,那是一群乐安侯府自家培育的内卫。实际上,多数情况下。他们均是在为皇室办事。故而因此,皇室也参与了有关内卫阁暗卫的培养。只是你父皇他,一直未选择将他们公之于众。毕竟好歹,内卫阁所属权并不在陛下手上。”高毅说着,顺手提起笔,嘴边边解释着,手上却一刻不停的写着信件:“但宴筝,你也无须因此而不敢去求他们。只因,未来一切不可预测。或许终有一天,内卫阁也终将改名。公之于众,彻底为朝廷服务。”
  “沐阳怪事,若只凭你个人之力。估摸只会落得与你皇兄们一般无二的下场。但若你执意想要弄清真相,不若便去寻他吧。内卫阁阁主之子,喻栩洲。他是除去他父亲乐安侯外,唯一可以指挥一众内卫之人。另外,你作为皇室成员,喻栩洲也没有理由拒绝你。”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